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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节
    “这些人在送进来之后,也许就死了,估计是毒药,一种特别怪异的毒药,亦或者是送进来之前就是尸体。”连九棋用手电照着牢房内,“牢房陈设简单,只有床、桌子和椅子,床是石床,应该是凿洞的时候就地取材做的,桌子和椅子是搬进来的,上面其他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生活用品,最奇怪的是,这里的干尸都是穿着衣服,即便给他们保有尊严,让他们穿着朝服和铠甲,但是长期穿着这样的衣服,谁都会不舒服,更何况,这个地牢内的温度在零上二十多度,根本不冷。”

    刑术接着道:“另外,这些人死后保持的姿势太奇怪了,如果不是中了奇怪的毒而死,亦或者进来前就是死尸,不可能是那种状态,被饿死,渴死,都不会如此的平静,大部分不是躺着就是趴着,不可能有蜷缩在角落,或者安稳的坐在椅子上。”

    连九棋点头:“怎么死的,我们不需要查清楚了,毕竟不是找凶手,不过要搞清楚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存在,那柄刀又为什么在这里,对我们找到清刀有帮助。”

    马菲道:“是呀,都是囚犯了,怎么还会有人带刀进来呢?”

    刑术道:“所以,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重点。”

    刚说完,远处响起来枪声,三人立即蹲下,辨别了一下后,刑术看向南方道:“在那边,南边。”

    刑术说完,起身朝着枪声来源处慢慢靠近。

    刑术三人并没有想到,在他们隔壁的另外一条路上,伊万少爷和他的随从路基耶夫两人疯狂地跑着,连滚带爬,但路基耶夫每摔倒一次,都会手忙脚乱地将那些个首饰朝珠之类的东西捡起来,重新塞进口袋中。

    “你不要命了!”伊万在前面停下脚步,看着贪婪的路基耶夫。

    路基耶夫摇头:“这些是宝物!伊万,你不需要,我需要,我陪你来,你才给我二十万卢布!”

    伊万无可奈何地跑回去,帮路基耶夫将那些珠宝捡起来,塞进他的背包中,两人捡东西的时候,路基耶夫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缓慢地从伊万身后的那条通道移动过去,速度并不算太快,在没有强光的前提下,也让路基耶夫辨别出,那东西很大。

    “什么人?”路基耶夫下意识举起手电照过去,同时端起手中的枪。

    伊万立即转身,持枪瞄准着,但是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许久,伊万才问。

    路基耶夫摇头:“绝对没有,肯定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很大,一团黑。”

    伊万咽下一口唾沫:“路基耶夫,你过去看看。”

    路基耶夫刚上前一步,又停下来:“为什么要我去?就因为你有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伊万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我……好吧,就当我有钱吧,我出钱,让你过去看看怎么样?”

    路基耶夫摇头:“你给多少钱?”

    伊万竖起五根手指头:“五万。”

    “卢布?”路基耶夫皱眉,“五万卢布买我一条命?你开什么玩笑!”

    说完,路基耶夫拿出一把找到的珠宝,塞到伊万手中:“这些给你,你去!”

    伊万将珠宝塞回去:“好吧,我们一起去,没意见了吧?”

    路基耶夫点点头,两人并排着前进,走的时候,不断看着脚下,看着对方的步子,生怕自己走到最前方了,导致两人的前进步伐非常怪异而滑稽,就像是在跳探戈一样。

    终于,两人走到了丁字路口,然后一起靠在了右侧的牢房栏杆上,伊万扭头看着左侧的路基耶夫,做了一个“上”的手势,路基耶夫下意识抓了一把珠宝递过去,意思让伊万上。

    伊万翻了下白眼,下意识骂了一句:“白痴!”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路基耶夫一把抓住他,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在骂我?”

    伊万摇头,示意他松开,路基耶夫怒道:“别以为你有钱,你就可以随便骂人,你这只有钱的猪,蛀虫,蛀虫猪!”

    伊万摇头,一把推开路基耶夫,转身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等他抬眼去看的同时,被他推翻在地的路基耶夫也抬眼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

    两人顿时傻眼,紧接着浑身僵硬的伊万就被那黑暗直接吞噬,而路基耶夫则坐在那,看着那东西越来越逼近自己,终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路基耶夫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牢之中,然后又瞬间消失,就像是有人关上了路基耶夫嗓子中发音的开关一样。

    另外一条路上的刑术三人刹住脚步,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同时对视一眼。

    刑术想了想道:“地牢里的人肯定是分开了,不然的话枪声和惨叫不可能从两个方向传来,我想,大概是阮少校那批人,还有那些俄罗斯青年分别遇袭了。”

    马菲点头:“对,应该是。”

    连九棋不理解:“也许是他们遭遇了?”

    “不可能。”马菲摇头,看着枪声来源的方向,“刚才的枪声不杂乱,有节奏,应该是阮少校那批人,如果是俄罗斯那些青年,他们开枪肯定是胡乱扫射,听起来很乱,但是这种枪声不存在,所以应该是遭遇到其他什么东西了。”

    刑术又道:“那声惨叫,听起来也不像是遭遇到了什么人,再胆小的人,也不会遇到敌人发出这种叫声,相反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人极度恐惧的东西,才会发出的惨叫。”

    连九棋算是听明白了:“不过,关键是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发出这种惨叫?阮少校那批人,也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有必要,他们是不可能开火的。”

    刑术点头,左右看着:“看起来,这座监狱中真的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要塞中,关满山看着从监控摄像头下行过的那个黑色怪物时,嘴角上扬,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酒后,略带遗憾地说:“你竟然这么早就出来了,看来是真饿了。”

    第二十六章:墙壁中的蛋

    黑色怪物游走在迷宫的同时,阮仁雄、李宇成和郑东相也刚刚从死神手中逃脱——当那团黑色的东西瞬间出现,包裹住前方作为尖兵的两名佣兵之后,他们开始疯狂扫射,朝着那不知名的怪物倾泻着枪械中的子弹。

    三人打光各自打光一个弹夹之后,站在墙边的阮仁雄这才捡起手电来照着前方,想要看清楚先前突然出现的那团黑色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当手电光照向前方的时候,三人只发现只剩下一名佣兵躺在那,剩下的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李宇成和郑东相各自朝着前方扔下两根荧光棒,蹲在两侧观察了一阵后,这才一左一右慢慢上前,阮仁雄则持枪站在后面掩护着。

    阮仁雄看着前方,不时回头观望着自己的身后,看着身后那个十字路口,担心那里又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李宇成终于走到那名佣兵跟前,郑东相立即靠墙站着,半蹲在那掩护着他。

    李宇成观察着那具佣兵的尸体,却发现尸体上至少中了十来枪,也就是说,先前他们倾斜出去的子弹,有三分之一都打在了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上。

    “奇怪。”李宇成抬眼看着四下,又仔细看着地面,先前他们三个明明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名同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色的东西被包裹住了,而且其中一个人还发出了惨叫,这才导致他们反应有些过激,直接举枪便射。

    李宇成抬手招呼阮仁雄上前,阮仁雄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慢慢跑过去,上前看清楚那人的死因之后,也为之一愣,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仁雄半蹲在那看着,半天才道:“也许是我们中了毒,产生了幻觉?上次在南美,我也中招过,若不是我反应快,听到枪声立即趴下来,否则的话,早就被产生幻觉的其他人打死了。”

    一侧的郑东相道:“不可能是幻觉,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去哪儿了?”

    李宇成也同意,然后用手电照着地上道:“你看,地上黑色胶体是什么?”

    阮仁雄仔细看着,又用匕首去挑起来了一部分,仔细看了看,有甩开:“不知道,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留下来的体液。”

    郑东相甩头道:“不可能,没有爬行动物是那种模样的,你们也看到了,很大的一团,就像是一团黑雾,如果不是黑雾,如果不是没有实体的话,我们的子弹怎么可能打中的全是自己人!”

    阮仁雄点头:“有道理,那会是什么东西呢?鬼?”

    鬼这个字说出口之后,李宇成和郑东相先是一愣,随后都摇头。

    “我也不相信有鬼,如果有,这些年我们早就遇上了。”阮仁雄咬牙道,“不过,我的确相信有无法解释的现象出现,我还记得在南美的那次,我们遭遇到了一种蜜蜂,很小的蜜蜂,通体金黄色,覆盖在人身体表面之后,那种蜜蜂就会立即死去,与周围的高温产生变化,将人直接封死在里边窒息而亡,至今我们都不知道那种蜜蜂到底是什么物种。”

    李宇成起身:“你是想说,先前我们看到的也许是一种昆虫?”

    “说不一定。”阮仁雄将匕首放回鞘中,“我建议我们回去吧,无论关满山在回去的路上设下了什么陷阱,至少那都是人为的,可以用双眼去证实,用双手去解开的,总比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的要好,你们认为呢?”

    郑东相看着李宇成道:“哥,这次我同意他的话,这地方太诡异了,而且,我们原本的任务就是干掉关满山。”

    李宇成心里却想的是:我们原本的任务是收集犯罪证据。

    “好吧。”李宇成也同意了阮仁雄的提议,因为不管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前提都是要保住命。

    三人起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那团黑色的东西再次蠕动着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直接覆盖住了那具佣兵的尸体,紧接着又蠕动着离开,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条密集的黑色胶体痕迹。

    此时,在地牢中的四组人,除了刑术那一组之外,其他三组都试图离开这个地牢,返回之前的隧道当中,如今那个隧道成了他们最终可以活命的终点,也是最后的希望。

    也是同时,其他三组人心里才明白,自己从始到终就不是什么猎人,完全就是猎物,是黑暗中那种不知名怪物的猎物。

    米哈伊尔和弗拉基米尔沿着墙壁缓慢地走着,因为亲眼目睹了尸体的原因,加上很清楚知道这里存在着某种东西,所以,他们变得更为谨慎。

    另外一方面,白组的扎拉卡和谢尔盖两人也开始了行动,不过聪明的扎拉卡却试图采取暴力破解法理解这个该死的迷宫——他用带来的铁锤和铁铲开始凿着牢房中的墙壁。

    气喘吁吁地谢尔盖放下手中的铁锹,看着依然在挥舞铁锤的扎拉卡,问:“这样做有用吗?原本你之前带上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这种事?”

    扎拉卡停下,看着谢尔盖道:“我父亲在成为房地产大亨之前,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我在选择进入地下之后,我就很清楚知道,在下面这种地方,有工具比有武器要管用多了,这里是迷宫,迷宫就是用一堵堵墙壁将人封死在里边的,如果你有工具,打破迷宫的墙,就可以直线离开,虽然费力了一些,但是这里的墙壁比我想象中要软得多。”

    是的,墙壁很“软”,砸下去之后,就能发现,除了表面上抹了一层青灰之后,里面只是普通的砖墙,毕竟在那个年代,不可能有钢筋混凝土之类的东西存在。

    砖墙砸开后,扎拉卡发现后面只是泥土,他脸上有了笑容。

    谢尔盖却有些泄气:“扎拉卡,我们这样挖下去,得挖到什么时候?我们带来的食物和水只有三天的量,三天之后,我们就得饿死,这是个愚蠢的办法。”

    扎拉卡当然知道这是个愚蠢的办法,但这也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办法,毕竟他一路计算过大概距离,知道他们来的大概方向,他一心抱着有志者事竟成的念头——当然了,如果其他人还活着,大家一起用这个办法挖下去,轮流挖,轮流休息,这种程度的砖墙和泥土,也许用不了三天。

    扎拉卡拿过谢尔盖的铁铲开始挖掘着软土,边挖边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会是一个酒鬼,而我的父亲会是一个成功的房地产商人?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父亲总之期待着运气从天而降,而我的父亲则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出来。”

    谢尔盖有些生气:“扎拉卡,我不喜欢你说的这些话,你对我的父亲不尊重!”

    扎拉卡继续挖着:“不是不尊重,我完全就是在侮辱你父亲。”

    当扎拉卡又是一铁铲挖下去的时候,谢尔盖一把抓住他:“你刚才说什么?”

    扎拉卡一把推开谢尔盖:“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这个废物,我以为你很聪明,结果你和你那个酒鬼父亲一样愚蠢!”

    “扎拉卡,你……”就在谢尔盖刚说了几个字之后,挖开的泥土中就掉出来一堆圆乎乎的东西,那堆东西落在地面上之后立即碎掉了,从其中流出不少淡黄色的液体。

    扎拉卡放下铁铲,拿手电照着地上,又照着墙壁后的泥土中,发现墙壁之后的泥层内与对面砖墙之间竟然是空心的,这也是为何他感觉到泥土那么松软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在两面墙壁之间的泥层内,还存在着很多那种圆乎乎的东西。

    谢尔盖蹲下来伸着脑袋看着:“这是什么东西?”

    扎拉卡也蹲下来仔细看着:“是蛋,某种动物的蛋。”

    “蛇!”谢尔盖立即想起来了,“我看过一部美国的纪录片,这肯定是蛇的蛋!”

    扎拉卡却摇头:“是有点像,但是太小了不是吗?你仔细看,一枚蛋的大小不过大拇指指甲盖那么点,哪儿这么小的蛇蛋?比鹌鹑蛋还要小。”

    谢尔盖又凑近墙壁看了一眼:“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挖了,不管那是什么蛋,我们都已经挖到了某种动物的巢穴当中,我们还是快逃吧。”

    扎拉卡点头,抓起背包,与谢尔盖一起逃离了牢房,跑了一阵之后,扎拉卡停下来,戴上夜视仪道:“等等,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尔盖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别忘了,红组发现的蓝组尸体是什么模样的。”扎拉卡紧贴着墙壁,探头朝着先前出来的牢房看去,“我们如果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也许就能知道如何对付它,因为我有预感,我们迟早都会遇到的。”

    谢尔盖紧握着武器,站在旁边,心里十分矛盾,他很想跑,但又不敢跑,在这么个鬼地方,自己单独行动,生存率会降低不少,所以,他最终只得戴上夜视仪,左右四下看着,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扎拉卡其实也很紧张,他提着武器,探头看着,不时回头来喘口气,就这么等了十来分钟之后,他终于听到了什么动静。

    当扎拉卡将脑袋探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右侧走廊墙壁上蠕动过来了一团黑色的东西,那团东西一边走一边变化着自行的形态,但却一直保持着“扶墙走”的姿态,好像墙壁的支撑,就会摔倒一样。

    那他妈是什么东西?扎拉卡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半天等到那东西走进那间墙壁被砸烂的牢房后,这才顺手一把抓住了旁边的谢尔盖,示意谢尔盖去看,虽然他抓住了谢尔盖的手,但谢尔盖却完全没反应,而且手臂似乎还在颤抖。

    “谢尔盖,你快看看那东西!”扎拉卡扭头的时候,却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发现谢尔盖的脑门上也顶着一支枪——全神贯注的扎拉卡完全没有意识突然间走来的刑术等人。

    连九棋的手枪瞄准着扎拉卡的脑门,马菲则瞄准着谢尔盖,两人同时也收走了两个俄罗斯青年身上的武器还有背包。

    一旁的刑术拽开扎拉卡,站在他先前的位置上,用夜视仪看着牢房内,却看到那团黑色的物体竟然像是液体一样直接钻进了被砸开的墙壁之中。

    刑术下意识去揉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着夜视仪,他立即取下来,揉了下眼睛,重新戴上探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刑术缩回头来,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刚才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