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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陆抑看得眼神都在发痴。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快一周不见,那得分离近二十年了吧?

    大约是陆抑的目光太过炽热,周怀净回过了头。

    周怀净清澈的黑色双眸淌着水色,明净如琉森湖的月光。

    陆抑:他家小可爱在看他了。

    分别近二十年的苦难情侣,如同站在银河两端遥遥相望。

    周怀净手下的动作骤然一停,脆生生叫道:“二叔。”琴音停了一瞬,一双晶莹的手指忽而轻快地落在琴键上,欢乐地跳跃在黑色与白色之间。

    林之眼睛亮了亮,这段陌生的乐音,仿佛在瞬间被注入了活力,如同落英缤纷的春天,抒写着烂漫与和煦,又不失勃勃的生机。林之甚至在音乐里听到了花苞绽开,露出鲜妍色彩,用香甜的花蜜吸引着蝴蝶和蜜蜂。

    他的脑海里满是春日融融的场景,似乎看见了过世的老伴满头银发,站在一株满树开花的桃树下,于暖风中向他微微展颜一笑。

    他心一跳,就像是……恋爱的感觉?

    老头子顿时被意识拉回到现实,他无法忽视周怀净亮晶晶小狗般望向旁边青年的眼神,而这个霸道的年轻人根本不懂得尊敬老人,只留给他狭小的位置观看少年的演出。

    陆抑的音乐修养不高,勉强能弹奏几首简单的曲子。商人难免有些附庸风雅,陆抑则尤其喜欢干这事。没事放首圆舞曲,配合着高雅欢快的曲调干些不和谐的事,好像灵魂得到升华了似的。这就像有些人坏事干得多了,找教父向上帝告解完,仿佛就无罪了。

    再如何听不懂,陆抑也能听出周怀净音乐里的欢快轻松,调子令他忍不住想扬起嘴角。他迈开步伐,走向周怀净。

    周怀净手指跃动,当陆抑靠近时,他鼻翼翕动,睁圆了眼睛,不弹了。

    陆抑俯视着他:“怎么不弹了?”

    周怀净吸吸鼻子,没有回答。

    “二叔来看看小怀净,身体是不是好了点,嗯?”陆抑端着长辈的架势,揉了揉那头毛绒绒的头发,果然如他想象的柔软好摸。

    周怀净眨眨眼,呆呆的明显在出神。

    陆抑的手指一转,用手背轻轻滑过周怀净光滑的脸蛋,丝滑的触感从指尖传遍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想要更加亲密的接触。“怀净的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面色红润的周怀净偏了偏脖子盯着他。

    陆抑发现周怀净不和他说话,心里一沉,手指滑到他的下颔,用力地抬起禁锢:“有没有想二叔?”

    周怀净终于开口说话了,嗓音软糯:“想二叔。”

    陆抑抑郁的心情因他简单的三个字,立刻散去阴云,松开他的下巴宠溺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子道:“二叔也想你。”

    听到这话的周怀净满怀开心,但周怀修和周氏夫妇则是惊悚得好像看了午夜档鬼片,感觉一个星期都不能睡好觉了。

    陆抑道:“二叔第一次来周家,怀净愿不愿意带我转转?”嗯,是周家,不是“你家”。这种小地方,哪里能容得下他的宝贝?

    “好啊~”周怀净满口答应,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陆抑往外走。

    陆抑说想逛逛周家,哪里还有人敢阻拦。林老先生倒是风骨极佳,但他和陆抑没仇没怨,虽然觉得这年轻人霸道得不行哦,可也不会没事找事拦着他,这又不是林家。

    林老现在也不好将周怀净留下来说话,因为他正因为发现了某种事实而纠结得不行。这学生是好苗子啊,林老在他身上看到了能够青史留名的音乐家潜质,实在是舍不得放弃。但是,这孩子和那年轻人……

    “林老,您看怀净这……”周先生看林之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有点急。

    算了,他又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国外这种事情哪里还少?私生活和专业素养之间哪能划上等号?

    林老悄悄拐杖:“这孩子,我收了。”

    老人家现在是敲板定下了,等他知道没礼貌的臭小子就是陆家掌门人陆抑,还和周家有血缘关系,他的心情不禁复杂起来。

    可惜收了就是收了,他一生雷厉风行,做出了决断就没有为些小事而推翻的。

    而带着慈爱的二叔逛周家的周怀净心里还在被一个问题困扰:陆抑身上好重的海鲜味,好想吃,肿么办?

    周怀净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陆抑总是一副想要吃掉他的样子了,大概是因为他身上也有海鲜味?

    第43章

    周怀净走在陆抑身后,看着宽阔的背脊,一直在偷偷吸鼻子。陆抑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周怀净好想贴上去舔舔。

    陆抑对周家这小地方没什么兴趣,看看所谓的花园,就是后院几十平米的小地方,哪里比得上陆家的庄园?但是只要和周怀净走在一起,别说是周家的小花园,就算是踩在茅坑边,满鼻子臭味,苍蝇乱飞,他大概都会觉得分外愉快。

    大晚上的,花园里没什么可看的,门廊外的灯淡淡的,小虫子绕在灯下嗡嗡个不停。陆抑醉翁之心不在酒,比起周家可有可无的布局,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周怀净的房间。

    蔷薇花全然盛开,开至荼蘼,暗香阵阵撩动着心弦。

    陆抑有所感,停下脚步,周怀净一脑袋撞上来,退了两步捂着鼻子表情呆愣。

    “怀净是不是撞疼了?来给二叔看看。”陆抑趁机拉住他的小手,鼻子好着呢,连红都没红一下。

    周怀净不抵抗他的动作,看着陆抑说:“二叔身上好香。”

    陆抑心想不枉他出门特意换了件刚熏了香的衣服。“怀净要是喜欢,二叔给你闻闻。”

    周怀净闻言水润的眸子清亮:“真的……可以吗?”

    陆抑嘴角温和地扬起,诱拐小羊的大灰狼主动说:“当然可以。来,带二叔去你房里。”

    周怀净乖乖被拉着小手,带着陆抑去他房间里。

    在陆抑看不见的角度,周怀净偷偷舔了舔嘴唇,咽咽口水,一只手摸摸小肚子。他已经好久没吃到虾了。陆抑身上飘来的味道简直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冷香中夹杂着新鲜好闻的鲜虾味,比每日甜点还可口。

    进屋内,走在二楼走廊上的时候遇到了周怀修。

    周怀修早就不放心弟弟和陆二爷两个人独处,这下逮着机会,不动声色道:“怀净带着二爷逛完了吗?”

    周怀净摇摇头。

    周怀修眼镜后的桃花眼眯了眯,对陆抑说:“怀净年纪小,怕是会招待不周。二爷要是不介意,我来带您继续走走吧。”

    陆抑皮笑肉不笑,直接拒绝:“不必了,怀净招待得很好。”

    周怀修一招不成又出一招:“那我和怀净一起陪您看看,有事情我随时可以去办。”

    这回让他没想到的,果断否决他的不是陆二爷,而是他可爱的弟弟。

    周怀净一听到哥哥要一起,心里就急了。等会他要闻陆抑啊,如果哥哥一起→哥哥要闻陆抑。难道哥哥也喜欢海鲜味?可是陆抑是他一个人的……

    “哥哥不可以一起。”

    周怀修动作一顿,只见周怀净明亮的眸子满是坚定和抱歉,如同在固守着自己的领地不被外人侵犯。

    周怀净看见哥哥似有怔忡和失落,连忙安慰:“如果哥哥喜欢,明天我和李爷爷一起去买虾。”

    周怀修:???

    一脸懵的周怀修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弟被拐走,独留他一人在走廊上吹冷风。

    十月的夜风太凉,好像连心都能冻僵。

    周怀修沧桑地摘下眼镜,捏捏鼻梁。

    呵~看这世界在他眼前模糊,听这风声无端悲鸣。

    为何人生总是如此无常?昨日芙蓉花,今日断肠草,一不经意间,他就失宠了。

    莫名其妙完胜的陆抑成功进入周怀净的房间。

    屋内的摆设整整齐齐,书架上的书摆置在同一水平线上,桌上的东西也是规规整整地各在其位,一张小沙发前面的两个脚完全就在一条地砖的线上,连铺着的地毯也是端端正正四四方方和床平行。

    真是强迫症的福利。

    周怀净的房间都是他自己整理,每一样东西要放在哪里必须一成不变,细微的变化都能引起他的注意。管家每天要进来收在被单清洗,离开时得小心销毁自己来过的痕迹,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下。

    陆抑一进屋,简直身心巨爽。他家小可爱根本就是上帝按照他的喜好制作出来的吧,上哪儿找样样都合他心意的另一人?

    并不窄小的室内,空气骤然升温黏滞,打开的夜灯暖黄,酝酿着徜徉着暧昧的情愫。

    灯下看美人,美人颜如玉。

    周怀净白皙的皮肤被晕染开浅色的暖光,更显得温润如玉、光滑柔嫩。清澈的瞳眸略带几分稚气懵懂,不论陆抑想做些什么,都有些许犯罪的罪恶感,由此而生出丝丝变态的快感。

    陆抑的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上端的三颗纽扣,方觉呼吸不似刚才那么困难了。

    周怀净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问:“二叔,我可以闻你了吗?”

    #我可以&lt删除线&gt吻&lt删除线&gt闻你了吗?#

    陆抑耳朵一阵轰鸣,他抬起手,将少年一把拥进怀里。周怀净清新的发香飘入他心脾之中,勾动身体内的细胞。

    他的少年还是如此清新单纯,无害地被他包裹在怀里,不知他心念电转的可怕恶意。陆抑几乎被少年的一句话释放出心底的野兽,眼底闪烁着诡谲晦暗的色彩,残酷地想将周怀净用链子锁起来,逼迫他天天在自己耳旁说着甜言蜜语。

    届时,少年的黑眸必将蒙上薄薄的水雾,忧郁如若三月春雨。指尖的每一次挑动,都能引发他身躯的轻颤,哀求而恐惧地望着他。

    少年惧怕,却离不开。

    是的,就该如此,陆抑天衣无缝地想,只有囚禁他,让他惊恐不已,甚至是仇恨着自己,那么,周怀净就不会……对他硬了。

    陆抑看不到自己阴郁到几乎扭曲的脸,后槽牙仿佛都咬出了血。

    周怀净则陷入满满的幸福,陆抑身上的气息充斥他的呼吸,熟悉的冷香和熟悉的海鲜味,美好到他想吃一顿海鲜大餐当夜宵。

    陆抑的衬衫解开了上方的几颗纽扣,周怀净的脸就对着泛着微微病态苍白的皮肤,尽管肤色不健康,但陆抑的肌理却很紧实。周怀净整张脸扑在上面,鼻子顶着胸膛的肌肤,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吸入时交换到他喜欢的味道。

    周怀净的眼睛亮到不行,沉默的环境让他开始胡思乱想,一想就想到了医院的那个夜晚。

    那天陆抑除掉了他的衣物,和他肌肤相贴。

    他还记得那夜的触感,陆抑身上热热的,像个火炉,要将他融化了。

    他更记得,陆抑咬了他的脖子,然后他就……站起来了。

    周怀净脸一红,不和谐地竟然想到了程思古给他的初级教辅,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做,可是,那夜被陆抑咬了,他虽然疼,但舒适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比起轻微的疼痛更让他不容忽视。

    他盯着陆抑的胸膛,舔了一下嘴唇。陆抑将他的脖子咬出了红痕,他咬回去,其实也不算过分……吧?

    陆抑感觉到怀里毛绒绒的小脑袋动了动,正要低头,忽然胸前敞开的肌肤上被柔软濡湿的东西轻轻扫过。

    陆抑骤然一颤,下意识扬起脖子,动作之间将平坦的胸膛呈给周怀净,方便了他的动作。

    周怀净伸出舌尖试探性地舔了一下,见陆抑没有组织,开心地用舌面舔了又舔,有点咸咸的汗味,不过这是陆抑的味道啊,他一点也不讨厌。

    舔了几下,周怀净就上牙齿咬了,门牙仓鼠似的啃了啃白皙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红痕。

    陆抑发出一声闷哼,顿时醒过神。他一把将周怀净从自己怀里推开,面色阴沉到极点,周怀净看到了不禁瑟缩了下脖子。

    陆抑嘴角没了笑意,脸庞显出几分戾气,但他强忍着暴怒,声音里夹杂着强力压制的怒气,嘶哑问:“你做什么?”

    周怀净心里委屈,上次陆抑咬他,他都没有生气,可陆抑现在却向他发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抑对他发脾气,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目光相对沉默无言。

    陆抑看着他澄澈的目光,没有眼泪,但陆抑知道他在控诉着自己的无礼,清凌凌的眼瞳无声地蓄满委屈。陆抑心一痛,想将他搂入怀里低声轻哄,但他的脚步一步也没迈开,相反,头也不回地开门从房间里出去,边走边将扣子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