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洲顿了顿,轻声问:哥,所以你是想摸腹肌么?
怎么,不给摸吗?
纪安澈凶狠地瞪大眼睛,拧起眉头恶狠狠道:顾小洲,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我的梦我做主,你听话点,快脱衣服。别逼我动粗。
顾寒洲抬起眼眸,眉眼笼罩着阴郁,淡淡问:哥,你要打我吗?
当然不是。纪安澈不屑地撇嘴,我怎么可能打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挠你痒痒!哼,你的敏.感.带的位置我都知道。
你要是不听话,等会儿无论你怎么求饶,我都不会停止的。
顾寒洲眉眼阴郁消散,清浅笑意从唇角漾开。
半晌,顾寒洲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从床上坐起身,干脆利落地脱掉衬衫上衣。
少年清俊瘦削的上半身裸.露出来。清瘦骨架覆盖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看起来赏心悦目。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给躯体镀上一层清辉月色。
看着月色笼罩下的身体,纪安澈呆愣地睁大眼睛。
第一次见面的固有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他总以为男主很瘦弱,是个需要细心保护的小可怜。
没想到男主非但不瘦弱,反而还比他更强壮。请问这合理吗?
但这是他的梦境,男主应该也是他幻想出来的。
所以,他潜意识中居然觉得男主这么强壮吗???就离谱!
纪安澈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好心态。
他用霸总语气发号施令道:男人,乖乖躺好。
顾寒洲乖顺地躺在床上,眼眸凝视着少年,视线一寸都不曾离开过。
纪安澈没有察觉到顾寒洲的注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本霸总小说的语录,现在小说里面的很多句子还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纪安澈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这么快就躺好了,想必心里也很喜欢吧。
顾寒洲身体紧绷,耳根漫起红晕。
纪安澈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腹肌。
手下触感温热滑.腻,摸起来特别舒服,纪安澈不禁感叹道:竟然该死的甜美。
还好他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在现实中
纪安澈脸颊散发出热意,急忙扼制住内心的猜想。
太羞耻了!!!
现实中他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社死的事情!
摸完腹肌以后顿时悲从中来。
好想念我的八块腹肌啊。纪安澈忧伤地叹气,我练了整整一年才练出来的八块腹肌。
哎,既然我在做梦,那是不是可以变身啊。
顾寒洲实话实说:大概不行。
呵,年轻人。
你对魔法一无所知。
纪安澈脱掉上衣,指着一大块腹肌,严肃地命令道:给我变!
芝麻变身!
奥特曼变身!!
过了十分钟, 他的腹部依然一片平坦,什么都没变出来。
纪安澈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迷迷糊糊嘟囔道:明天再变身吧。今天先睡觉。
忽然意识到一点,纪安澈惊叹道:靠,我好牛批,我竟然能在梦里面睡觉。
小洲往床里面挪一挪,我要进来了。
往宿舍床躺的时候,纪安澈不小心撞到了床檐的钢管。
冰冷坚硬的钢管磕在脑门上,特别疼。
纪安澈捂着撞疼的脑袋,眼尾浸出生理性泪水, 草,好疼!!!
哥,你怎么了。顾寒洲急忙坐起身,查看纪安澈的伤口。白皙额头上一角泛着红肿。
唔我不小心撞到头了。
疼痛刺激到神经纤维,驱散了大脑的困倦。
等等,不对啊。为什么做梦都会疼。纪安澈迟缓的思绪意识到不对劲。
他睁大眼睛渐渐目瞪口呆,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
纪安澈指尖微微颤.抖,试探地掐了下胳膊上的软肉,霎时疼得他嘶了一声。
居然会疼?!
纪安澈大惊失色,神情惊恐地问:这不是梦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疼?!
难道现在做梦都这么先进了?还自带3D裸眼体验服务。
旁边,顾寒洲默默地提醒:哥,这不是梦。
黑暗中,尴尬的沉默蔓延开。
空气安静了一秒、两秒、三秒。
哈哈哈你肯定是在骗我。纪安澈执拗道。
清晰的疼痛感却在源源不断地提醒他
这似乎真的不是梦。
纪安澈匆忙跑下床,拿起热水杯咕咚咕咚往嘴里狠狠灌了几口。
温热水流淌过咽喉,顺着喉管灌进胃里,激起暖烘烘的战.栗。
这些触感都非常真实,根本不能梦境可以模拟出来的。
纪安澈手里拿着玻璃杯,神情恍惚,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刚才做了什么?
哥,你没事吧。
顾寒洲看到纪安澈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纪安澈强行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勉强笑道:我没事。
看到上半身赤.裸的男主,回想起他刚才非要强.迫男主脱.衣服,还有对男主说的那些羞耻至极的话。
脑子像是被一把铁锤重重敲击,彻底把他敲清醒了。
尴尬感从脚尖蔓延至头顶,甚至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纪安澈指节蜷缩绞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再也不想直面惨淡的人生。
请问他现在装死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顾寒洲忍着笑意,轻声唤道:哥?
纪安澈生无可恋:哦。
有的人表面上活着,但已经死了。比如我。
这种令人窒息的时刻,顾寒洲还偏偏要提前刚才发生的事情,哥,你刚才命令我脱衣服。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纪安澈耳垂染上浅粉,恼羞成怒道:闭嘴!
顾寒洲轻笑道:还非要摸我的腹肌。
滚烫的热量从耳根蔓延至脸颊,纪安澈脸红得仿佛煮熟的虾。
转瞬间。
纪安澈像一只猎豹似的朝顾寒洲扑过去,把顾寒洲压在身下。
纪安澈跨.坐在顾寒洲身上,禁.锢住他的手腕压制在头顶,咬牙威胁道:我警告你,不许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顾寒洲眼眸中装着明晃晃的笑意,揶揄道:哥,你要杀我灭口吗?
对!
纪安澈气愤地磨牙,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这根本不是梦?!
顾寒洲轻声辩解:我说过很多次,哥一直没听。
纪安澈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那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根本没在意顾寒洲的话。
还不是都怪你,谁让你深更半夜跑到我床上!
纪安澈冷笑道:你不会要说你深更半夜跑到我床上是来侍寝吧。
哥,你真聪明。
顾寒洲眸光清亮,倒映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他笑吟吟道:这都被你猜中了。
哥,那你同意我来侍寝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也越来越骚了
第29章 水手服诱/惑
听到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纪安澈耳垂漫起绯红,恼恨地吼道:闭嘴!
哥,我开玩笑的。
顾寒洲坐在床沿, 垂下眼眸道歉:对不起, 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纪安澈脸颊滚烫,回想起刚才的社死事件, 简直想一头撞死在被子上。
你快点回你自己床上去, 别赖在我床上不走。纪安澈直接掀开被子, 想把顾寒洲从他的床上踹下去。
哥,我刚才做了噩梦。
顾寒洲脸色苍白, 可能是刚换到陌生的地方, 一时不太习惯, 没办法睡着。
纪安澈挺理解这种感受的, 刚才他自己也是换了床不太习惯, 所以很久都睡不着。
但有个问题,纪安澈心里感到奇怪, 咱俩的床完全没有区别呀,都是学校新修建的。难道我的床比你的床舒服么。
顾寒洲摇摇头, 没有。
纪安澈想不明白,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非要睡我的床?
顾寒洲低下头,沉默不语。
看到男主白皙的下颌, 夜灯笼上一层暖橘色微光。
纪安澈叹了口气。
忽然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那要不你来睡我的床,我去睡你的床。这样可以吗?
哥,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纪安澈懵住了, 啊?
顾寒洲讷讷道:很多人都嫌弃我。
妈妈不喜欢我。从我出生就很讨厌我。她甚至觉得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顾寒洲唇角轻轻抿起, 勉强露出浅笑,如果不是有法律保护,我可能都没办法平安地活到现在。
同龄人也讨厌我。有些人和我做朋友,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有他们可以贪图的价值。我只有一味地无底线地付出,才能获得和他们成为朋友的资格。
顾寒洲抬起眼眸,认真凝视着他,哥,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是真心对我。
我知道我性格懦弱又阴暗,不讨人喜欢。他们嫌弃我很正常。
可是
顾寒洲眉眼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惊慌惶恐,哥,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了么?
如果连男主正在单纯善良的小白花都被说性格阴暗,那天底下恐怕没有称得上善良的人了。纪安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没有嫌弃你啊!
纪安澈加重语气疑惑地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嫌弃你的??
顾寒洲垂下眼眸,眉眼耷拉着,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忧伤中,那你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睡觉呢。难道不就是因为嫌弃么?
我是因为 纪安澈现在脑子有点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主解释清楚。
你先听我说,我有没有和你睡与我是否嫌弃你,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因果关系。你不要混淆概念。
顾寒洲唇角紧抿,强颜欢笑道:哥,你不用解释了。
其实我都明白。
纪安澈:
???你又明白什么了?!
顾寒洲垂下眼眸,嗓音干涩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足够好,足够亲密。亲密到即便在一张床上睡觉也不算什么。
是我越距了,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纪安澈打断他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我不赶你了。
你想睡就睡吧。
纪安澈不理解,为什么小小的一件事情都能被男主延伸出这么多东西。
一起睡觉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在出租屋的时候,他们已经睡过了。
现在来到学校宿舍,再睡几次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床足够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真的吗?
顾寒洲眼眸中的悲伤难过转眼间消散无踪,眼眸清凌凌的泛着光,变成星星点点的欣喜。
看到男主态度转变这么快,纪安澈心里不禁升起疑惑。
男主刚才那么可怜,难道是装的么?
其实,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都一样心疼。
毕竟他真的把男主当成儿子看待。
纪安澈忍不住揶揄道:顾小洲,演技挺好啊。
顾寒洲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错愕。
他眉目微敛,懵懂单纯地抬起眼眸,迷茫地问:哥,你在说什么?演技好是什么意思。
哥,你是在怀疑我刚才是在演戏吗?
可能是被他刚才的话刺伤了,顾寒洲嗓音带了丝干涩沙哑,他垂下眼眸,脸色微微苍白,哥,我没有骗你。
看到男主这副受伤的神色,纪安澈愣住。
难不成是他感觉错了?
小可怜男主其实不是装的??
如果不是装的,那他刚才的行为无异于给顾寒洲的伤疤上撒盐。
愧疚感从心底升起,纪安澈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顾寒洲抿起唇角,淡淡地陈述:在我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恰好是冬天。A市郊区有条河没有完全结冰,附近的居民会在那里冬泳或者钓鱼,只不过地方比较偏僻,很少有人会去那里。
有一天晚上,妈妈把我带到河边游泳,我很开心,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带我出去玩过。那还是第一次。
纪安澈惊呆了,冬天的晚上带一个八岁的孩子去冰湖里游泳???
你妈妈怎么想的???
顾寒洲笑了笑,那天湖水很冰冷,我游了十几分钟就冻得骨头都开始泛疼。
我从岸边爬上来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看不清周边的建筑,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纪安澈震惊地问:???你妈妈去哪里了?
顾寒洲摇头: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纪安澈忍不住爆了粗口,草!
她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就不管了吗?
过了十几秒。
嗯。
顾寒洲垂下眼眸,轻声说:我在原地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发现她没有回来。我四处找了她很久,走了几公里的山路依旧没有找到她。那晚的天气很冷,后面甚至飘起了小雪,我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最后实在扛不住寒意,发烧晕倒在路边。
还好热心的路人看到我在沙滩昏迷不醒,报警把我送到医院,我才幸运地活下来。
如果纪安澈仔细看顾寒洲的眼睛,会发现漆黑瞳孔中冰冷的一丝感情都没有。
可纪安澈现在脊背阵阵发寒,拳头攥的死紧,因为愤怒身体都在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