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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段白月问:“月老庙,去不去?我带你去。”

    “不去。”楚渊抽回手。

    段白月起来挨着他坐下:“都说了挺灵验,我们偷偷去,看一眼就回来。”

    “这么爱看热闹啊?”楚渊揪住他的耳朵。

    “说不定当真能求个姻缘。”段白月将人抱到自己怀中,“至少也一道结个红线,嗯?”

    楚渊下巴抵在他肩头,懒洋洋道:“嗯。”

    第四十六章 高人 你去替我做件事

    去月老庙,自然要在晚上,这阵离晚饭尚且有一段时间,外头天还大亮着。段白月问:“先睡一阵子?想来一直赶路也累了。”

    楚渊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马车里着实闷得慌,这阵出来吹吹风,好多了。”

    “那想不想吃东西?”段白月又问。

    楚渊好笑:“怎么不是睡就是吃。”

    段白月道:“自然是因为心疼你。”

    “不饿,渴。”楚渊道,“等会便会有酸梅汤送来,你还想吃什么,我让四喜一道买了来,这城里的肉馅酥饼极为有名,还有冬粉煎包,你要不要?”

    段白月看着他笑。

    楚渊不解:“笑什么?”

    “没什么。”段白月道,“就喜欢看你方才说话时的样子。”不像是皇上,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有些唠叨,却分外轻松自在,让人心里也跟着一道舒坦起来。

    酸梅汤很快便放凉冰好,一道呈上来的还有酥饼煎包与其他几道特色小点。楚渊没什么胃口,只是坐在桌边看着他吃,后头实在忍不住道:“你一整天都没吃饭?”

    段白月道:“是。”

    楚渊:“……”

    “一直等着你来。”段白月道,“好吃白食。”

    楚渊哭笑不得,又递了个包子给他。

    两人吃完东西,又在房里说了一阵话,眼看着外头天色渐暗,便从后门出了驿馆,慢慢走着去月老庙——也不用问路,跟着街上的人走便是,今儿晚上月老庙可是最热闹的地方,人人都想着要早些去占个好位置,求个好姻缘。

    “喏,就是前头了。”段白月道,“不过看架势,能不能挤进去都难说。”

    “罢了,就在这看看吧。”楚渊停下脚步,“也一样。”否则两个大男人去拜姻缘树,就算没人认出身份,也难免会惹人注意。

    段白月点头,勾住他的手指道:“没事,就算离得远了些,该听到的话,月老还是一样能听到。”

    楚渊笑笑,也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前头。

    姻缘树前挤满了百姓,红绳几乎要将树枝挂满,陶仁德拼死拼活挤到最前头,将一根红绳缠在了树上,累得气喘吁吁,心里念叨月老保佑,让皇上赶紧立后选妃,可别再这么胡闹下去了。否则将来自己两眼一闭,都无颜面去泉下见先皇。

    周围人不明就里,纷纷都在心里嘀咕。这不知从哪来的老头也是脸皮厚,一大把年纪看着该做爷爷了,还跑来求姻缘,也不怕别人笑话。

    刘大炯站在最外头,一边喝大碗茶一边啧啧啧啧,还说自己爱做媒,哪能比得过这位,这都要来掺和一脚。若是再过两年皇上还不肯成婚,陶大人怕是得疯。

    “等我片刻。”段白月道。

    楚渊点头:“嗯。”

    段白月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回来,手中却是拿了一根红绳。

    楚渊问:“从哪偷来的?”

    “嘘,神明面前不可乱说话。”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将那红绳轻轻绕上去,“是找了个小娃娃,去月老祠前买来的。长得虎头虎脑挺招人,月老看了应当也喜欢,便能多保佑我们一阵。”

    “只是一阵啊?”楚渊问。

    “每过一段日子,我们便来求一次月老,让他老人家想忘了都不成。”段白月与他十指相扣,“你说这样好不好?”

    楚渊笑:“好。”

    周围百姓还在往前头跑,说皇上这几日恰好在城中,赶紧多求求月老,说不定能让自己闺女侄女外甥女进宫当娘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段白月道:“咳。”

    “走吧。”楚渊拍拍他的胸口,“月老也拜了,糖粥也吃了,该做的事都做了,回去歇着。”

    段白月道:“今晚我留在驿馆?”

    楚渊看他一眼:“否则还想去哪里?”

    段白月几乎要将笑意写满脸。

    两人嫌人多,也未走大路,就在小胡同里慢慢溜达,七拐八拐险些迷了路,好不容易回到驿馆,已经到了子时。沐浴之时,西南王依旧奉旨蹲在屏风外,双手撑着腮帮子叹气。

    楚渊下巴抵在浴桶边沿,看着外头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笑。

    床很大,两个枕头一床被子,段白月将人抱在怀里:“好好睡。”

    楚渊揪住他的一根衣带:“嗯?”

    段白月道:“怕你将我赶下床。”

    “装可怜。”楚渊裹住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

    段白月翻身虚压住他。

    “欺君犯上。”楚渊双手扯住他的脸颊,“拖出去杖责二十。”

    “还有更欺君的,要不要试试?”段白月咬住他的下唇问。

    楚渊眼底都是笑。

    亲吻耐心而又温柔,段白月与他十指相扣,舌尖一寸一寸舔过那温软的唇瓣,感受到对方的迎合,动作便越发放肆起来。

    过了许久,楚渊才将人推开,从耳根一路红到后背。

    段白月道:“这就完了?”

    楚渊顿了顿,道:“嗯。”

    “嗯?”段白月在他耳边磨蹭。

    楚渊躲又躲不掉,想叫四喜却又觉得自己也没怎么穿衣裳。后头实在架不住,便被他握着手,去做了些……先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段白月呼吸粗重。

    楚渊死死闭着眼睛,着实不愿去想周遭情形。

    这回的时间也挺长,甚至比上回在西南时,中了合欢蛊还要长。

    不晓得过了多久,段白月方才满足地出了口气。

    楚渊面红耳赤,扯了帕子两把擦干净手,然后便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只留一个后脑勺在外头,几乎要挤进床与墙壁的夹缝之间。

    段白月小心翼翼贴过去,道:“我帮你。”

    楚渊闷声闷气道:“敢!”

    段白月:“……”

    楚渊索性将自己整个头都包了进去。

    三伏天的,也不怕闷坏了。段白月将被子强行拉下来一些:“我——”

    “不许说话!”楚渊耳根几乎要变成血红色,看架势再多说一句,估摸着就要炸毛。

    段白月识趣闭嘴。

    手心一直温度滚烫,像是永远都不会再散去,楚渊愤愤咬着下唇,又在被单上用力蹭了两下。

    段白月哭笑不得:“不然我弄些热水,给你洗洗手?”

    还敢说!楚渊坐起来,用枕头将人赶下了床。

    西南王只好打地铺。

    但打地铺也舒坦。

    看着窗外月光,段白月心想,这里的月老庙当真挺灵验。

    待到此番回西南,定要拨一笔银子过来,好好供奉一番。

    第二日一早,是四喜公公前来唤楚渊起床,段白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打地铺用的被褥倒是叠得挺整齐,上头还架了个枕头。

    四喜公公心想,分床睡的啊。

    在宫里可没这样过,莫非吵架了不成。

    楚渊咳嗽了一声。

    四喜公公回神,赶忙笑容堆满脸,伺候皇上洗漱更衣——今儿还要继续赶路呐。

    接下来的路途都挺顺利——事实上前后左右都是御林军与大内高手,想不顺利都难。段白月依旧提前两天便到了云德城,随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之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北行宫,想着闲来无事逛逛也好。

    皇上要来,行宫里头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四处都是人,看架势像是要通宵干活。段白月在前殿看了一圈,又去寝宫坐了一阵,便拿起剑想回去,却又见一处小院落里隐隐传来光亮,四周一片安静漆黑,与别处的热闹忙碌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段白月心下好奇,便走过去看究竟,只是人还未靠近,院中便已经有苍老的声音传来:“阁下又是谁?”

    段白月微微一愣。

    “出来吧。”老人继续道,“听着脚步声,可不像是这行宫里头的人。”

    段段白月只好伸手推开院门,硬着头皮道:“打扰了。”

    “哟,玄冥寒铁,看来也是个有来头的。”老人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剑,继续自己与自己下棋,也不再搭理他。

    中原武林卧虎藏龙,段白月诚心道:“晚辈见这里星点透出灯火,便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打扰了前辈的雅兴,还望见谅。”

    “雅兴也称不上。”老头道,“一盘棋下了三十年,不是左手赢,就是右手赢。只是最近这左手似乎不行了,已经输了整整一个月。”

    段白月心里一动,问:“前辈喜欢下棋?”

    老头摇头:“消磨时间罢了。”

    段白月又道:“那前辈可知道焚星局?”

    老头倒是有些意外,又叹气:“小后生,莫说你也想去找黄金,那岛上啊,可真真什么都没有。”

    段白月心里一喜,坐在他对面道:“前辈放心,晚辈对黄金珠宝并无任何兴趣,对潮崖亦不关心,只想请教前辈,可知为何焚星有时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