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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陆和歌送袁董二人出去,沈介长吐一口气,单手扯开领带,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没多久陆和歌回来了,沈总,夫人现在正在学校,陈晗落也在。
    沈介瞬间睁眼,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因为课题分组。小组成员四人,除了夫人还有陈晗落、唐远青、田觉。
    沈介揉了揉太阳穴,唐远青?跃峰唐利源的儿子?
    对,上个月的宴会你们见过。
    沈介对唐远青没有印象了,但对唐利源印象很深,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塞到他身边。
    沈介起身,走,去一趟博远大学。
    ***
    季解之:你怎么来了?
    沈介淡然地走过去,扫了其余三人一眼,不好意思,这顿饭我请,季解之我先带走了。
    田觉和陈晗落还在状况之外,不知道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唐远青忽地站起,面色激动,但声音压得很低:你是沈总吗?
    帽檐下的双眼眼神锐利,看了一眼唐远青,心下了然他是谁,恢复常色,嗯,替我保密哦。
    唐远青忙不迭地点头,我会的!
    季解之看看沈介又看看唐远青,总觉得有一丝微妙。
    沈介握住他的胳膊,那我们先走了。
    唐远青开心地对他们挥挥手,另两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跟着挥手。
    陆和歌开车,季解之和沈介坐在后排,沈介说:回宁砚。
    季解之不解:不是说周末都呆在新房吗?怎么要回去了?
    沈介摘下口罩和帽子,理了理头发,说:明天要去见爷爷,你不准备准备吗?
    季解之:对不起,我给忘了。
    去看望老人家得带见面礼吧?买什么好?季解之继续说,你爷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都跟说一下,我今晚一定把它记得滚瓜烂熟。
    沈介捏捏他的手,放心,这些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你只要把自己带过去就好了。
    季解之松了一口气,忽地想到什么,不对啊,既然没我什么事你急着把我叫回去是为了什么?
    沈介顿了一下,吐吐舌头,哎呀,被发现啦。
    季解之看着沈介,等着他的回答。
    沈介突然把脑袋枕在季解之肩上,声音朦胧,这么久没见到你,想你了。
    这还是第一次沈介在有人在的时候跟他撒娇,虽然是陆和歌,季解之和沈介都十分熟悉的人,但季解之仍觉得不自在,瞥了两眼陆和歌。
    陆和歌一脸淡定,安心地开着车,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季解之推开沈介,好好说话。
    沈介半眯着眼,满脸疲惫,眼下也有一些乌青,困了。
    说完又侧躺着枕在季解之肩膀。
    季解之想想他可能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不忍心再推开他,待听得沈介呼吸均匀之后拿出后座的毛毯给他盖上。
    睡意会传染,车内又安静,没过多久季解之也睡着了。而在他睡着之后,沈介又睁开眼,双眼清明,无半点睡意。
    沈介将毛毯盖在季解之身上,翻开手机,点开一份名叫唐远青的文件。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唐远青和陈晗落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交情不深。
    沈介冷笑一声,唐利源这老狐狸真会生,生了俩都是小狐狸。
    需要盯着他吗?
    不用,狐狸狡猾,动静大了容易打草惊蛇,先静观其变。
    季解之醒来的时候还在车上,他有一瞬的不真实感,不知道自己在哪。
    怎么不晚点醒,我就可以抱你下车了。沈介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介那边的车门已经开了,他正站在车旁弯腰看着车内的季解之。外面是别墅的前院。
    季解之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下了车,和沈介一起进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介换好鞋,没比你早多久,多亏了老婆的人肉枕头,我睡得很舒服,感觉能再熬一个通宵。
    季解之瞥他一眼,你是想猝死么?
    心疼我了?
    在两人回来的路上王姨已经做好了饭菜,两人吃完午饭季解之收拾餐桌。
    沈介叫住他,说:别管这些了,走,去卧室试衣服。
    试衣服?季解之疑惑。
    对,我给你选了几套衣服,你去选一选看看明天见爷爷穿哪一套。
    提到爷爷季解之就不敢马虎,忙放下碗筷擦擦手和沈介一起上楼。
    卧室双人床上摆放着四套衣物,从头到脚应有尽有。
    四套风格挺像,都是休闲风。
    季解之觉得不妥,见长辈不应该穿得郑重一点吗?
    爷爷是风向标的创始人,见了大半辈子正装,早看腻了。沈介跟他解释。
    季解之点点头,选中了第二套,纯白短袖外搭工装长袖黑色衬衫,裤子是复古直筒长裤,配上一双帆布鞋。很适合他年龄和身份的一套穿搭。
    换上试试。沈介说。
    季解之拿起衣服,看着沈介等了三秒,对方一动不动,还反问他:怎么了?
    季解之抿了抿嘴,没事。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门外沈介笑道:证都领了你怎么还害羞?
    正在换衣服的季解之:那证掺了多少水你不清楚吗?
    沈介忙道:这话就不对了,结婚证是我们俩亲自去办的,钱交了,也宣誓了,哪里掺水了。
    季解之懒地跟他理论,反正他总有理。
    他换好衣服对着镜子先看了看,衣服很适合他,意气勃发,朝气与温柔并藏,看着就令人感到舒适。
    他推开门,看到沈介从床上站起,变成猫猫头,一把拥住他蹭了蹭,低声在他耳边说:老婆真好看。
    彩虹屁的功夫可以啊。季解之摸了摸他的头,没忍住又捏了把猫耳,耳尖有些凉,往里一些便是热的,但摸到耳朵毛沈介会痒地颤耳。
    没有,是真的好看。沈介站直,替季解之整理好衣领,猫都喜欢好看的人。
    你的好看标准在我这格外低。季解之推开他,淡淡地说。
    沈介又一把抱住他,岔开话题说:爷爷肯定会喜欢你的。
    希望如此。
    ***
    爷爷今年七十六了,身子骨挺硬朗,奶奶去世后他就搬到了郊区外,买了片园林建了栋别墅,远离世俗喧嚣。
    沈介开车,季解之坐在副驾驶位上,忍不住紧张,一直在心里默练见到爷爷后该怎么打招呼。
    沈介打开多媒体放歌,都是些舒缓悠扬的歌曲。
    别紧张,爷爷他不会吃人。
    第一次见家长怎么可能不紧张?季解之又问,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是吧?你父母应该不在吧?
    沈介乐了,你想见我父母?也不是不行,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季解之忙摆手,别别别!承受不住承受不住。
    见一个他都紧张成这样了,一次见三个他怕是得吐。
    这确实是季解之第一次见家长,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从小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成年之后离开福利院一边上学一边兼职,忙忙碌碌到了二十四岁,别说初恋了,连个喜欢的对象都没有,更别说见对象家长了。
    即使沈介跟他说过很多次爷爷人很好,很喜欢他这样的孩子,但他还是忍不住脑补见面之后爷爷很不喜欢他,对他摆脸色,嘲讽他穷,配不上沈介,吃饭的时候阴阳怪气他,并且还会在沈介耳边煽风点火造谣他恶毒。
    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终还是停下,面前是一座类似于古堡一般的别墅,墙壁四周都被藤蔓覆盖,开着许多他交不上名字的小花。
    大门自动感应识别出沈介的车,缓缓向两边打开,季解之深呼吸好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介将车开到地下车库,下车之后为季解之打开车门,向他伸手,我们到了。
    季解之手都在发抖,握上沈介的手,对方握紧,手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笑着说:走吧。
    沈介从后备箱拎出一个礼盒给季解之,送给爷爷的见面礼,你拿着。
    是什么东西?季解之接过,掂了掂,还挺沉。
    一套一千张的拼图。
    季解之:?
    沈介推着他往前走,放心吧,我还会害你不成?快走了,不然爷爷该等着急了。
    别墅的大门是由实木制成的,开门时还会有吱呀的脆响。
    来开门的是别墅的管家,一位瘦瘦高高的老人,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戴着一副细链眼镜。
    顾叔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好?沈介与管家很熟,笑着道。
    有劳少爷挂心,我一切安好。顾管家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一眼季解之,沈老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我们这就去。沈介握住季解之的胳膊,带着他去往客厅。
    沈介边走边跟季解之说:这里一共有三间客厅,爷爷经常在花园旁边的那个,进门之后右转一直走到底。
    季解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努力地记别墅的布局和路线。
    终于来到客厅,这像是漫画里的小屋,房间的一侧是单向玻璃,将花园的景色尽收屋内。花园里种着各色各异的花,种得很杂,但五颜六色挤在一起却有别样的凌乱美,像一幅油画。
    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背对着门,他的前面是一把画架,身边散落着各种颜色的颜料,是在画画。
    沈介出声道:爷爷,我们进来了。
    爷爷转过身来,季解之看清了他的面貌。虽然时间在他脸上留下许多刻印,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定是名十分好看的男子,双眼虽浑浊但却依然有神。
    爷爷激动地对他们招招手,哎哟你们终于来了,快过来帮我看看这用什么颜色比较好。
    沈介边过去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了?
    闲来无事,看这花挺好看就让顾枝给我找了画架。爷爷注意到季解之,你就是我的孙媳妇?
    季解之脚下一顿,掐着手心让自己镇定,对,爷爷你好,我叫季解之。
    爷爷咯咯一笑,来来来,帮爷爷看看我这画该怎么画?
    好。季解之来到画架后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这画挺抽象派啊?跟季解之小学一年级的美术作业有得一拼。
    爷爷指着一块已经被涂成紫黑色的花朵问,就这里,我觉得颜色太单调了,再加什么颜色比较好?
    季解之看了眼沈介,对方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撇过头捂嘴偷笑。
    季解之:
    爷爷:你也没有什么好意见吗?
    季解之为难地说:要不试试加点橘色?
    爷爷忽地一拍巴掌,好!就加橘色!
    只见爷爷擓了一大坨橘色,在画布上涂了厚厚一层,看了眼画,满意地点点头,忽地又转过头来问。
    孙媳妇,你觉得我这画怎么样?
    沈介差点没憋住,轻咳一声掩饰。
    季解之盯着那副黑压压又带着几抹诡异亮色的画结了半天,违心道:爷爷这副画画得妙啊!线条流畅上色大胆,看似在画花,其实是在暗喻这个世界的黑暗。
    爷爷直乐,孙媳妇真有眼光!
    季解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介这么不正常,他爷爷能正常到哪去。
    第28章 情敌 你是闻到烤鱿鱼的味道馋了吧
    这通彩虹屁吹到了点子上, 吹得爷爷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将季解之拉到身边细细打量一番。
    季解之动也不敢动, 只能拼命维持住笑容, 脸都僵了。
    末了, 爷爷忽地转过身对沈介说:你小子眼光不错嘛,挑了个这么好看的媳妇。
    季解之茫然了, 难道猫猫都有什么特殊的审美标准?
    爷爷拉着季解之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孙媳妇今年多大了?看着应该比沈介小不少吧?
    我今年十八,和他没有差多少岁。
    爷爷皱了皱眉, 十八啊
    季解之紧张起来, 生怕爷爷觉得十八有什么不妥。
    爷爷放下季解之的手,起身来到沈介面前, 沈介正乐得自在地吃果盘, 看到爷爷过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爷爷当头就给他一巴掌, 你小子下手速度可以啊!有你爷爷我当年风采!
    季解之:
    沈介揉揉脑袋,咱说话就说话,别动手行不?
    结果爷爷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又回去拉住季解之往外走, 走走走,今天天气这么好, 我们去花园散散步聊聊天。
    季解之听到聊天,心中警铃大作, 空的那只手背在身后疯狂对沈介打手势, 让他跟上。
    三人路过堂厅的时候遇到了顾管家, 爷爷乐呵地跟他说:顾枝啊, 让后厨可以准备午饭了。
    孙媳妇,你喜欢吃什么菜?
    季解之想了想说: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不挑食好啊,沈介就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每次回来我都烦死他了。说着爷爷还瞪了沈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