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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家庄
    村在聊天中,乐正云秀得知这村民叫陈洪民,是村里的里正,也就小村的一把手,被救的小孩叫陈商武,弟弟叫陈商文,这村名叫陈家庄,是郑陈村的其中一个分枝,郑陈村由五个小村组成,得名是因村里共有郑与陈两大姓,现在的村长叫郑焕龙。村所在的山谷叫弥猴谷,(后世叫响石山)四面都是悬崖,与外界只有两崖之间的一条小路贯穿,一到雪天,大雪封路,就与外界断了联系,直到开春雪融,现在还有二十天过年,预计正月初十后才能走通。
    走到谷底,向上暸望,四面崖壁有如百多米高的城墙,村面积不大,一加对比,人如处在井底。好险的地势,乐正云秀想起了一次活动中用刘三姐的调改的歌,正适合当前风景,不禁低吟起来:
    连峰去天不盈尺哟,依呀伙嘿
    枯松倒挂倚绝壁哟,依呀伙嘿
    石梁悬空心胆寒哟,依呀伙嘿
    猿猱欲度愁攀援哟,依呀伙嘿
    将到村了,乐正云秀是幼儿园的园长,学过心理学,对人的观察十分仔细,陈里正的孙子遇险获救,应当兴高采烈才是,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却是心事重重的,回话时老是走神,怎么回事呢?
    乐正云秀关心地问:“里正,你孙子的伤没什,,么大碍的,睡一觉就好了,可是家里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果然一猜就中,里正叹了口气回答说:“可能是冲撞了什么邪祟吧,商武他爸前些天砍柴,不小心伤了腿,就一个小伤口,几天时间以后,肿得象水桶,脑门烫得可以烧水,郎中来了,摇了摇头,药也没开,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这几天,大雪封山,我老头子就更没办法了。”陈里正绝望地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亮,说:“但愿神仙姐姐你来了后能给我们带来好运,我天天给你烧高香。”说完,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乐正云秀连忙把他牵住。听里正说的情况,是典型的破伤风。作为户外领队,背包里总是备着一些常备药,对于破伤风,头孢类与青霉素类极有神效,可是,一想到穿越到这里再也回不去了,今后一辈子自个有个头痛脑热的,都要靠这几包常备药救命,乐正云秀又有些犹豫。里正从乐正云秀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一次跪了下来,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说:“神仙姐姐救我儿子一救,我们家给你立长生牌位,一辈子地给你烧高香。”
    一个长辈跪在自个的面前,乐正云秀羞得满脸通红,用力地把里正拉走说:“快起来吧,老人家,我真的不是神仙,只是一个从千年后穿越到这里的凡人。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记得不能跟人家说。”
    乐正云秀虽是女生,可长年在户外活动,这力量并不小,里正被拉了起来,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乐正云秀的话他根本听不懂,什么穿越,什么千年后,不是神仙是什么?自个算命时,收费特贵的算命先生常常在最后加上一句天机不可泄,不能跟人家说。所以,最后一句话多少理解一些,里正连连点头,并吩咐一起的村民说:“神仙姐姐答应救我儿子了,大家起个誓,有谁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天打雷劈。”
    小山村平时就极少有外人,某家来个客人,村里人都会过来看热闹,打招呼,更不要说这样的大事了,刚到村口,乐正云秀就看到黑压压的站了二十多个人,有两个还抱着小孩的农妇。
    “快让让,快让让,神仙姐姐有要紧事。”陈里正边说边给乐正云清道说:“大家帮个忙,晚上一起到祠堂吃饭。”
    里正是这个村里的一把手,虽然好奇,可一把手发话了,大家不敢不听,人众慢慢地散开来,听从吩咐帮忙去做晚饭了。
    乐正云秀看了看,不出所料,果然是破伤风,忙从背包里取出一颗药丸,分出半颗,用温水给喂下。她从书里看到过,青霉素刚刚出现时,病毒与细菌还没有产生抗药性,很小的剂量就足够治疗一个病人了,平时,一日二次,一次一颗,现在是宋代,一次半颗应当足够。
    宋朝的细菌哪里碰到过这个杀伤性武器,不到半小时,烧就开始往下退,又半小时,昏迷了好几天的病人睁开了眼,乐正云秀伸手探了探,已是微热。
    “醒了,终于醒了,我老陈家真的碰到救星了。”陈里正慌忙地走到里房,对着祖宗的牌位不断地说着感谢的话语。出来后,叫上两个孙子与儿媳妇,齐刷刷的叩头。羞得乐正云秀手脚无措。
    开饭了,因为时间匆忙,桌上只八个菜,肉菜只有一盆鸡,一盆鱼,但都是一大盆一大盆地端上来的,祠堂四周点起了松明灯,全村人相加也才五桌四十来人。酒端起来后,里正陈洪民端起碗说:“今天我们家喜事连连,老汉我给大家来个莲花落以表谢意,请大家一起为我助个兴。”
    说完,把酒一口喝干,操起了两片竹板在祠堂中间唱了起来。
    莲花落,莲花落。
    我家孙儿陈商武,
    顽皮捣蛋最出名。
    雪天悬崖打雪仗,
    一脚滑下十几丈。
    三魂六魄离体去,
    只有出气无进气。
    我家三代都单传,
    白发将送黑发人。
    神仙姐姐来相救,
    祖辈不忙活命恩。
    莲花落,莲花落。
    我儿名叫陈仕农,
    砍柴伤了脚后根。
    今年碰到太岁恶,
    小小伤口也夺命。
    两腿肿得水桶大,
    额头烫得煮鸡蛋。
    城里医生冇法想,
    坐等走往鬼门关。
    神仙姐姐法力强,
    我儿当即把床下。
    莲花落,莲花落
    祖孙三代受人恩,
    喝水不忘挖井人。
    今天我把竹板打,
    村民面前表恩情。
    里正刚把莲花落唱完,陈仕农也跑进来了,古人结婚的早,他虽是有两个孩子的父亲,但只有二十五六岁,身强力壮,在青霉素的作用下,烧一退,三个小时后,肿也消了大半,饿了这么多天,嗅到肉香,那里还忍得住,翻身穿起衣服来到祠堂。
    小时候,村民们唯一的歌就是京剧越剧,这两个剧种没出现的宋期,有的是什么剧呢?只有莲花落,当然,文人间有词牌填词唱曲的,但只在小圈里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