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低头扫了一眼传单,看到上面的英语讲师的名字叫「肖日诚」,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我已经好久联系不上肖公子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祝教授的迷妹算正经君一个(叼着玫瑰花的狗头);
至于那封邮件是什么当然是序的那封邮件了!忘了的客官可以再回去看一下_
83、无法进行的游戏
看着本元气满满的张希突然变担忧的脸,莫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第五人民医院里,肖凯风发狂大叫的身影。
不,不能告诉她实情。这样只会增加无谓的担心。
他最近在忙毕业论文。上次委托才进行到一半,他就被导师勒令去降重了。
张希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许久不见,他怎么这么菜了,本科毕业论文都这么费劲!等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莫不语也僵硬地笑了一下。她怕自己真正的心情流露到脸上。
等假期,我要叫他一块去看音乐剧。上汽广场那儿一月要演好几场德语莫扎特呢。
莫不语算了算还有一个星期放假,那时候自己和祝教授尚未通关游戏,不行。
那你得多等一段时间了莫不语赶紧接了一句,他说他还要留校两周才能干完事。
张希叹了一口气:真是的,大四活成了大一。欸,大佬你什么时候和肖公子这么熟了?
莫不语有些尴尬。每当说谎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地尴尬。
张希盯着莫不语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哈哈哈,不用说也没关系。熟起来这种事,谁也说不出原因的。
莫不语点了点头。
剩下的路程中,张希依旧开心地说着有的没的,但一股阴暗的情绪已然涌上莫不语的心头。
你和盛柔还好吗?张希突然问。
我和巫盛柔?莫不语愣住了。
欸?你怎么叫她的名字叫得这么生分?之前她不还说是你的「未婚」
她开玩笑的。莫不语有些生硬地打断她。
张希看到莫不语的反应后发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便立刻转移了话题。
在食堂吃寿喜锅时,莫不语的思绪一直是飞的。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控制了自己的大脑,但确确实实就集中不了记忆力。
对面的张希吃得很开心,一片又一片地往嘴里塞着裹满蛋液的肉。
莫不语心不在焉地吃着不知什么味道的涮品。削成花朵状的洋葱漂在棕色的汤上,就像巫盛柔棕色长发上别着一朵桃花的样子。
在刚和张希分别后,莫不语的手摸到了手机,下意识地掏出看看。
巫盛柔依旧杳无音信。
莫不语停在了石楠树下,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望向那满是白云的碧蓝的天。
两只灰喜鹊叽叽喳喳地划过树梢,远处仍隐约传来了十大歌手的露天演出曲目。
她会回来,还是永远不会回来?
就这短短半个学期,太多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又太多人离自己而去了。
莫不语从不是迷信的人,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午夜十二点。
像昨天一样,莫不语来到了党员活动室。她已经查好这一层地狱将是「铜柱地狱」已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她点开了「地狱的负十八层」。
嗯?莫不语皱起了眉头。
游戏没有打开,而是弹出了一个红色的弹窗。
Error。弹窗中只有一个黄色的大写单词。
怎么回事?
莫不语清理了后台,再次点了游戏应用程序的图标。
还是「Error」。
莫不语犹豫了一下,再次重启游戏。
之后她发现,不管是重启游戏还是重启手机,游戏一直是报错状态,根本打不开。
是自己手机的问题吗?
莫不语仔细回忆了一下白天的情景。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啊,手机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难道!
国家查封了这个游戏,游戏的开发者不得不将其停运?
这种情况确实是最有可能的。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莫不语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以后不会再有更多的受害者了。
但紧接着,这种释然便转化为了遗憾与不甘。
话说回来地狱的负十八层究竟是什么?之前有没有人玩到过最后一关?
她一直隐隐觉得,负十八层应该会隐藏一个惊天大秘密或许就是游戏开发者想传达的信息。
好想看看啊,莫不语有些泄了气地坐在沙发上。
还有肖凯风和姜九枫怎么办?
她握紧了手机。
明天,找祝教授商量一下吧。
莫不语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
在自然光透过床帘缝隙再暖到眼皮上时,她毫不费力地睁开了眼。
没有地狱游戏的晚上,噩梦也不复存在。她其实并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但醒来后那没有一丝冷汗的皮肤与十分舒展的四肢排除了噩梦的可能性。
她抬起手机,发现才刚刚七点十分。
但祝教授已经给自己发了短信。
来我的办公室。
莫不语看了一下,发这条短信的时间是半小时前。祝教授起得可真早,她想,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睡得太好。
她赶紧下了床,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后,连早饭没吃,就直奔考古学院的文博楼去了。
七点半的文博楼静悄悄的,只有鸟鸣声能证明,这是个活着的地方。
一进三楼办公室的门,只见祝教授已经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敲着笔记本的键盘。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了她白皙的侧脸上,再配上她穿绣着黄花的修身长裙,竟恍惚间回到了民国。
老师好。
祝教授闻声抬起头,在看到莫不语后,轻轻微笑了一下。那玫瑰色的口红娇艳欲滴。
你的游戏是不是也报错了?祝教授打了招呼后便直入主题。
莫不语点点头。
所以我们只能解包了。祝教授继续敲着键盘。
莫不语看到,祝教授在尝试用or破译地狱游戏的安装包。
您会用or?莫不语十分意外。这是一个常用的游戏解包软件。
会一点,但是这个游戏的扩展名识别不出来。
您用过pak吗?
用过祝教授点点头,也识别不出来,怪了事了。
莫不语凑上前去,看到了游戏的扩展名「.hell」。确实,这单词过于古怪,就好像游戏的开发者临时随便编了一个扩展名似的。
随着屏幕上一串bug,祝教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笔记本推到了莫不语面前。
jar, nes, sis等我都试过了。也可能是我计算机功底不够,毕竟不是电子信息出身。
莫不语俯下身,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串花里胡哨的代码。
这种语言的处理方式,有点像Java。但自己学过Java,能够确定它用的肯定不是Java。
而且,它的运算逻辑看起来总有一丝古怪,正常人不太能理解的古怪。
语言逻辑明显不同。
如果没从电院转专业的话,或许还能挣扎一下,莫不语无奈地想。
但是,就算是计算机专业的博士,也未必能够破译出这种脱离于现代计算机教育的语言。
莫不语为难地摇了摇头。
祝教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莫不语。小巧的瓷杯中,鹅黄的液体晶莹剔透。
莫不语很自然地接过。混到现在这个时候,她和祝教授已经接近正常的朋友关系了。
您真的很喜欢茶。
毕竟祝教授轻轻微笑,白开水没什么味道。
莫不语抿了一口,温暖的茶水沁入胸口。祝教授有时候说出的话莫名像个小孩子,她有些好笑地想。
这是玄米茶吗?
祝教授点了点头:混了一些煎茶和番茶,不过,具体配比是个秘密。
不愧是在日本待了五六年的人,莫不语想。
您的生活习惯真的很日本化。
祝教授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心事,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莫不语当然知道老师想到了谁,自觉失言,便不再说话了。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祝教授低头思考着。
莫不语继续有些心虚地保持着沉默。
祝教授看到莫不语这个表情,和善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拿好东西,走吧。
走哪儿去?莫不语不解。
物理实验楼。
物
等等
为什么不去软件学院找人帮忙?再怎么样,物理系的人应该也没有计算机系的人专业吧?
一只乌鸦在树梢上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
莫不语突然反应了过来,不会是找
祝教授挑了一下眉,笑了一下:怎么,你不相信风间教授?
不是
物理教授莫不语依旧觉得奇怪。
为什么一定要找风间教授呢?
一来,风间教授是光学物理专业的;
二来,之前听祝教授说过,她和风间好像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已经分手了。
但莫不语没敢问,只是默默地重新背上了包。
祝教授一边披上长款羽绒服,一边解释: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我们必须要找她,因为她是游戏的开发者之一。
这句话信息量之大,让莫不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她只觉得,事情的走向逐渐离谱了起来。
84、解包
因为物理实验楼并不算太远,而且校园里骑自行车的学生很多,祝教授并没有开车。
莫不语已经猜到了祝教授的意图,大概是想要让风间教授帮忙解包游戏。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下课铃声响起,大批学生们涌出了教学楼。
你下周还有几门考试?祝教授问。
五门。
大二学生真不容易。祝教授看向天空,好像想起了自己遥远的学生时代。
迎面走来了班上的一个男同学。
老师好。男同学恭敬地问好。
祝教授点了点头。
那个男同学在看到老师身旁的莫不语后,带着很怪异的表情撇了一下嘴,然后快步走开了。
虽然祝教授表面上一直冷漠地目视着前方,但余光其实注意到了那个表情。
待那个男生消失在路口后,祝教授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莫不语犹豫了一下。
可能是看到我和您走在一起吧。
他对我有什么意见吗?祝教授皱起了眉头。
没有。
你们俩有仇?
没有。
祝教授更加迷惑了:那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能只是觉得,这算是一种不正当竞争吧。
祝教授依旧迷惑。
莫不语看到祝教授的表情,继续解释道:他可能觉得,我是为了好成绩故意和您打好关系。
祝教授明白后,有些抱歉地说:那在这之后,我尽量少找你。
没关系的。
莫不语倒不是很在意。即使考古系是一个二十个人的小系,班上依旧有一班同学的脸她记都记不起来。班上同学对自己的看法什么的,就更无关紧要了。
你和我之前教过的专业第一们完全不一样。祝教授看着她的神情,轻轻地笑了。
是吗。
祝教授点点头:之前的专业第一们总是私下里缠着我,套考试范围套得相当熟练。但在公共场合里,却从来不会和我一块出现,好像是怕别的同学误会。学习也要偷偷学,问到的任何信息都不想让别的同学知道。
嗯
莫不语想了想,班里确实有很多同学也是这样的。
你倒完全反过来了。你从没秘密问过我任何关于考试的问题,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和老师看起来过于亲密。祝教授温柔地眯起眼睛。
大概是因为我不太会和人交往。
莫不语说着说着,后悔的情绪突然就涌上心头,鼻子像被柠檬泡过一样酸。
自己确实有太多的话没说过了。而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向巫盛柔表达爱意,爱人就消失不见了,
祝教授看着身边这个年轻的学生,也想到了自己的心事。那是一个秋风萧肃的傍晚
如果自己真实想法及时说了出来,或许过去的五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另一个人了。那些伤心的过去,或许也就不用再经历了。
我也是这样祝教授有些难过地望向天空,但其实也挺好。
嗯?莫不语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不常说的话,才是最走心的。
祝教授闭上眼睛,嗅了嗅潮湿的空气,仿佛闻到了海的咸腥味。
莫不语没有说话。
之后,两人就并肩沉默地走着,各想着各的心事,仿佛现在并不是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走到了物理实验楼前。雪白的墙体一尘不染,气派的自动玻璃门与釉面砖暗示了学校投入的巨额资金。
不愧是理工科院校的理工科大楼,莫不语想。考古学院相比之下就寒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