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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断了
    一个时辰后,洛小鱼的房门开了,蓝湖穿着一袭夜行衣进来,将一只油布包打开,一截儿血淋淋的断手露了出来,他笑着说道:“主子,花娘子,弄来了,很顺利。”他很高兴花无尽让他去做,为救命恩人做些实事,他求之不得。
    洛小鱼宠溺地看着花无尽,“报仇了吧?我知道你还想要花老太太的命,不过她还得留些日子,你稍安勿躁,总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花无尽发自内心的笑了,道:“但愿你不会食言。”
    洛小鱼抓过她的手,拍了拍,见蓝湖欲言又止,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蓝湖便道:“属下听说陶家三小姐跑了,花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想来花家想要靠上陶将军是不可能了。”
    “哦?那丫头倒是有点魄力。”洛小鱼看向花无尽,“陶怡是你弄走的吧。”这是句陈述句,表明他对这个答案胸有成竹,“在许州,除了陶毅谁都帮不了她,而陶毅在这里没有人脉,又要在军里忙着争夺陶善的宠爱,没有你帮忙,他不会轻易放陶怡出去的。”他给出了原因。
    花无尽点点头,暗道这厮的脑子转得真快,二十三岁而已,竟然如此诡谲难搞,真不知道小时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或者,是吃亏?吃一堑长一智,这小倒霉蛋儿这么智慧,定是没少吃。
    洛小鱼挥手让蓝湖退下,道:“也好,那丫头认识你也算幸运,以她的性格嫁到花家必是个死。”
    夜深了。
    洛小鱼用武力将不情不愿的花无尽禁锢在怀里,抚弄着她柔滑墨黑的长发,这么多年来,他好像从未像此时这么安宁和满足过,他有女人了,他有儿子了,还有他日益强悍的实力,所有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花无尽与他正好相反,或者将近三十年,她从未这么憋屈过,计划失败也就算了,一时不察还被人强了,被人强了也就算了,还得强颜欢笑,她怎能不郁闷?若不是逼着洛小鱼解决了花沂之的手,她只怕会更加难过——她才没那么幼稚,会相信洛小鱼心甘情愿的动花家,有魏家在,他不可能不顾及。
    “无尽,睡着了吗?”洛小鱼在她背上亲了一下。
    花无尽不吭声。
    他等了一会儿,又道:“我知道你怨我,今天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就那么让你走了。你是我的,对于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女人,我不可能放过你,如果你是男人,你也会这么做。”
    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尊重女人,绝不会像你这么卑鄙!花无尽在心里说道。
    最适合,不等于最爱,这就是洛小鱼的尺度,花无尽对这一点早有准备,不觉得心凉,反而觉得心安,把利益放在前头,一切都好说。
    “等去了昌洲,你若有了,就把这件事好好跟岳父大人说说,好好养胎,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的。”
    花无尽开了口:“你还是别来了,你一动,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注意,还是不要给我们一家惹麻烦的好。”
    洛小鱼沉默好一会儿,“我仔细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花家。
    花沂之奄奄一息地躺在罗汉床上,断掉的手已经被紧紧包裹住了,但血没有止住,刚换下的绷带很快就猩红一片。
    赵氏眼中的泪擦也擦不干,她来回在地上打着转儿,嘴里念念有词,“陈大夫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老天爷保佑,让陈大夫快点来吧。”
    “母亲别急,陈大夫离得不算远,六叔都好好的活下来了,爹肯定不会有事的,”花莫谢劝道。他听说陶怡跑了,暗地里还是很开心的,就算娶个小户女,也比取一个在外面流浪一个多月的失贞女人强。
    “啪!”
    赵氏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敢提他?要不是他你爹会这样?定是花无尽那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那贱人断了她重新做回夫人的希望,断了她的大好前程。
    花老太太半卧着躺在里间闻言手中不停地转动的佛珠顿了一下,一双老眼猛地睁开了,淬了毒一般地看向房顶。
    花老太爷、花润之以及花莫亦都在内书房,正在听两个当时在场的下人诉说刺客的情况。
    “……老太爷,奴婢实在没能看清楚那人长相,看身材不算太高,很瘦,脸上蒙着面巾。”花沂之的美貌丫鬟哭着说道,那时她就在花沂之的床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从天而降,刀光一闪,那只刚刚抚摸过她的手就掉了下去,毫无生机,鲜血喷涌,她当即就吓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跟他比呢?”花老太爷指了指花沂之的小厮。
    丫鬟哆嗦着看过去,道:“差不多。”
    “花无尽就那么高,是花无尽!一定是她!”花润之有了定论。
    花老太爷摇摇头,“那等轻身功夫,她怎么可能会?”
    花莫亦忍着拍桌子的冲动,道:“祖父,她能学缝合术,练一手好毛笔字,甩一把好飞刀,如今还帮陶怡逃了婚,她自己也跑了,不是她是谁?祖父,孙儿觉得她被鬼上身了,不然那五年饭都吃不上,又如何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即便是鬼上身又能如何?她不是我花家人,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立场,莫要说这些没用的了。”花老太爷疲惫地摆摆手。
    花润之压低声音,耳语道:“爹,儿子倒是觉得或者与世子有关,是不是他已经知道花无尽给她生了儿子的事?二公子专门为这件事试探过我。”经历了逃亡后,他比以往稳重多了。
    “不可这么想,也不能这么想。”花老太爷说道。
    “为何?”花润之与花莫亦一同问道。
    “你们记住了,现在跟着二公子只是为了现在更好过一些,其他的不要想……”
    “祖父,为什么,就算世子是银面公子又怎么样,辽王不待见他,他还能有什么作为?”花莫亦不懂,他是真心想追随二公子的。
    花老太爷哼了一声,“不用问那么多,不要跟世子作对,便是他要了你爹的手,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魏家已经上了他的船,下不来了。而我们花家,若没有魏家,在辽王这儿什么都不是。唉……谁让老朽无能,子孙没有出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