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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甘悦边笑边弯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瞧瞧,我们小济也为哥哥开心呢,是不是?”

    小胖团子重重地点了点头,瞧他那副煞有其事的小模样,甘悦笑得更厉害了。

    一中对杨晏考了省状元这事儿非常注重,他们回校填东西的时候学校甚至还拉了红色的大横幅,“热烈庆贺我校同学杨晏获得此次高考省状元殊荣”。甘悦的学生关系已经转到了中医药大学,所以就目前而言,一中除了是她的母校之外已经没啥关系了,所以甘悦就没有去,但是从孙明玉口中知道了这事儿之后,无聊的甘娇娇还特意跑了一趟一中,就为了把那张横幅给拍下来。

    录取通知书很快就寄了过来,把李明和给得瑟的,要不是杨晏自己不愿意张扬,他非得大宴宾客才好。饶是如此,他也还是在自家的酒店摆了十来桌,名义上是儿子考上大学要走了为他践行,但是在桌的除了老师都是人精,哪个不知道李明和想炫耀的心理,都十分配合得来几句“雏凤清于老凤声”之类的屁话。

    不过也有心里好奇的,其实端看这一家人的亲热程度,大概没人能想到这不是原装家庭,顶多就是违反国策多生了俩孩子吗,有钱人家怕什么呢,交罚款嘛,交呗。但是知道内情的心里就不明白,这都不是亲儿子,搞这么亲热,摆出这么一副自豪的样子,这到底是李明和真的打心里高兴呢,还是为了在媳妇面前表现一下才显得这么高兴呢?要知道这可是有个嫡亲儿子的。

    在这些人的想象中,李明和的形象骤然就高大了起来,总感觉这位李总特别不一般呢,单看他对继子的态度,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不知不觉中,李明和竟然还顺手刷了一发高深莫测,也是让他哭笑不得。

    作为一个钱多到没处花,恨不得给孩子买买买,买楼买地买房买车,啥都没的土豪爹,李明和原本是打算在校外给杨晏就近买上一套公寓的。倒不是不想买别墅,而是大学附近还真没啥别墅可买,除了一些公寓,也就平房了。而飞絮胡同的四合院离着学校又有点远,平时有功夫过去住住倒还行,上下学就不那么方便了。

    然后这个决议就被杨奕给否了,“买什么买,学校不好啊,就他金贵,宿舍怎么不能住了,少说也给我乖乖住了两年再说搬出来的事儿,孩子还小呢,你别带坏了他。”

    杨奕这话算是提醒了李明和,没办法,儿子又懂事又有主意,有时候李明和还真是不由自主就忘了他的年纪,被老婆提醒了才想起来,嗬,儿子今年才十六,还要过上两年才成年呢。

    甘家那边倒是没想这事儿,甘悦比起杨晏来还小一岁呢,本来孩子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家长就不放心,生怕因为年纪小被人欺负了,而且这次杨晏又不能陪着甘悦。要不是想到鲁行针是教授,还有甘悦的师兄师姐就在里头做老师,甘展书和蒋如雪说不得还想在京城陪姑娘住上几个月呢。

    人家十八十九的大孩子出去读书家长还担心呢,别提他们家才十五了。哪怕甘悦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照顾自己,都跟个成年人没有太多区别,但是在蒋如雪眼中,姑娘还这么小呢,怎么放心呢。傻爸爸的情绪倒是没有蒋如雪这么复杂,他相对单纯一点,嗷嗷嗷嗷嗷,好想闺女啊,居然要几个月看不到宝贝女儿,简直就不能忍啊!

    不过不管家长们再怎么舍不得,到了八月下的时候,两家人还是包袱款款一起去了京城。甘家一家三口加上李家一家五口,还有随行的保镖,那架势,可真是浩浩荡荡。

    李廷早就接到妹妹的消息,把小叔那两套闲置已久的四合院好好收拾了一遍,拉着卓星一起,到处划拉了一圈,才算把里面的基本配置给凑齐。因为知道这是李妍的房子,卓星帮忙的时候甭提多来劲儿了,那架势,要是李妍“施恩”给他留见房,估计卓星能欢喜地厥过去。不过这也只能卓星黑地里自己想想了,要是李妍真这么说,估计第一个拿大扫帚把他扫地出门的就是李廷,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谁不知道谁啊。

    下了飞机,一行人先去了四合院休整,休息洗漱了之后,第二天才带着礼物去了李家拜访。李明和是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甘家夫妻俩纯粹只是因为这两年孩子和李家的往来不少,既然来了,总是要来拜访一下的,不然显得多不礼貌。

    李老太太是典型的爱屋及乌,甘悦这个小姑娘在她眼里是怎么都顺眼,看起甘家夫妻俩自然也是顺眼的不行。反正李明和看亲妈对待甘展书和蒋如雪的那股子亲热劲儿都有点奇怪,他妈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嘛,这回对甘家夫妻俩这么亲热,那九成九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啊。

    想到这里,李明和又转头看了一眼甘悦,啧啧啧,老太太这么喜欢这孙媳妇,他儿子果然还得再加把劲儿啊。虽说等两人大学毕业了也没到扯证的年纪,没关系,来不及扯证咱们可以先订婚嘛,总得先把人定下来再说。

    李明和这里盘算地正得意呢,丝毫没有想到,甘展书愿不愿意这么早就把闺女给订出去。

    在李家吃了一顿饭后众人又回到了四合院,京城都来了好多趟了,现在又正是大热天,都没什么出门闲逛的心思。不过还是有些人必须要去走动,李明和杨奕有要去走动的合作对象,甘展书这边自然得带着妻女去见他师叔,也就是甘悦的师父。

    虽说跟闺女同辈让甘展书很无奈,但是又有些微妙的自豪,瞧瞧,他闺女多能干啊。

    老头在家等徒弟都等得不耐烦了,为此,甘悦的师娘也十分好奇,鲁老头这辈子收了八个徒弟,都是在张蓉芳跟前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孩子,品性资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这倒是头一回,他们家老头子这么喜欢一个小徒弟,原本她以为这辈子老头子有个八大金刚就圆满了,没成想到了临了,又多出个小弟子来。而且听他平常说话那口气,活像这小徒弟以后要是学得不成器,那绝对不是徒弟没学好,而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没教好的样子,把老太太看得是啧啧称奇。

    “哎呀,媳妇儿,你可是不知道,我那小徒弟可是跟着我师兄长大的。”鲁行针闲来无事就喜欢把年轻时候那点儿子事儿翻来覆去地讲个几遍,甭说听了一辈子听得已经倒背如流的张蓉芳了,就是他家小孙子都能顺着鲁行针的话头把后头的话给接下来。鲁行针这个师兄,张蓉芳早就听了千八百遍了。自家老头的能耐张蓉芳是知道的,可是鲁行针常说自己学到如今不及师兄一半,这里头有没有夸大张蓉芳不清楚,但是那位师兄肯定是比鲁行针要强的,跟着这位长大的孩子又是什么模样呢,张蓉芳在没有见到甘悦之前也很是好奇。

    等到真见到之后,张蓉芳一开始还有点失落来着,这小姑娘确实长得漂亮,还透着那么一股子灵气,可是也没感觉到资质多么多么多么的不凡啊。可等到鲁行针开始考校甘悦之后,张蓉芳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家老头子常常会有自己后继无人的“概叹”。

    丈夫行了几十年的医,儿子也是打小学这个长大的,现在也是个医生,是以张蓉芳虽然从未正儿八经学过,但是这些年耳濡目染下来,也很有一番见识的。听到丈夫对甘悦的考校后,张蓉芳也有心恍惚,这比起鲁行针平常教导那些早就出师的徒弟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是这才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看到自家老太婆眼中的惊讶,鲁行针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很是自得。他早就说了不是,他师兄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哪有错的,甘家可是御医世家,世代行医比起他来不知他高明了多少。只是师兄秉承家训不愿出世,只愿造福一方百姓,不然这京城,哪有黄家那个老头张牙舞爪的地儿。

    不过现在好了,鲁行针转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十五岁的小天才,这不管搁哪儿都是个大宝贝啊。黄家那老头成天为他那个宝贝孙子沾沾自喜呢,还老装出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说什么“这孩子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呢”。可不就是嘛,比起他小徒弟呢,那小子多得是东西要学呢,让他老东西总是在他跟前现眼,等到明年小比的时候,看看是谁丢人!

    甘悦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咦,师父家也没开空调啊,怎么刚刚感觉到一丝寒意呢?

    ☆、第58章 ch.57

    哪怕当爹妈的心里再怎么不舍,等到两人都开了学,他们也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事儿,能抽出这十天来已经不简单了。不过有个李妍看着,甘悦还有那些个师父,杨晏又算半个李家人,所以家长们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李济在机场哭的撕心裂肺的,死死赖在他哥怀里,任由爹妈哄破了天还是抽抽搭搭地不肯从他亲哥怀里出来。一双小胖手紧紧地揪着杨晏的一副,好好的衬衫都被这胖小子扯得变了形,杨奕有心想直接把小儿子从大儿子身上给扯下来把,可是看他哭的那副可怜样儿,又下不了手了。

    只能轻轻地拍了一把李济的肥屁股,“快下来,飞机马上就起飞了,我跟你爸爸回去了啊,你一个人呆在这儿吧。”

    只可惜小家伙人小鬼大,一点儿都没被吓到,转过头朝他亲妈来了句,“你走,我不走。”然后又把头埋进了杨晏怀里。

    杨奕跟李明和那叫一个心塞啊,最后还是杨晏在弟弟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小家伙这才勉勉强强把手伸向他妈,正好广播里开始叫登机,被这小家伙牵扯得连告别的话也没能好好说,他们就匆匆登机了。

    不过想孩子了直接来看一看又不是不可以,以他们的家境,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甘悦和杨晏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飞机起飞后才搭车回校,还好京大和中医药离得不算太远,骑个自行车也就二十来分钟左右。倒是李妍和杨晏在一个学校里面了,李妍当年考的就是京大的画院,只不过她现在已经大四,基本不怎么在学校里晃悠了,只是在才开学在学校的时候找杨晏吃了几顿饭。

    李妍的身份在京大的有些人眼中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能打听到的基本都知道,毕竟李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等到听到杨晏管李妍叫姐姐之后,那些人才知道杨晏就是李妍那个后妈带来的“拖油瓶”,不过看这姐弟俩亲热的架势,只怕感情好得很,这帮人心里掂量了又掂量,觉得对杨晏的态度还是好点为妙。

    不过比起经济,政治,国际关系这些子弟们常选的专业来,杨晏的计算机专业就显得不那么显眼了,再加上杨晏低调,等到李妍又和同学一起出去采风之后,学校里关注他的目光就没那么多了。

    当然,有还是有不少的,尤其是女生们的,只是在打听到杨晏今年才十六,比起她们还要小两三岁的时候,女生们也不太好意思上前了,毕竟现在还不那么流行姐弟恋不是。

    杨晏这边算是驾轻就熟,毕竟他前世干的就是这个,甘悦这边倒是接触到新事物了。

    她遵循家里和老师的安排,没有专读中医,毕竟在这上面,不管是学校还是其他老师,能教导她的绝对不会比爷爷还有师父更多,尤其她家中那些个宫廷秘方,别说通晓了,估计听都没听说过。

    她选择的是基础医学院,虽然还是中医学专业,但是是七年制的中西医结合方向。甘爷爷也觉得都已经这个年代了,怎么也该多多开拓了一下孙女的眼界,就跟甘展书一眼,他虽然现在是个彻底的中医大夫,但是当年在医学院也是学过一些西医的知识的。

    虽说一读就是七年,但是等到了第四年的时候就会让他们到附属医院里面开始实习,等到第七年的时候就直接准备硕士论文了。

    虽然在杨晏看来一上就是七年实在是太长,但是在甘展书看来,七年哪里长了,他们家姑娘太小,七年之后毕业才二十二岁呢,就该再去读个博士,少说也要等到二十五岁才好啊。至于杨家那小子等得多痛苦他可不管,反正毕业了才能谈婚论嫁,他这个亲爹还非得这么古板一回不可。

    大一基本是给学生们打基础的,像伤寒论,金匮要略,内经选读这一类的课,和兴许才是第一次接触的同学们比起来,甘悦已经领先的太多太多。倒是现代医院,免疫学,分子生物学这些课程甘悦是第一次接触,上课的时候自然也犹为认真。

    鲁行针担心小徒弟因为年纪太小受欺负,还特意去活动了一下,看在这位的面子上,老师们自然是要多多关照甘悦一番的。只是落在鲁老头的死对头眼里,甘悦可不就是相当碍眼了嘛。

    同为教授的黄文渊看到甘悦之后就觉得很碍眼。

    黄文渊的大孙子黄霖今年二十,和甘悦的中西医结合不一样,黄文渊读的是中医学专业的七年制科研方向,更加专注于中医学,今年刚好读大二,比甘悦高了一届。可是虽然高了一届,但是整整大了五岁啊,想到这里,黄老头这心里就不舒服了。

    鲁行针之前因为小徒弟的事儿上蹿下跳的,还特意弄了个提招,在黄老头看来,那就是这孩子水平还不过关,鲁行针为了用年纪打他的脸,特意把这小姑娘给塞进了学校。可是明里暗里打听了一下之后,黄文渊才知道,这小姑娘非但是像他认为的那样是鲁行针硬塞进来了,相反,这个小姑娘居然还很有水平,黄老头这就坐不住了。

    “咦,咱们这节伤寒论不是白老师教的吗,怎么换人了?”甘悦刚跟舍友一起进门,就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换掉了,孙佳思还下意识又出去看了一下教室,确定是这节课的207之后才又走进来。

    等到同学们陆陆续续入座,上课的铃声响起后,讲台上的黄文渊咳嗽了一下,“你们白老师今天有点事儿,我来代一节课。”

    教授说要替自己上一节课,白老师还指望着这位在自己申请副教授的时候拉拔一把呢,自然不会说不。

    “好了,现在同学们把课本打开,我们今天讲六经辩证的内容。”黄文渊若没有个真才实学,也不能这么多年都和鲁行针斗个旗鼓相当,讲了没一会儿,就没有同学纠结于换老师这件事儿了,甚至还有同学希望以后就都是这位老师来讲课才好呢。

    甘悦从小学黄帝内经,素问,难经,脉经,后来学金匮要略,伤寒论和千金方,后来更是要把本草背个全。更别提她家中那些珍藏,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手抄本的医书和行医记录,说起这些东西,就是鲁行针也只有眼红的份儿。

    《伤寒论》甘爷爷从甘悦十岁就开始讲,除了这一本,还有什么《注解伤寒论》、《伤寒明理论》、《伤寒论注》、《伤寒贯珠集》,这一溜串儿的学下来,等到甘悦去平江上了初中,每天还得接受甘展书的教育,周末回清溪的时候还要再受甘爷爷的考校。只不过甘悦虽然学了个透,到底年纪还小,家里那么多祖宗的行医记录倒是看了不少,只是没个实践,到底还是难以融会贯通。

    黄文渊行医多年,此刻讲解起来自然而然就会附上许多实例,其实当年甘爷爷也是这般讲解给甘悦的,不过到底那时候还小,听到是都听进去了,但是基础到底还是不够。此刻基础打得牢牢的再来听这个,倒是让甘悦另有一番明悟了。

    但是感觉还是爷爷讲的更好呢,甘悦暗暗想到。

    上面的黄文渊自从甘悦开始讲课后就一直分了两三分心神关注着甘悦的表现,甘悦刚刚觉得爷爷比这个老师讲的更好,脸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点出来。她毕竟才十五岁,又被杨晏和家人娇惯得厉害,很多时候想到什么,脸上就会带出来。

    黄文渊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不过他可不知道甘悦正拿他和自己爷爷比较,他还以为甘悦觉得自己不如鲁行针这老头呢。

    黄文渊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鲁行针,当即硬邦邦指着甘悦道:“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同学,对,就是你,我看你对我的讲课好像很不屑一顾的样子,那我就问问你,我们中医常说六经辩证需与八纲辨证相结合,那么阳经之病和阴经之病各有什么特点?”

    黄文渊问的也不算太超过,六经和八纲的辩证关系就在这后面几节,甘悦他们班勤奋的学生也有预习到这里的。只不过黄文渊用那样的口气来,只要不聋的都知道黄文渊是有意为难甘悦。

    甘悦身边的两个舍友飞快地往后翻书,希望给甘悦一点小提示,甘悦朝两人暗暗摇了摇手指,朗声道:“阳经之病,多发于六腑,因腑为阳,气血充盈,抗邪有力,故以各种热象为特点;阴经之病,多发于五脏,因脏为阴,气血虚寒,抗邪无力,故以各种寒象为特点。”

    “那又有什么具体表现?”怎么着也是鲁老头的徒弟,再不学无术,肚子里也总该有点货。

    “凡身轻、气喘、口鼻气热、目睛了了,不能睡眠;或热极朦胧,视物不清;或目赤多眵;或身热面赤唇红;或烦渴而小便红黄,则皆为阳证的反映。若身重,口鼻气冷,目不了了,但欲卧寐,面色不红,四肢厥冷,爪甲色青,吐利而小便色白,则皆为阴证的反映。”甘悦依旧回答得清晰明了,这些东西,爷爷跟爸爸不知道抽背检查了多少回,杨晏常开玩笑说估计就是夜里甘悦做梦的时候问话她都能闭着眼睛回答出来。

    ☆、第59章 ch.58

    如果说黄文渊第一个问题还能算是小小为难甘悦这个“不听讲”的学生,那么第二个问题就带着明显的针对意味了。下面坐的又都不是啥子,学生们看向黄文渊的眼中都带了几分好奇,甚至还有人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甘悦是他们中西医七年一班最小的学生,虽然开学才不到一个月,但是小姑娘笑起来甜甜的,平时说话还带着几分吴侬软语的娇俏,又因为年纪小,班上不管男女同学都挺照顾甘悦的。

    尤其同宿舍的孙佳思,孙佳思打小就想有个妹妹,只可惜家里叔叔姑姑阿姨舅舅家一溜儿生的全都是小子,可把孙佳思急的。一进宿舍看到甘悦,跟天下掉下来个妹妹似的,几乎两人认识第二天,孙佳思就处处护着甘悦了,弄得宿舍其他人都开玩笑说孙佳思跟甘悦妈妈似的。

    再加上甘悦基础课比同学们要扎实太多,平常有个不懂的去问她,甘悦从来都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要不她爷爷爸爸就不会收那么多的徒弟了,但凡人家来问,她讲的都相当通透,是以整个班上除了一些心高气傲或者说不太看得上甘悦的,基本上个个都挺喜欢甘悦的。

    此刻黄文渊的为难这么明显,同学们就对这个老师起了怀疑的心思了,为人师表,最重要的就是师德,持身要正。这个老师是怎么回事,不过同学们到底不知道里面的官司,就连甘悦自己还一头雾水呢,只认为黄文渊是挑着软柿子捏是要示威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剩下来半节课就上的平平淡淡了,等到一下课,甘悦周围就围了不少人。

    “甘悦,崩理那老头,他就是故意想杀杀咱们新生的脾气呢。”

    “可是甘悦一直在乖乖听课啊,要是杀威风,陈旭刚刚可是走神了,怎么不找他?”

    “嗨,兴许就是瞧着甘悦年纪小好欺负呗,你瞧瞧她这软软糯糯的样子,谁看见了不想掐两把?”

    众人凑在甘悦身边议论纷纷道。

    孙佳思一把拍下别人伸向甘悦小脸的魔爪,“干什么干什么呀,还说那老头呢,你伸蹄子干嘛呀!”

    被拍下的那人也不见怒,朝着孙佳思嬉笑道:“这不瞧着咱们甘悦小宝贝的脸嫩嘛,话说小宝贝你的脸蛋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怎么就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滑溜溜嫩生生还这么白呢?”

    美白是女生一生都在奋斗的事业,原本还在吐槽黄文渊呢,一说这个,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

    “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平常的涂脸的桃花粉呗。”甘悦真真正正是打小就养得特别精细,甘家一代代传下来不知有多少方子,更别提历代后妃们用来美容养颜的宫廷秘方了。

    甘爷爷对这些个东西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挑出其中几种药汤来,两个孙子那边是给调配好的药包,甘悦就是给方子自己调配,从小泡到大的。

    但是甘悦自己却很对美容养颜的东西很感兴趣,大概跟在厨艺上点亮了特殊技能是一样的,甘悦在这方面的技能也点了至少八十分。她翻到了方子之后,好奇的,有兴趣的,都会自己尝试做一做,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什么白芷,三七,当归,白茯苓这一类美白祛斑的,再有就是珍珠粉,芦荟这些东西。都不用特意去自家的铺子,甘家的小院里就有这些东西。

    甘悦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照着方子添添减减,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大多数还是能做出些有用的东西来的。后来尝试的次数一多,经验更足了之后,基本就没啥问题了。不过不比还对外销售的花茶,花茶能一次做好多呢,这些都能甘悦自己手工慢慢做,所以目前能享受的甘悦手工化妆品待遇的,除了蒋如雪杨奕,也就李妍和寒青了。

    对此杨晏还又吃了一回醋,原本以为寒青家搬到省城之后两人关系能比之前淡上一些的,可没成想距离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情谊,哪怕就是一年只见上一两面,甘悦有了好东西还是会寄给寒青一份儿,甘悦过生日寒青也从不会忘记寄上一份礼物过来。

    能给自己亲妈和杨晏亲妈用的,自然是甘悦多次试验之后弄出来的好货色,反正蒋如雪和杨奕保养的那叫一个好,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相信这俩已经三十多了。上次杨奕谈合同的时候,对方死活都不相信杨奕居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都十六了这种事儿,也是让杨奕好生自得了一段时间,回头就给甘悦衣服鞋子包包的买了一大堆好东西。

    甘悦说的这个桃花粉,自然不是外面卖的那种普通货色,这个东西做起来还真是相当费工夫。盛开的桃花和紫茉莉籽一起研磨后兑上特制的香料,轻薄细腻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做出来也没多少,甘悦自己留了一半,剩下的就分给了李妍跟寒青,反正李妍现在很少用那些所谓的国际大牌了,用的基本都是甘悦做的东西。还真别说,用了一段时间之后,皮肤状态还真见好了,可把李妍给乐的哟,一回来就逮着甘悦狠亲了好几口,看得杨晏脸色瞬间就变了。

    正好甘悦说到的这个桃花粉她们前几天上课的时候就有一个女老师为了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力提到过,现在又有了甘悦这么个实例摆在这儿,一个个顿时就激动了,说是下节课一定要找那个老师去问一下怎么做,要是问不到怎么做也得问到在哪本书里啊,毕竟他们学校图书馆那满满一楼的医书,就不信找不到。

    一群人讨论地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后面的男生咣当兜头就给浇了盆冷水,“现在可是十一月啊,可没有桃花让你们作妖。”

    这话一说,大家全都蔫吧儿,谢玲玲更是气得直接转身,双手叉腰cos茶壶道:“我现在找出来我等到明年春天再弄不行嘛,怎么着,就要你提醒我啊,我连个气候都不识是吧!”

    其他人在谢玲玲背后朝那个多嘴的男生摊了摊手,意思很简单,她们可捺不住谢玲玲这暴脾气,谁让你嘴贱呢,自求多福吧。

    多了黄文渊这么一档子莫名其妙的事儿,周末甘悦去鲁行针那里的时候就顺口提了一嘴。正好甘悦的四师姐和七师兄来师父这里蹭饭,一听甘悦提个开头就笑开了。

    四师姐葛玉梅笑得格外欢,“这是师父不好意思跟你提呢,你说的那个黄老师啊,大名叫黄文渊,跟咱们师父算是多年的对头了,之前你入校,师父可是明里暗里在黄老头跟前得瑟了好多回呢,他当然要去试探你一回。”

    “还不止呢,”七师兄莫奇补充道:“黄老头有个孙子,也在咱们学校,今年二十读大二了,和你倒是一个学院的,不过他读得是七年专研中医的,和你不一样,黄霖也算是家学渊源从小学医,这么些年也经常被人夸一句什么天赋异禀之类的话,这不突然多出来一个你,你还比黄霖小上五岁呢,黄老头能坐得住才叫见鬼呢。”

    因为鲁行针跟黄文渊梁子结的还不小,所以哪怕葛玉梅和莫奇在学校里都得叫一声黄文渊黄教授,但是在鲁家,是绝对不能让鲁行针听到这个“尊称”的,在鲁行针面前,一律都得叫黄老头,鲁行针听了之后心里才舒坦。

    两人说得起劲,甘悦又连连惊叹那叫一个捧场,不知不觉间,葛玉梅和莫奇就把鲁行针和黄文渊的“历年战争”都给抖搂了出来。鲁行针坐在一边也不介意,反正这些都是事实,再者说了,黄老头如今都来针对他小徒弟了,他要是不回敬一回,还真是对不起临走前师兄交代他看顾好甘悦这句话。

    “咳咳,玉梅,你给我安排一下,我也去给黄霖他们班代回课。”让你折腾我小徒弟,我折腾你宝贝大孙子去。

    葛玉梅如今已经坐到了教导主任的位置,代一节课而已,那还真是分分钟打个电话就能成的事儿。葛玉梅也是个闲来无事爱看热闹的人,随口就答应了下来,“成啊,他们现在不是背着本草呢吗,您就去代这节课,不过黄霖的基础打得确实牢靠,你要是想为难他,还真的想点好招儿。”

    鲁行针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才不跟黄老头干一样的事儿呢,我可没他那么缺德冒烟儿,年底的小会,连着好几年都让那老小子得瑟了,偏偏你们一个个都过了年纪,今年可逮着机会让我打那老小子的脸了,我正好再去摸摸黄霖的底,反正要是按他去年的表现算的话,是绝对比不上你们小师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