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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1)
    云禩立刻听到了哭声,都是女子的声音,他不需要睁眼,就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很多女子。

    家丁将云禩扔在地上,哈哈大笑着道:诶!哭甚么哭啊!别哭了,你瞧瞧,哭成这样,我见犹怜的,爷真想疼疼你们!

    另一个耳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你可别犯浑,明儿个一早,还有东家来咱们这儿挑人,等挑剩下的,随便送你两个。

    哎刘老爷,您也太抠唆了!家丁笑道:咱们合作也有半年多了,您赚了不少银子罢?比你贩盐还赚银子,我这又出力又出人的,怎么也给我点好处,两个怎么行?

    刘老爷!

    云禩就说这声音很耳熟,原来是那个拖延国库帑银的刘盐商,可不就是凝玉现在的丈夫么?

    原来凝玉那次逃走,其实并没有逃走成功,说甚么被刘老爷捡到,好心救了她,其实不过是诓骗的言辞。

    两人果然谈到了凝玉,家丁道:刘老爷看上了凝玉,你把凝玉给领了去,我是不是也应该挑几个?这样罢,我就挑一个最好的,其余的明日卖了。

    他说着,指着云禩笑道:这小娘们儿不错,我看得心痒痒,就他了!

    刘老爷烦躁的摆摆手,道:算算算,只要你别闹幺蛾子,便依你了,快些的,明儿个一早,还要做买卖呢,等这批人卖出去,咱们也好赚一笔。啐!前几个老子把生息银全都还了,可真真儿是大出血,必须血赚一笔才行。

    嘿嘿!小娘们儿!家丁听了,搓着掌心,便来到云禩身边,伸手就要去解云禩的衣裳。

    云禩陡然睁开眼目,反手一拧。

    啊!!!

    家丁手发出咔吧一声脆响,完全没有防备,手腕至极给拧断了。

    疼!疼啊!!家丁惨叫着,捂住自己的手,震惊得道:你你没有晕过去!?

    云禩掸掸衣裳,从地上站起来,他虽不会武艺,但好歹是个男子,力气有一些,防身的手段还是会的,淡淡一笑,道:我说我晕过去了么?

    你你?!家丁更是震惊不已,这声音不似个女子,但他并没有认出云禩便是八爷来。

    四周果然都是被抓的女子,全都被绑起来,看到云禩呜呜的哭起来。

    救救我!

    我想回家!救我啊!

    呜呜呜来人啊,救命啊!

    看清楚了周围,自然也看清楚了家丁和刘老爷,果然是那个贩盐的盐商。

    云禩了然得道:凝玉说自己被绑走之前,曾经被人跟踪过,想必这个跟踪的人,就是你了罢。

    是李家的那个家丁!

    昨日里家丁看上了女服的云禩,其实本是要绑走云禩的,奈何突然杀出来一个四爷,家丁根本没成功,今儿个正巧又遇到了云禩,自然便下手了。

    云禩道:一个负责跟踪下手,一个负责望风,还有提供场地,这么多姑娘被掳来,若是没有人提供场所,早晚会被发现,若我猜的没错,刘老爷,这里便是你名下的仓库罢?

    刘老爷脸上变色,没有说话。

    云禩道:等官府的人一来,便能查出来这是谁的仓库,地契总是骗不得人的,刘老爷,你以为自己跑得掉么?

    刘老爷脸色更是难看,但莫名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们会怕了你?!

    也是。云禩点点头,道:除了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家丁,一个拖延帑银的盐商,应该还有其他共犯,甚至还有其他主谋,若是只有你们二人,这条贩卖人口的链条必然无法贯穿下去。

    家丁负责下手,刘老爷负责场地和买卖,看起来的确是他们两个人共犯,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你们犯事半年有余,云禩道: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却没有被官府抓到,若我猜的没错,你们的惯犯,是官府的人,对么?

    刘老爷和家丁瞬间傻了眼,头顶上冒出同样的文字泡你怎么知道?

    虽然读心术还不能完全显示对方的心思,但是已经可以简短的蹦出一些文字。

    刘老爷和家丁的文字泡消失之后,又同时冒出了另外一个文字泡县老爷!

    云禩一笑,肯定是因为自己提及了官府的共犯,所以这两个人才会同时联想到了他们的共犯,而这个共犯便是

    看来是县官了。

    你你家丁沉不住气,道:你怎么知道?!

    猜一猜罢了。云禩耸了耸肩膀,道:其实也不难猜到。

    除了读心术那明晃晃的提示之外,云禩其实也有一些猜测,之前提到过,这县老爷没甚么建树,甚至还有点糊涂,但是在铜山人眼中,却是个好官,因着县老爷总是自己掏腰包,出钱修桥修路,方便百姓,如此一来,政绩斐然,再过不久,便要被调到京城去供职了。

    一个小小的县官,调到京城去供职,这是何等的荣耀,简直是破格提拔,可想而知,县老爷修了多少路和桥。

    问题是,他的钱哪里来?

    云禩道:一个县官的年俸可不多,又是修桥又是修路,一年还修很多,县老爷的钱是从哪里出?自然是贩卖人口挤出来的。

    县老爷其实并非爱民如子,他也并非自掏腰包,而是用这些不法的钱来做政绩,政绩做得漂亮,上面听说了,自然会提拔他。

    云禩笑道:好一个糊涂官啊,其实一点子也不糊涂,往里傻不往外傻,有的时候傻子也挺坏的,不是么?

    哼!刘老爷道: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是不能留你了!

    他说着,给家丁打眼色,家丁的右手断了,忍着剧痛,咬牙切齿的道:你这破烂货敢骗我!老子现在便杀了你!

    他说着,拔出一把匕首,大吼着冲向云禩。

    云禩放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并非想要衬托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是拖延时间。

    他本在装作昏迷,降低警戒心,但那家丁对他有不轨的心思,云禩自然被迫醒过来,胤禛还没有带人赶过来,云禩自然要拖延时间了。

    云禩方才一边说,一边给胤禛发私信,确定胤禛的行程。

    云禩眼看着家丁扑过来,立刻向侧面躲闪,猛地闪过去,家丁没有刺到他,气的哇哇大叫。

    那家丁人高马大,虽然折了一只手,但也被怒气冲晕了头,野牛一样疯狂冲着云禩厮杀。

    云禩躲了几下,加之他刚才吸入了一些粉末,浑身还有些发软,体力支撑不住,嘶一声,被家丁的匕首划在胳膊上,登时出了血。

    云禩捂住伤口,疼的额角滚下冷汗,那家丁得意了,道: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看的脸,你若是个娘们儿,老子还能放你一马,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他说着,举起匕首,狠狠扎向云禩。

    嗬!!

    狠狠抽气的并非是云禩,而是那家丁,家丁的匕首还没落下来,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有甚么打在自己的手上,匕首脱手而出。

    紧跟着嘭!一声,有人破门而出,家丁根本没看清楚,胸口已经被当胸一脚,踹的跌在地上,蹭着地皮一直撞到墙角,嘭!!撞的木屋墙壁直掉灰,这才停了下来。

    八弟!

    是四爷的声音。

    云禩定眼一看,破门进来的可不是四爷么,还有一群侍卫,侍卫冲进来,不由分说,直接将家丁和刘老爷押解起来,五花大绑。

    八弟?胤禛蹙眉道:你受伤了?

    四四贝勒?

    家丁和刘老爷看到突然杀出来的胤禛,心中登时拔凉,又听他唤八弟,登时醒悟过来,怪不得这美人儿如此眼熟,竟然是八贝勒假扮的?

    云禩捂着伤口,挑唇一笑,道:如今咱们到底是谁投错了胎?

    家丁脸色一片惨白,知道自己这次是完了,竟然吓得手脚一松,这般昏厥了过去。

    胤禛扶起云禩,道:快,我送你回去。

    云禩道:四哥且慢,还有漏网之鱼,再等一等,天亮之时,还会有一条咸鱼落网。

    胤禛不赞同的看着他的伤口,不过云禩出了这么多力,自然想要看着县官落网。

    胤禛当即给云禩包扎伤口,伤口不算深,但是也不算浅,需要休养一段时日才会愈合。

    云禩现在最急切的,不是包扎伤口,而是换下这一身女服。

    胤禛将云禩带到仓库的小房间,让他换下女服,又安排侍卫给姑娘们松绑,静等着县官落网。

    日头渐渐升起来,天边微微发凉,一队人顺着山坡走了上来,蜿蜿蜒蜒的,还带着车马,很快来到仓库门口,有人从车马上走下来,可不就是县老爷么?

    县老爷一身常服,没有穿官袍,大摇大摆的走到仓库门口,砰砰砰拍门,道:来人,开门,是我!

    但是他喊了几声,没人过来开门,县老爷用力拍门,叨念着:又喝酒睡死过去了?

    他这么一用力,大门吱呀被拍开了。

    县老爷口中骂着:没有承算的狗东西,也不知落门闩,若是出了问题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县老爷刚一走进来,便看到仓库里空空如也,被抓来的姑娘们全都不见了,吓了县老爷一个激灵,又见到仓库正中,负手而立一个人男子,那男子背着身,看身量,县老爷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了刘老爷。

    刘老爷!县老爷道:抓来的货色呢?怎么都不见了?你们把人带哪里去了?

    背着身的人听到县老爷说话,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微笑,道:县老爷,抓来的甚么货色?

    嗬!县老爷狠狠抽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道:八、八八爷!

    县老爷还当对方是刘盐商,哪知道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八贝勒,岂不是像见鬼一般?

    县老爷眼眸狂转,道:下官奴、奴才

    云禩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道:怎么,县老爷是来挑选货色的?准备卖到哪里去?

    下官奴才不知八爷您说甚么啊!县老爷狡辩。

    云禩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帮你回想回想。铜山人口失踪半年有余,而你作为县官,不闻不问,甚至报到衙门的失踪案件,全都被你掩盖下来,口口声声用河神来顶包,河神听到,难道不会发威么?

    这下官县老爷装可怜道:下官真的以为是河神河神收了新娘子,是下官无知!是下官无知!

    云禩道:好,你不承认,那我再问你,昨日四爷扭送到官府,调戏良家的醉汉,你如何处置了?

    这

    我帮你回答,云禩道:因着那醉汉是你的同伙,所以你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放了他出来,让他继续给你掳人,对也不对?

    县老爷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八爷您在说甚么啊。

    云禩一笑:为了政绩,用拐卖人口的钱修桥修路,县老爷您真是好承算啊,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如一个正经的贪官!你放心,就算你不承认也罢,姓刘的盐商,还有你的打手,全都已经招供了。

    县老爷一时无言以对,一改唯唯诺诺,糊涂蛋的模样,脸上划过一丝狠戾,道:既然八爷甚么都知道了,那今天怕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很好,云禩道:再加一条,谋害皇子贝勒的罪名。

    县老爷狠戾道:我管你是甚么皇子贝勒!想要断绝我仕途的人,都要死!!我天生不会投胎,没有你们生得好,但是我会努力啊!!我努力到今日,不会让你破坏的!

    努力,云禩道:现在努力二字,怎么的也变成贬义词了呢?听起来真真儿刺耳。

    县老爷狗急跳墙,大喊着:来人!!给我抓起来!

    他的话音一落,本以为会有打手冲进来,毕竟他带来了不少人,但是没成想

    静悄悄的。

    来人!!县老爷又是高升大喊。

    来人!!!县老爷的嗓子都要喊劈了。

    来咳咳咳!

    县老爷喊着,嘭有人破门而入,县老爷还在得意,哪知道下一刻,他被人从后背押解起来,一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县老爷扭着脑袋去看,这一看大惊失色,竟然是穿着黄马褂子的豹尾班侍卫!

    而自己的打手,那群打手尽数被押解在外面。

    云禩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脸面被按在地上的县老爷,笑道:你以为爷喜欢跟你废话?不过趁你废话的时候,缴械了你的爪牙而已。

    云禩又道:今儿个爷给你上一课,须知反派死于话多。

    县老爷看到这个场面儿,登时心如死灰,又看到被抓起来的家丁和刘盐商,便知道大势已去。

    四爷胤禛走出来,道:押解起来,投入监牢,将拐卖人口的下家问出来,若是不招人,便给他们吃些苦头。

    是!

    县老爷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押解起来,突然挣扎着道:你们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后背有人!我背后有人

    云禩挑了挑眉,没想到县老爷这般乖巧,这是要把背后的人供出来啊。

    不过县老爷并非是想要招供减刑,而是仗着自己背后的人,想让云禩和胤禛害怕。

    我背后有人,就是贝勒你也动不得我!

    云禩笑道:这么看来,你背后的人,比贝勒还要大?莫不是个郡王,或者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