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闲的回答很奇怪,只是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它是一位怀孕的长官。
听出些不对劲来,江浮月转头看向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中也带上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它原本是人,还是海栝疯到给怪物官职?
沈独闲眨了眨眼:前对后错。
说着他从台面拿起一本观察手册,上面用海栝文写着艾伦初代日轮兽观察手册。
将手册翻开递给江浮月,他解释道:这只雌兽本是一名叫做艾伦的男长官,但他的身体比较特殊,虽然外边为男,但本质是个双性人,男女生_殖_器都有。
他已经看完这本观察手册,便给旁边两人快速讲解事情经过。
事情发生在四年前,艾伦被多人联名指控强女干同性下属,因为证据确凿并且他没有否认,所以他很快被关进监狱。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体结构特殊,所以关进哪个监狱让人犯了难。最后经过投票表决,法官根据他的男性外表将他关到了男子监狱。
此后,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因为艾伦有四分之一的溯光血统,所以在高大的海栝人当中属于较为秀气、娇小的类型,若不是他有铁血手腕,只怕是爬不到长官的位置。
但在监狱里,他的过去地位没人在意,被在意的只有他特殊的身体构造。
所以他成为了监狱大佬手中的玩物,在大佬心情好的时候甚至可以被多人共享。
令人奇怪的是艾伦并没有反抗,甚至很享受这些,这便让那些人更加变本加厉,就连监狱底层的弱小存在都敢欺凌他。
一开始,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消失,但因为监狱看守并没有严密到苍蝇都出不去的地步,所以狱警和罪犯们都以为这些人不过是越狱了。
但随着失踪人数越来越多,到达每天消失五个人的时候,监狱总算坐不住了,开始大排查。
层层搜寻后,他们看到坐在监狱大佬身上,啃食对方冰冷脸颊的艾伦。
因为食人场面过于血腥,目击的年轻狱警被当场吓呆,连开枪都忘记了。
大开的门,呆愣的人,艾伦要是还不趁机逃出去就是傻子。
于是他咬着半张人脸飞速冲了出去。
随后,便是一场监狱内部的血腥屠杀。
他一边食人一边异变,等大部队赶到将监狱重重包围时,他已经成了个上身猿猴下身狼的怪物,灵活的上肢强壮的下身和尾巴,可以轻而易举地狩猎任何人类。
要不是他的头还维持着本来的面貌,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当初被关进监狱的漂亮男人。
海栝上层商议后决定,把变异的艾伦命名为日轮兽,作为生化武器,研究升级后投入战场。
只不过刚囚禁艾伦,他们就发现这个发狂的怪物竟然怀孕了!吃人不过是在补充营养。
于是,研究者们将他身为男性的特征阉割,让他彻底成为一只特殊的雌兽,每天从战场运输新鲜的溯光人给她食用。
一年后,第一批日轮兽幼崽出生,十男十女,都是正常婴儿的模样。
但他们在喝了两个月母乳过后开始变得狂躁,和雌兽争夺活人血肉。
雌兽的理智便是在和幼崽争夺食物时苏醒的。
借着地面上大滩血迹,艾伦看到自己变异的身体和尚为人类的面容。
于是她在实验基地发疯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彻底沦为一只繁衍专用的母兽!她踩死了所有幼崽,并逃出牢笼。
然而日轮兽计划是海栝国的重中之重,所以防守严备到她刚跑出去两扇门就被十几枪麻醉针击中,狠狠倒在地上。
研究者推测她是看到人类面孔后才会发疯,便给她打造了特殊的犀牛铠甲头盔,缝制在肩颈后背。
随后,大批溯光壮年男子被送进牢笼,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恐怖且突破人类下限的繁殖行为。
又一年后,她终于怀孕了。
再过一年,她即将生产,被上层下令送到了海三辖区。
江浮月合上手册,声音沉如夜幕死水:日轮兽在生产前一周必须大量食用新鲜人肉,所以将她送到海三辖区,是想把整座城都作为产房。
泯灭人性!孑书禹对这个实验的厌恶、痛恨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
海栝不仅不把他国的人当人,就连本国的也不当人。他们强大、发达,却没有身而为人的自觉,比禽兽更加不如。
沈独闲点头,看着沉睡的母兽说道:海三是产房也是温床。如果我被传送的时间点再晚几天,只怕那几十只幼崽已经出生,这座城市血流成河。
听着海栝军方骇人听闻的行为,江浮月甚至夸张地觉得地下研究所的空气都变冷了。
孑书禹从他手中拿过研究手册翻了翻,突然开口问道:繁殖期间的数据应该非常重要,为什么这里没有一个研究人员?
沈独闲摇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摸过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个东西。不过因为上层想把整座城都当作产房,没有把实情告诉当地军队,所以我捡了个漏,装成了新来的长官。
又翻了翻手册,孑书禹继续问道:没有研究出变异原因吗?
没有。
这个原因肯定非常重要四年时间他们到底研究什么东西去了?
江浮月转到操作台旁,拿起另外几本研究手册,嘲讽道:他们在研究,什么样的溯光人营养更多,更适合给母兽喂食。
一群禽兽
说禽兽都是抬举他们了。江浮月放下手册,拿起两管镇定剂说道:镇定剂过量会猝死,我们先把这个危险解决。
旁边两人闻言立刻凑上来,各拿了两针镇定剂打入母兽体内。
将这个地下研究所的存货全部打光后,本来沉睡的母兽彻底停止了呼吸。
隔着人造犀牛头盔,江浮月看不到母兽的表情,但他莫名觉得对方此刻应该是轻松的。
解决了足以威胁整个城市的初代日轮兽,三人的话题又转移到之前饭桌的话题上。
江浮月一旦认定了方向就再也不会改变,所以他固执己见,执意要让沈独闲陪自己演一出让民怨沸腾的戏。
沈独闲拗不过他,只能举手投降表示同意。
然而孑书禹也是个固执的,死活不让步,表示要么就不演,要演就自己上阵。
僵持了半天,沈独闲突然笑道:孑哥做了太久领导人,一言惯了,不懂什么叫让步。
阴阳怪气的,听得孑书禹的眉毛当场就拧了起来:但我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两人说话间火药味十足,好似藏着无数刀光剑影。
江浮月默默抬头看向上方,双眼看似放空,实际上正在内心与各位隐藏boss们交谈。
祈是坚决表示反对的,因为他完全不信任沈独闲,谁知道那假死弹是真是假,或者对方会不会掺进去真的子弹。
零刚刚醒,虽然有些迷糊但也表示了自己强烈的反对情绪。
只有势沉默许久后突然说道:Master,还记得您来公寓第一夜遇到的怪物吗?
江浮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可以复制人的怪物?
势点头,拿起一大圈钥匙走进公寓电梯:它应该还没死,我去验证一下。说罢,来到八楼走向幽狈当时居住的房间。
敲门,没人回应,他直接用钥匙开门走入其中。
冰冷空气扑面而来,他无视了在客厅巨大水槽内装睡的幽狈,和水槽旁被打穿的巨大头颅,走到浴室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血影先生,在吗?
浴室门抖了抖,一坨黏稠的黑色血肉爬上把手给他开门,蠕动出规律的频率,像是在回应。
势微微一笑:有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血影看一眼客厅死去许久的头颅怪物,瑟瑟发抖地答应下来。
外界,沈独闲和孑书禹还在互相阴阳怪气,势却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于是江浮月低下头,无视身旁剑拔弩张的两人,在操作台找了一把手术刀,割下自己一缕头发。
阿月你干嘛?沈独闲不解其意,目露惊恐道:你不会是要断发为祭与我恩断义绝吧?!
江浮月手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少看点电视剧。
好吧。
孑书禹不知道这个梗,认真询问:有办法?
对,江浮月点头,将头发塞进钥匙串上的公寓模型里,解释道:我有道具可以做复制人。到时候阿闲你向复制人射击就行。
你怎么不早说?虽是这么抱怨,但沈独闲眼睛微弯看上去很是开心。
孑书禹也放松不少,静静等待复制人的出现。
在心里与势沟通,确认那个叫做血影的复制怪物把自己头发吃下去后,江浮月突然转头对身旁二人说道:你们转过去。
两人没有询问原因,依言转身。
三分钟后,直到身后响起一声好了。他们才转回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江浮月站在操作台旁,静静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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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四任务(十)
两人从衣着到相貌都一模一样,就连刚刚被割断的那一撮头发都分毫不差。
他们同时开口,清冷的声音宛若寒泉汇集:分的出吗?
江浮月原以为孑书禹和沈独闲要花好一会儿才能分辨出,却没想到自己刚问出口,他们就异口同声道:当然。然后一左一右走到自己面前,将血影复制人冷落在旁。
江浮月眨眨眼略有些惊讶:这么快?
孑书禹点头,轻抬下颚示意他看向复制人,言简意赅:眼神。
沈独闲也跟着说道:你们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你呢一直都是淡淡的,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思索;而他呢,恐惧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被点名的复制人一个瑟缩,可怜巴巴地看向江浮月。
顶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江浮月脸色一黑,拿起刚刚还没丢掉的黑布袋子套在对方头上,正色道:走吧。
哎等会,沈独闲将他拦住,你就这么出去?孑哥进来还变装呢,你怎么着也得变一变吧?
江浮月停住,看着对方的脸突然问道:你喜欢女人吗?
沈独闲:?
孑书禹:?好像知道了什么?
城东一区住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时不时去些风月场所是很正常的,就连让夜总会将舞女们送过来都是常有的事儿。
因此守卫士兵们看到有遇蝶的车进来,说是长官点名要某个舞女后,检查一番后立刻放行。
然后他们凑在一块小声议论道:这长官口味真奇特,来溯光竟然不玩那些身材娇小的,偏要找个大高个,是在海栝没玩够吗?
没准长官就好这口,高个子有挑战性。
我刚看到她还带了换洗衣物,怕是要呆上好几天。
不愧是长官。
舞女进入豪宅之中,本来欣喜自己努力多年终于可以攀上高枝,却没想到自己甚至都没看到点名要自己的长官长什么样,就后脑一疼晕了过去。
江浮月拿起她的行李箱,随便找了个房间就开始换装。
一回生,二回熟,女装这事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迷惑效果显著还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用舞女的化妆品把自己面部简单修饰一下,江浮月仅用十分钟就变装结束,披着斗篷走回大厅道:舞女关好了吗?
两人见到他现在的模样微微一愣,随后点头说已经安置好了。
孑书禹倒没觉得有什么。
因为他以前有去参观过江浮月打工拍模特照的现场,那个妆化得,绝对比现在还要夸张妩媚,所以他只多看两眼就开始自己的变身。
只有沈独闲诧异地围着他转悠,啧啧称奇:你怎么这么熟练?平日里没少练习化妆吧?
推开他的脸,江浮月淡淡道:以前兼职的时候,化妆师忙的话就得自己动手。所以他的化妆手法虽称不上改头换面,但改个性别还是可以的。
于是,现在的他除了长相,和那个点名一米八的舞女差不了多少。
待孑书禹变身结束,沈独闲便找来士兵说傍晚时分要将抓来的地下党首领当众处死。
可以光明正大地杀人让这群人兴奋不已,立刻带着黑布套头的复制人离开,同时全城广播这个消息,逼迫所有人必须到达城中心的残月雕像那观看!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座城都震动了!
如江浮月所料,知道自己不过是普通人的地下党们群情激奋,对即将被处死的人充满感激愧疚,对海栝的仇恨则更加深厚。
普通人民有一半更加萎靡,却阻挡不了另一半血液里的恨意更加黏稠!
沈独闲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于是,沸腾的城市当中,始作俑者三人静悄悄离开城东一区,回到各自要去的地方。
但他们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地下的情况。
死去母兽的肚子竟然开始蠕动,数只小手疯狂拍打冰冷的肚皮,将那本就单薄的皮肤撑得几近透明,可以看到手掌心细腻的纹路。
而在地下几百米外另一处研究场所中,二十多个穿着白大褂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心脏处都是子弹击穿的血洞。
孑书禹回到知春馆开始煽动民心,而江浮月则指挥沈独闲开往医院。
月明泽还在里面,他需要首领被处决时,电影主角也在当场。
因为沈独闲之前在知春馆出过风头,整座城都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两人在角落下车分开,江浮月独自走进医院。
踩着高跟鞋,江浮月径直走上顶楼。
因为他气场与外貌都非比寻常,所以一路上竟然没有人拦他,任由他上了顶楼打开月明泽的房间打开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