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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我去!我去!”夏红霞借势跑出了院子,“我去找张大夫来给娘看病。”

    张大夫过来的很快,看到老太太头上的破洞,倒抽了一口凉气,“去拿一把剪刀过来,把她这一块儿的头发都剪了……”

    乔老太太的眼睛就瞪的大大的,抓着夏芳菲的手拼命使劲儿。

    夏芳菲哭着道,“娘,你不想把头发剪了?”

    乔老太太眨眼。

    张大夫冷眼看过去,“头发这么多日没洗,脏的很,脑子里若进了脏东西,好的话你以后估计就这么躺着,不好的话……怕是连命都没了。”

    “要头发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乔老太太眼中就噙了泪去看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忙道,“剪!剪!我们不要头发。”抓了乔老太太另一只手。

    夏芳菲忙去拿剪刀,将乔老太太伤口周边的头发都剪了,空出伤口部位。

    “这么大的伤口?”张大夫低头小心处理了老太太的伤口,反复撒了几遍药,等血止住,包扎了。

    “一两银子。”

    九里亭那么多家,别家都便宜,偏夏家老宅,张大夫每次来看病,诊费都是二两!

    但这次,老太太不觉得亏了!

    她哆哆嗦嗦去掏钥匙,夏芳菲想帮她,她都不让。讨了钥匙给夏老爷子,唔唔唔的说着话,夏老爷子便道,“我去拿我去拿……”

    张大夫收了诊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外敷。平时再多吃一些补血的东西。你们家大房成了秀才老爷,赶着供奉的应该不少,这点东西应该难为不了你们吧?”

    也不看夏老爷子的脸色怎样难看,拎着药箱就出了屋。

    一屋子的人就盯着乔老太太那巴掌大光秃秃的脑袋,脸色怪异,眼神怪异。

    黄氏到底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哎呀,娘,你说你好好的摔下炕哪不好摔偏摔到脑袋,这么大一块儿地方的头发都没了,以后可怎么出门?”

    “怎么说话呢?”夏承乐瞪黄氏,“我娘现如今可是秀才老爷的亲娘,别说剪掉这么一点头发,就是光着头走出去,谁敢笑话一句?你敢笑话我娘,是不是讨打?”

    “是是是!相公说的是!奴家嘴笨,该打该打!”黄氏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夫妻俩明显是一唱一和,看老太太的笑话,夏红霞哼了一声,“老四,老四媳妇,你们可真是出息了,当着爹娘的面都敢这样编排……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爹娘?”

    夏承乐淡淡的斜了夏红霞一眼,“大姐,没你在旁推波助澜,娘用得着遭这么大的罪?说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吧?!摆什么大姐的架子,嗤……”

    夏红霞被噎了一口,气的就要破口大骂,不妨黄氏笑着拉了夏承乐的衣袖,道,“大管家,镇上那一大摊子还等着咱们回去呢!秀才老爷和秀才娘子可离了咱们,咱们还是走吧,跟闲人置什么气……”

    夏承乐点了点头,朝夏红霞与杨得势投去轻蔑一笑,“说的也是。有在这费口舌的时间,咱们能多赚多少银子……”

    夏红霞夫妻脸色巨变,眼看着就要忍不住扑过去咬夏承乐夫妻俩。

    夏承乐从腰间掏了一个钱袋出来,扔到夏老爷子身边的炕上,“爹,这是我们四房孝敬娘的医药费,您悠着点花,没有了……找人捎句话,儿子我给您送回来!”

    说罢,哈哈大笑,搂着黄氏扬长离去。

    夏红霞与杨得势瞠目。

    隐隐约约传来黄氏的声音,“你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两,你坐牢那会儿他们可一文钱都不给……”

    夏芳菲脸色大变,低声喃喃,“四哥、四嫂咋能这样?咋能这样糟践爹娘……”

    夏老爷子看着那钱袋,脸色忽青忽白,双眸似乎要喷出火来,半响,却是身形一萎,瘫坐在了炕沿。

    乔老太太的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夏红霞与杨得势对视一眼,杨得势朝夏红霞使眼色,让她拿钱袋,夏红霞摇头。两人眉来眼去几次被夏老爷子看见,抓了钱袋就朝二人砸过去,“滚!都给老子滚!”

    杨得势一把抓住钱袋,飞快的跑出了正屋。

    夏红霞忙追出去。

    ------题外话------

    更新到,么么哒~

    今天这场戏亲们满意不,老太太遭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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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 仙人跳(依然是万更!)

    两人在大门口僵持。

    “你拿着银子想去干什么?”夏红霞瞪着杨得势,双手紧紧抓着杨得势的胳膊,“你是不是想去镇上去赌博?”

    “你管我去哪,松手!”杨得势一把打开夏红霞的手,拧眉呵斥两句,大踏步就要再走。

    夏红霞又扑上来,死死拽住他,“他爹,义哥儿还小上不上学堂都好说,可财哥儿,都耽误了多久的课了,这银子刚好给他当束修,你可不能再拿去赌了!”

    “谁说我是要去赌?我这是去讨债!我要让天乐赌坊那群混蛋,把从我手里拿走的东西都乖乖还给我!”杨得势自信满满,对夏红霞大笑一声,“你就等着我回来继续做你的杂货铺老板娘吧!”

    他这分明还是去赌博!

    夏红霞当然不愿!她将杨得势的胳膊抱入怀中,紧紧的。杨得势动弹不得,气恼不已,“你个骚娘们儿,还不给我松手!”

    “不松就不松!你把钱袋子给我我就松手。”夏红霞大叫。

    “你松不松?”杨得势眼见生了气。

    夏红霞依然半分不让,重复道,“你把银子给我,不然我就……啊!”

    杨得势一脚踹到夏红霞膝盖上,夏红霞应声扑倒,手自然松开了杨得势,杨得势走开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娘们儿家家的,唧唧歪歪,你烦不烦!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两个儿子!老老实实给我呆着,再敢叽歪,看我不打的你鬼哭狼嚎!”

    话落,掸了掸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杨得势,你这个混蛋!你发了誓说你再不去赌博的,你个混蛋!王八蛋!”夏红霞扑在地上也不起来,大骂出声。

    不远处响起轻轻的嘲笑声,隐隐约约的。

    夏红霞的骂叫声瞬间止住,朝四周看去,见不远处几家的门扉确有露条缝的,想是将他们夫妻的吵闹看在了眼里……

    夏红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土,眼睛毒毒的扫了那些露缝的人家,挑拣着那些人家的丑事骂了一通,直到有人家将门嘭一声关上,夏红霞才如得胜将军一样,哼了一声!

    夏红霞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木簪,将头发挽好插进去,转身就往院子里走,走过大门想起杨得势拿走的十两银子,又不甘心,她摸了摸里衣兜里的半串铜板和几块散碎银子,想了半天,咬着牙又转了身。

    她得把杨得势手里的银子抢回来!

    爹娘虽然管她吃喝却从来不给她银子花,涉及金钱,最受宠的大姑娘在她跟前也没情面讲。是以,夏红霞手里那点碎银子和铜钱也是攒了小一年才得了那么多。

    夏老爷子一出手就是十两,都赶上她私藏的多了,怎么也不能给杨得势糟蹋了!

    夏红霞半道截了一辆牛车,去了清水镇。

    只可惜,牛车的速度终究赶不上杨得势输钱的速度!

    夏红霞赶到天乐赌坊时,杨得势的最后一两银子已经输进去了。

    夏红霞揪住杨得势就要打,被一旁一个看热闹的人拦住,“嫂夫人万万不可啊!”

    “滚开!我今儿个非要打死这个……”

    “嫂夫人,哎哟……有话好好说,赌场玩的不过是个乐子……杨老板,你快给嫂夫人赔个不是……”

    夏红霞要落下的手就突然顿住了。

    杨老板?

    都多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杨得势了?

    杨得势也是一怔,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看向劝架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哎呀,这不是程家老板吗?”杨得势惊喜的叫了一声,借势把夏红霞的手从衣襟上拨开来,笑眯眯的迎着程姓男人,“许久不见了。”

    程老板也笑,挑眉看了他一眼,带着戏虐之色,“哈哈,杨老板,是许久不见了。”

    两人的视线交汇似懂了什么男人之间的秘密,杨得势作一副无奈苦笑,程老板哈哈大笑,“难得见杨老板,走,我请杨老板和嫂夫人吃顿午饭。”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回家……”夏红霞下意识拒绝。

    程老板笑,“嫂夫人这是不给程某面子?”

    夏红霞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程老板又道,“还是说嫂夫人的娘家大哥中了秀才,就看不上我们这些为名利奔波的俗人了?……”

    夏红霞就看了杨得势一眼,夫妻俩互相挑了挑眉。

    夏红霞脸上就露出笑容,“看程老板说的,程老板与我们也是老人了,还不知道我们夫妻俩是什么样的人?”

    程老板也笑,“哈哈……嫂夫人还是这么个爽利人儿,杨老板,你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妻贤子孝,令人羡慕啊……”

    说着,口气就有几分唏嘘。

    夫妻俩对视一眼,杨得势笑问,“程老板这是?”

    “不说也罢,走,我请杨老板与嫂夫人去芳华阁吃饭去。”程老板大手一挥,带着二人上了停在赌坊外面的马车,吩咐了下人,“去芳华阁。”

    芳华阁俨然成了清水镇首屈一指的高档待客场所。

    马车刚到门口,已有身着蓝色短袄,一身利索的伙计迎了上来,将几人带去了二楼包间。

    “哈哈,杨老板、嫂夫人,请。”

    芳华阁消费高,杨得势与夏红霞是从未来过的,但从屋内的装潢摆设及未见灯盏却光亮如白昼也能

    灯盏却光亮如白昼也能知晓好歹。

    都说无奸不商,商人无利不起早。

    一年多不见的程老板突然偶遇,说话态度都比以前带了几分小心,连带他们吃顿家常饭都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夫妻俩都是人精,自然觉出了程老板定还有其他用意。

    那程老板倒也爽快,见两人神色有异,素性敞开天窗说了亮话,“实不相瞒,我今日也是有事拜托嫂夫人……”

    他笑着拎起酒壶给杨得势与夏红霞一人斟了一杯酒,举杯致意夏红霞,一饮而尽,叹口气道,“杨老板也知,我先前的太太自生了孩子就毁了身子,将养了这几个年头,算是油尽灯枯,十五没过去,就没了。”

    很是感慨伤心的模样。

    夫妻俩有些莫名,杨得势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程老板还是以自己个身体为要,节哀啊……”

    程老板点头,又饮了一杯酒,道,“我本想守着两个孩子过,可……她留下的两个孩子,大的才十岁,小的才五岁,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句不怕杨老板和嫂夫人见笑的话……”他苦笑一声,“实在是忙乱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