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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
    刚一打开,便被门外站着的几个人下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总算等到开门,李学良不耐烦地开口,以后早点开门懂吗,本少爷都在外面等了快半炷香的时间了。
    小二忙挤出个讨好的笑容,上前行礼道,大少爷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本少爷过来看看,你让开,别挡本少爷的路。李学良拨开小二,大踏步走进酒楼。
    酒楼一楼规规矩矩地摆了约莫十几来张桌子,因为刚刚擦过的原因,桌子颜色比较深。
    李学良环顾了一周,连角落也没有放过,一旁的小二注意到他的神色,当即好奇问道:大少爷,您在找什么呢?
    没、没找什么。李学良眼神心虚地晃了晃,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他是来看看有没有人吃白食的,为什么要心虚?
    该心虚的就不是他。
    想通了的李学良理直气壮地看向小二,昨天你们有没有给酒给那个醉醺醺的酒鬼?
    小二愣了愣,随即很快摇头,大少爷,昨天谢大夫都没有过来
    本少爷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许给他酒不许给他酒,每次你们都给他,到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李学良说着说过无数次的台词,然而话还未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你刚刚说什么?李学良傻了,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小二,质问道:他昨天没过来?为什么他没来你不通知本少爷?
    可可是小二被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地看着李学良,大少爷您不不是不想让他来白喝酒吗,他没来不正好如大少爷所想吗?
    你懂什么!李学良用力地瞪小二一眼,尽碍事的家伙,一点事都不会做。
    李学良身后的下人犹豫开口,少爷,你说那个人不会还待在那下面吧?
    我怎么知道!李学良满肚子怒火,只觉得那个人蠢笨至极,绳梯都留在那了,竟然还不会爬上来?
    难道是没吃东西没力气爬?或者爬到一半又摔下去了?那可不得了,那人本来就被戳了一剑,要是再摔下去
    李学良越想脸色越白,他扭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本少爷准备马车出城,他白吃白喝了那么久,不还完债就想死?
    李府的下人早就习惯李学良的言行不一,当即应是飞快跑了出去。
    去给本少爷拿点馒头和一个水壶。李学良扭头对着小二吩咐道。
    小二愣了愣,大少爷就吃这些会不会太简陋了一些?
    谁说是我吃的?李学良皱了皱眉头,随后挥手赶人,行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去给本少爷准备好。
    小二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将一笼馒头与一壶水送了上来,正巧,马车也恰好停在了门口。
    李学良朝着门外的下人勾了勾手指,那名下人屁颠屁颠地跑进酒楼,露出一副十足的狗腿模样:少爷,您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把这些拿上。李学良指了指水壶和馒头,那仆人一愣,露出感激的模样。多谢少爷体谅小的,只是小的们都是吃了才出来的,恐怕吃不下这馒头?
    本少爷何时说给你们吃的?李学良万分不解地看他一眼,下人愣了愣,那少爷你拿这些是?
    这还用问吗?李学良理直气壮地开口:当然是给那个酒鬼吃的,他在悬崖底下待了一晚上,没吃东西饿死怎么办!他死了,你少爷我向谁要债去?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走出酒楼,朝着马车而去。
    小二看着马车离开时扬起的灰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少爷这反反复复地是闹的哪一出呢?又是亲自去寻,又贴心的给人带食物和水,这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啊?
    马车停在距离悬崖不远的大树旁,李学良一下马车便看到了绑在大树上的绳子,依旧是昨天离开时的样子。
    大少爷,这绳子都没有动过,说明那个酒鬼根本就没从这上来过。下人开口道。
    还用你说,本少爷都看到了。李学良瞪了他一眼,都给本少爷下去找,谁先找到,本少爷赏他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放在普通人家都足够花上两三个月了,下人们心中一喜,争先恐后地顺着绳子下到悬崖底下。
    一炷香之后,下人们纷纷顺着绳梯爬了上来。
    大少爷,那底下没有人,我们到处都找遍了。
    没有人?李学良怀疑地看着自己的下人们,是不是你们没认真找?他好好的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可是小的们真的认真找过了,下面是真没有人啊。下人们苦着脸回答道,那五两银子才是长翅膀飞了呢。
    一群没用的东西,本少爷自己下去找。李学良走到绳梯旁,小心翼翼地顺着绳梯溜下悬崖。
    其余下人见状,无奈之下,留了两个人看马车,剩下的人也只得跟着下去。
    还真没人?找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影却累的跟死狗一样的李学良纳闷地坐在地上嘀咕,难不成真的被什么野兽吃了?吃了也总得吐个骨头吧?
    咦,少爷!有名仆人兴奋地跑到李学良的面前,少爷,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条小路,小路上还有脚印。
    快带我过去。李学良猛地起身,连自称都忘了。
    在这边。仆人连忙引路。
    循着小路一路走,最后竟然走到了城外的田野,下人们围在李学良身边叽叽喳喳,少爷,那个酒鬼昨天他绝对是从这条路出来了,这地上还有脚印呢。
    他既然出来了,为什么没去明月酒楼喝酒?李学良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想想,他还能去哪?
    少爷,他不去咱们酒楼那不是件好事吗?下人犹豫开口。每年咱们酒楼供着他白吃白喝,多了多少开销啊。
    开销用你们掏钱了吗?李学良气的睁大眼睛,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愣着干嘛,你们去给我找人,你两个去把马车驾过来。
    下人们被训得连连应是,一刻也不敢多留。
    唉呀~女子的痛呼声自树林中传来,李学良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跌坐在地面上,纱衣极薄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的鸳鸯肚兜,李学良连忙扭开了头。
    公子,人家摔倒了,你都不扶一下吗?女子娇媚的嗓音随着风飘入李学良的耳里,酥的人耳朵都软了。
    然而,她的目标人物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一没断腿二没断手,又不是本少爷让你摔倒的,本少爷为什么要扶你?李学良打了个喷嚏,一边揉着发痒的鼻子,一边毫不留情地开口,倒是你,穿成这样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是想污蔑本少爷推的你,想讹诈我李家的钱吧?
    李学良直觉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转身欲走,才走了一步却感觉腿不受控制了,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上面,一动也不能动。
    公子何必急着走呢?女子从后面搂住李学良的腰,温热曼妙的躯体紧紧贴在李学良的背后,柔软无骨的手摸着李学良的脖子。
    奴家看中的可不是什么钱不钱的,奴家呀,看中的是你这个俊公子呢~
    女子轻笑一声,在李学良的耳边故意吐了一口气,而后转到李学良的面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你是妖?李学良的瞳孔放大,你对本少爷做了什么?
    奴家还没来得及做呢。杜七娘抬起手,缓缓摸着李学良的小脸蛋,虽然没有昨天那个人好看,但也不失为一个俏郎君,最主要的是年轻元阳尚在,若是吸了他的阳气,她眼睛上的伤或许能得到修复。
    你、你要对本少爷做、做什么?李学良说着,又打了个喷嚏,只觉得鼻子痒极了,然而他浑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更别提揉鼻子了。
    小郎君莫慌。杜七娘的声音极尽绵软,虽然小郎君比不上昨晚上的那个人,但是你这幅模样奴家欢喜。
    昨晚上的人?李学良被她话里的意思引入了注意力,他是不是白头发?全身乱糟糟又醉醺醺的。
    白发是白发,不过他可没有醉醺醺的,不过他的头发和衣衫都是湿的,被月光啊,那么一照,别提多诱人了。杜七娘说着说着,眼神朦胧起来,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联想中。
    李学良眼神莫名,本少爷堂堂李家大少爷,还比不上一个酒鬼,你不会是个瞎了眼睛的妖吧?你把他怎么了?
    被戳中痛楚,杜七娘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奴家可没把他怎么,倒是小郎君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
    她凑近李学良,从口中吐出迷烟,凡人只要吸入了她的迷烟,自然就会任她摆布。
    浓烈的异香,呛得李学良接连打着喷嚏,胸口似乎被大石压住一样喘不过气,这下他不仅觉得只是鼻子有点痒,而是全身都莫名瘙痒起来,恨不得使劲将痒处挠一挠。
    你对我用了什么玩意?李学良话音还未落,又是一个喷嚏。
    杜七娘被打喷嚏的李学良喷了一脸,一下子连脸都青了,再一看喷嚏打个不停的李学良,眼神清明,明显她的迷烟又是失效了。
    怎么回事?又想起面前这人先前的话语中似乎认识昨晚那人,为了确保万一,杜七娘还是念起了法决,打开了自己灵眼。
    然而,眼前的青年周身干干净净,丝毫没有特殊之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杜七娘开始怀疑妖生,昨天她的法术失灵还情有可原,今天一个普通的凡人她竟然也迷惑不了?
    杜七娘不死心,想要放出迷烟再试一试,然后念头才刚浮现,头顶划过破空声,她连忙闪身躲过凌空一剑。
    再抬头一看,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持着剑拦在了她的猎物前。
    大胆妖孽,竟敢在此害人!
    归元门的修士怎么会这么快找过来?还是个化神期?
    杜七娘神色一变,来不及多想,连忙化作一股浓烟逃窜而走。
    她如今身上有伤,必定是打不过化神期的修士,必须叫黑蛇逃得越远越好,望仙城附近不能再停留了。
    中年男人本想追上去,然而却察觉身后凡人的气息极重,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
    他转过身,看见身后的青年却是一愣,只因为他满脸都是红色的风团,连露出的脖子上也是。
    中年男人连忙解开他身上的妖法,小兄弟,你没事吧?
    痒,痒。李学良神志不清地上下挠着自己,很快一张脸上全是指甲血痕。
    恰好,李家的下人们回来找李学良。
    少爷,少爷有消息了。
    李家下人看到中年男人,停下了脚步,再一看头发都被抓得乱成鸡窝一边喊着痒的李学良,你是谁,你对我们少爷做了什么?
    中年男人连忙定住李学良,免得他将自己挠伤,我刚过来,就看到他被妖怪控制
    别开玩笑了,大白天的哪来的妖怪。李家下人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我告诉你臭道士,我们少爷可是李家的独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中年男人不说话,抬手施了一个法决打在了李学良身上,一息之后,他皱起了眉。
    奇怪,身上没有妖气,就说明那个妖怪并未对你动手。
    李家的下人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臭道士手里冒出来一团光,而后那光飘进了自家少爷的额头,当即哑然无声。
    因为中年男人的术法,李学良的神志恢复了短暂的清醒,但是胸口却憋闷的慌,他大口喘着气,我,我这是怎么了?那个女妖怪呢?
    女妖怪已经跑了,她没伤到你。中年男人答道,你身上这些伤口,都是你自己刚才挠出来的。
    我自己挠李学良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眼一番,晕厥了过去。
    少爷,少爷!李家的下人忙上前掐人中,然而李学良半点反应也没有。
    他气息微弱,得尽快带他找大夫。中年男人打出一道法力护住李学良的心脉,可仍旧无济于事,最近的医馆在哪?
    李家的下人慌里慌张地指了指方向,城里有两家医馆,可是马车还在悬崖上头。
    马车来了,马车来了。另一名下人指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喊道,很快马车便停在了几人面前,驾着马车的下人看到李学良的模样,顿时一惊,跳下马车,快把少爷扶上去。
    将李学良扶上马车之后,李家的下人顾不上中年男人,连忙驾着马车将李学良送往城内的仁心堂。
    郑大夫,我家少爷他怎么样?
    你家少爷身上这些风疙瘩像是接触了什么东西起疹,情况比较严重,你们将他接触的人或者吃过的东西都说给我听听。
    少爷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他叫我们去寻人,我们离开后回来,就看到少爷这个样子了。李家下人说道,不过我们回来去找少爷时,看到有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少爷身边,因为少爷一直在挠自己,那道长还帮忙压制住少爷。
    这样吧,你们先用酒精给你家少爷擦擦身体,我去开一副药,等熬好了让你家少爷喝下。郑大夫起身,走到一旁桌子展开处方笺,拿起笔开始写字。
    柜台边的药童正在认真地称着药材的重量,却见有阴影落下,门口走近来一人,他抬起头一看,看见迎面而来的白发男人,不由地愣住。
    麻烦按照这方子抓上一帖药。谢珣将自己写的伤药方子摆在柜台上。
    这声音有点熟悉,王家的下人们扭头朝着门口看去,在看清对方容貌之时,微微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