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卢成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双眼，结巴着问向姜泽宇道。
    “我说，只要你协助我搞掉马飞，我就帮你逃跑，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姜泽宇向前欠过身，嘴角泛着狡诈的笑容，对卢成荣说道。
    “呵呵…哈哈…哈好好哈哈！姜泽宇，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吗？拿这种屁话来诈我？”
    卢成荣眼珠子转了转，沉思片刻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自己如今身陷囹圄，罪行确凿，姜泽宇虽然有些背景，但要从警方的手里抢人，就算他的实力再大十倍，也是痴心妄想。
    因此，卢成荣判断，姜泽宇是在和常守珠演一出双簧戏，试图从他的嘴里套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姜泽宇，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确实没和马飞签订任何合同。至于夏强，我虽然可以联系到，但在没有见到我本人的情况下，他几乎不可能现身。”
    说话间，卢成荣又抽完了一根香烟，一边用手鼓捣着烟头，一边实话对姜泽宇说道。
    卢成荣干这行干了十几年，自然清楚被警方抓到后，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此时他已经心如死灰，没有任何理由隐瞒实情。
    “卢成荣，你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假话吗？”
    出乎卢成荣意料的是，听了他刚才的一席话，姜泽宇的脸上并未出现被戳破谎言后，该有的不自然表情。
    就听姜泽宇一本正经的说道：“卢成荣，既然是捞偏门的，你应该明白，做这一行就是用风险去博利益，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赌博。”
    “你已经知道自己会被判十年以上，为什么不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赌一把？万一我是认真的，你岂不是亏大了？”
    “这……”
    听闻此言，卢成荣顿时陷入了沉默，内心之中的天平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呼！”一直沉默了十几秒钟，卢成荣猛然攥紧了拳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呼出一口气，对姜泽宇说道，“说说你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姜泽宇说着，假装弯腰去系鞋带，就在低头的瞬间，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是的，卢成荣上钩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赌徒心理，对于此刻的卢成荣来说，最大的诱惑并非金钱、权力、或是女人，而是自由。
    而姜泽宇刚才的那一席话，则恰好抓住了卢成荣的这一软肋。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不答应都不行。
    假装系好了鞋带，姜泽宇直起身，继续对卢成荣说道：“你不是可以联系到夏强吗？等一下你就对常警官说，你愿意配合警方揪出自己的同伙。”
    “到时候，只要警方的监视稍稍放松，你就可以逃跑了，当然，我也会派人接应你。”
    “呵呵，行不通的，你想得太简单了，除非你是警方的领队。”
    听了姜泽宇陈述的方案后，卢成荣不禁失笑出声，当即便将其否定。
    现实世界可不是影视作品，警方的技术实力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就算自己暂时获得了自由，身上也肯定得被安装发信装置，在重重监视下逃跑，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谁知姜泽宇却说：“卢成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如果我真是领队呢？”
    “嗯？”一听这话，卢成荣不禁有些发懵，“姜泽宇，你不要胡说八道，你顶多算是个人证，警方怎么可能听你的指挥？”
    卢成荣虽然昨晚才和姜泽宇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后者的底细，他已经在马飞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再说了，即便姜泽宇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他也不可能是警察，毕竟他还不到二十岁，年龄不够。
    “嗯，没错，县局的人确实不会听我的指挥，但他们的领导却会。”姜泽宇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刚才的那位常警官是我的女人，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做。”
    “你当真？”卢成荣眉头紧皱着问道。
    虽然姜泽宇的话有点玄乎，但是仔细回想起来，常守珠确实和姜泽宇的关系不一般，为了保护后者，她甚至敢用刀挟持四海会的少东家纪聪。
    “嗯，当真。到底做不做，你给个痛快话吧。”
    姜泽宇假装看了眼房门，催促着卢成荣道。好巧不巧，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行！干了！”
    卢成荣咬了咬牙，点头答应道。虽然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姜泽宇，但是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小宇，子峰已经带队过去了，大概中午前就能有结果。”常守珠推开审讯室的房门，对姜泽宇说道。
    “领导！我有话要说！”
    看到常守珠回来，卢成荣赶紧举起手，大声说道。
    常守珠顿感诧异，询问他道：“卢成荣，你还有什么话？”
    “我…我想争取宽大处理，我愿意把我的同伙供出来！”卢成荣演技爆发，如同疯狗一样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能联系到夏强，这小子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上次有个姑娘的男朋友找上门来，被他打折了两条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你冷静一下，慢慢说。”
    见卢成荣的态度变得如此配合，常守珠心中大喜，赶紧翻开记录本，开始记录。
    就这样，卢成荣知无不言，把他手下小弟们犯下的所有恶行，一桩桩，一件件，详细地讲了出来。
    等常守珠停下笔时，竟然整整记录了五页半！
    虽然从警的这几年来，常守珠也经历过不少情节恶劣的案件，但听卢成荣讲述了团伙犯下的罪行后，她仍旧不禁感到气愤难当。
    “卢成荣，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打什么小算盘，但我事先忠告你一句，最好不要小看了警方。”常守珠用厌恶的眼神看向卢成荣说道。
    虽然夏强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但他最起码讲义气，昨晚在危急时刻，他独自一人留下来断后，掩护卢成荣逃走。
    可卢成荣却为了自身的利益，出卖了他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如此行为，实在是为人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