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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很赏心悦目的画面。

    顾寒洲心脏传来悸动,不着痕迹地侧开眼。

    突然鼻腔处传来一阵热流。

    紧接着,温热的血液从鼻腔涌出来。

    顾寒洲拿起旁边的卫生纸,连忙堵住流出来的鼻血。

    听到响动声,纪安澈放下碳素笔,从茫茫的题海中回过神。

    恰好看到顾寒洲脸上弥漫起可疑的红晕。

    你脸红什么?

    纪安澈迷惑不解地问:哎,你怎么流鼻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就是馋澈崽身子!你下贱

    第17章 撒娇攻最好命

    你怎么流鼻血了?

    纪安澈从纸盒里面抽了几节卫生纸,连忙递给顾寒洲。

    顾寒洲接过卫生纸,他讷讷地低下头,嗓音还带着沙哑的鼻音。

    谢谢哥。

    你没事吧?纪安澈担心地问。

    没事。顾寒洲脸色愈发红润,像抹了层番茄酱。

    他匆忙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跌跌撞撞地直奔卫生间。

    纪安澈摸不着头脑,迷茫地看着顾寒洲跑远。

    男主怎么脸红成这样。

    发生什么了?

    刚才男主好像是在写高中物理题。

    原来男主也沉浸在了深奥晦涩的物理题当中,竟然还激动地流鼻血了。

    学习到激动兴奋之处,流鼻血也很正常。

    知识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连发烧的时候都不忘记学习,男主真是用功。

    顾寒洲回来以后,发现纪安澈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和蔼慈爱?

    纪安澈面容慈祥地将热水倒进茶杯,温柔地说:喝口茶,解乏。

    色泽浅淡的枸杞乌龙茶放到顾寒洲面前。

    顾寒洲忐忑地捏紧茶杯,心虚地啜饮了几口。

    纪安澈把物理试卷推到顾寒洲面前,刚打算叫男主一起刷题。

    突然发现不对劲。

    男主白皙侧颈居然冒出来许多红色的斑点。

    你脖子怎么了?上面有很多小红点。

    纪安澈向前伸手。

    指尖触到脖颈,摸到一片微凸的红疹,看起来有点像草莓印。

    看到男主身上粉红色的小疹子,纪安澈蹙眉问:你会不会是过敏了?

    顾寒洲忍不住挠了下脖颈,痒意却越来越剧烈。恰好手臂也传来痒意。他掀开手臂上的衣袖,看到手臂上泛起红肿的小疙瘩。

    顾寒洲现在还没退烧,脑子里像是塞了乱糟糟的棉絮。

    他乖乖地点头,仰头看着纪安澈,眸光含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眷恋依赖。

    好像是的。

    慌乱之下,纪安澈只好先打了120。

    他焦急地坐在男主身边,等医护人员上门。

    深黑色床单衬得顾寒洲眉眼清隽,身材劲瘦修长。纪安澈站在床边,看到床上少年唇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

    男主是吃了退烧药以后,身上才冒出来红疹。

    意识到问题所在,纪安澈心里升起愧疚,你刚才吃的药可能有问题。

    顾寒洲眉眼融化开,露出甜津津的笑容,哥,没事的。

    顾寒洲张开双臂上前紧扣住纪安澈的腰身,极轻地蹭了蹭,姿态乖巧柔顺,哥,我感谢你照顾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你。

    纪安澈安抚地抱住男主,垂下眼眸。

    看到后颈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布满深红色疹子。

    痒么?纪安澈心疼地探出手。

    微冷的指尖触到后颈皮肤上的红.肿,凉意渗进去,更剧烈的瘙.痒弥漫开。

    顾寒洲眼尾染着湿.润,嗓音沙哑。

    痒。

    顾寒洲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拧着,神色似乎很痛苦。

    哥哥,能摸摸它么。

    好痒。

    纪安澈禁锢住男主的手腕,叹息:不能用手碰。医生马上就要到了。

    话语刚落,窗外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

    医院。

    纪安澈站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焦急地等待检查结果。

    医生正在急诊室给男主做紧急检查,已经两个小时还没做完检查,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走到外面,摘下口罩说:患者身体对阿司匹林过敏,我已经给他输液了。幸好这次过敏症状比较轻微,以后记得注意点,不要再让患者接触过敏源。

    听到男主没事,纪安澈松了口气:谢谢医生,您辛苦了。

    纪安澈推开病房门。

    透明输液管绑在男主手腕上,顾寒洲眼睛阖上,似乎在睡觉。

    纪安澈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尽量不发出声音。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纪安澈手肘撑在柔软的病床,无聊地盯着男主的脸看,男主长的还是很养眼的。

    没想到周末的最后一晚居然会在医院度过。

    困意逐渐涌上来,纪安澈趴在病床旁边,逐渐阖上眼睛。

    夏夜的凉风吹拂过窗帘。

    纪安澈陷入混乱的梦境。

    梦里,数学题拿着砍刀正在追杀他,他拼命往前跑,最后前路只剩下悬崖。

    就在纪安澈犹豫是否要跳崖逃生的时候。

    突然,床单被用力拽了一下。

    纪安澈簌然惊醒,坐起身大口地喘息,平息着剧烈的心跳声。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到顾寒洲坐在病床,脸色惨白的像纸片,黑眸空洞地盯着虚空中某一点。

    三更半夜比贞子还要吓人。

    吓得纪安澈心脏病快要犯了,惊魂未定地问:你怎么了?

    顾寒洲漆黑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浅淡的阴翳,晦暗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我刚才做了噩梦。

    他头疼欲裂,痛苦地攥紧拳头,手背崩出青筋。

    梦境中的场景现在依然浮现在他眼前。

    扭曲的尸体和剁碎的血肉搅合在一起,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他恶心又想吐,现在胃里还有种反胃感。

    这种梦,自从他重生以来,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难道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么。

    可他一点都不后悔,甚至还嫌前世做的不够狠。

    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报复么。

    他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手心突然被人用力握住,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皮肤传来,顾寒洲不由得怔愣抬眸。

    梦和现实是反的,别害怕。纪安澈握住他的手,头顶一绺凌乱呆毛翘起,轻轻晃悠,如同柔软的羽毛划过心脏。

    我刚才也做了噩梦。

    纪安澈回想起那个噩梦,脸上表情逐渐变得酸爽难言,他抹了把脸,被数学题拿着砍刀追到跳崖。真离谱。

    顾寒洲神色怔忪,眼眸中漾开笑意。

    血腥怨毒的念头在羽毛的撩拨下,化成林间的晨雾,莫名其妙消散一空。

    只剩柔软的情绪在心间流淌。

    看到这个人,心情不由自主就会变好。

    顾寒洲轻轻拽了拽纪安澈的衣角,嗓音不自觉地放软,哥,我睡不着。

    睡不着?

    纪安澈认真提出建议,呃,那要不刷几套数学题?

    顾寒洲虚弱地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几下,哥,我现在头晕眼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没办法写题。

    让一个高烧病人刷数学题好像确实不太人道。

    纪安澈遗憾地收回打算去拿五三试卷的想法。

    顾寒洲抬起湿漉漉的黑色眼眸,纯黑的没有一丝杂质,眼眸中隐约流露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忐忑。

    哥,你能哄我睡觉吗?

    话音刚落,顾寒洲脸上泛起窘迫的浅红,手足无措地道歉,对不起

    是我脑子烧糊涂了,这种冒犯的话不经过脑子就说出口。

    顾寒洲脸上流露出抱歉的神色,小声嗫嚅道: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就好。

    哥,对不起。

    看到男主可怜兮兮的模样,纪安澈心底父爱泛滥成灾,一点都不麻烦,哄睡觉那还不简单。

    嘴上这么说,纪安澈心里其实在发愁。

    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对于哄人睡觉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实战经验。

    看电视上演的,一般人晚上睡不着,似乎都会讲故事哄睡。

    咳,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纪安澈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他小时候听过一次,印象极为深刻,这辈子再也忘不掉。

    这个故事可能有点特别,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寒洲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躺在病床上,脸蛋埋进被子里面。

    他乖乖地点头,纯黑的眼眸晶亮,如浸泡在水中的黑曜石,眼底泛起期待神色,准备好了。

    纪安澈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小红和小白关系很好。

    她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甚至连睡觉都在一起。

    可是,小白突然死去了,死因未明。

    小红伤心得吃不下饭,身体一天天变得消瘦。

    最近,小红总是在房间里面闻到腐臭味,镜子里总出现陌生人的脸,床单上总有莫名其妙的血迹。

    小红躺到宿舍床上,自言自语:我的好朋友去哪里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小红接通电话,听到熟悉的嗓音,小红,我就在你身边呀,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了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这个声音,是早已死去的小白。】

    为了渲染气氛,纪安澈故意压低嗓音,阴恻恻地讲述。

    顾寒洲终于发觉不对劲,打断纪安澈的话。

    他疑惑地问:哥,这个故事真的是睡前故事吗?

    是睡前故事啊。

    纪安澈桃花眼微挑,反问道:鬼故事难道不是故事吗?

    顾小洲同学,你不能歧视鬼故事啊。

    顾寒洲沉默两秒。

    生平第一次遇到晚上哄睡讲鬼故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澈崽:我真是治愈小天使!

    小顾:谢谢,有被治愈到:)

    应该不恐怖的(信我)

    第18章 称不上喜欢

    不过顾寒洲倒是不怕鬼,这些鬼故事还没有他梦里那些场景万分之一来的可怕。

    顾寒洲垂眸,视线贪婪地描绘着掌心纤细的腕骨。

    修长的食指在纪安澈凸出的骨节上若有似无地滑过,在纪安澈察觉前便干脆地松了手。

    哥,你讲的太好了。

    他眼睫轻颤,瑟瑟道:我害怕。

    纪安澈没有感觉不对劲,将麻痒的手腕在裤腿上磨了磨。

    其实他也有点害怕,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身为猛男,怎么能怕鬼。

    丢脸。

    纪安澈强压下惧怕,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都是假的。

    哥哥,我能握住你的手吗?顾寒洲昂起头凝视他,眸光清亮眷恋。

    握住你的手,我就不怕了。

    每次男主软着嗓子喊他哥哥,纪安澈简直抵挡不住胸腔中澎湃泛滥的父爱。

    这就是养儿子的感觉吗?

    真爽。

    他主动握住男主的手,十指相扣。

    掌心滚烫的热度顺着皮肤传递到纪安澈手心,后脊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些。

    纪安澈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终于没那么害怕了。

    哥,你继续讲吧,我还想听。

    看到男主眼眸里隐含的期待。

    为了治愈男主幼小的心灵,让男主能睡个好觉,他豁出去了。

    父爱果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

    纪安澈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

    【小红颤抖着嗓音问: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利刺耳,咯咯笑道:我就在你背后呀嘻嘻嘻。

    小红蹲下身,撩起木质凉席,在床榻上看到了好朋友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血肉被残忍剖开,用针线缝合起来。瞳孔中空洞的眼白正阴森地注视着她。

    原来她和好朋友的尸体,背靠背,亲密无间地睡了这么多个晚上。】

    讲故事只是个幌子,顾寒洲根本不报希望自己能睡着,纯粹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经历过死亡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眠过。

    更别提他丝毫不清楚纪安澈是否不怀好意。

    可是,纪安澈清朗温润的嗓音莫名有种催眠的作用。

    梦中那些血腥的场景缓缓褪去,连丑陋的尸体都因为少年变得莫名可爱。

    仲夏夜的蝉鸣声伴着晚风,少年语调舒缓。

    纪安澈讲述道:

    【奇怪的是,小红脸上一丝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她嘴角缓缓露出诡异的笑容,指尖蘸着鲜血抹到白色裙摆。

    我好喜欢红裙子,可是我没有红裙子穿了。你是我的好朋友,难道不应该满足我的愿望嘛?你的血是最美的颜料呀。

    小红脸上露出天真单纯的笑容,再说,你变成漂亮的布娃娃,永远陪着我难道不好嘛。

    我已经有一屋子的漂亮娃娃啦!墙壁里有,冰箱里有,地板里有,床底下也有,好开心咯咯咯。

    你们要永远陪着我哦。

    小红穿着艳丽的红裙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嘻嘻我们永远在一起。】

    讲到最后,纪安澈硬生生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他低头一看,刚才说害怕的男主竟然已经睡着了。

    ???你不是害怕么,为什么睡的这么快!

    病房里很安静,惨白的灯光洒在地板上,空气中有种消毒水的味道。

    突然,灯光闪了一下,病房里面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远处玻璃门突然染上诡谲的红光。

    纪安澈吓得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后背浸出冷汗。

    凉气顺着脊背窜到头顶,他有些头皮发麻。

    纪安澈莫名感觉背后有东西在盯着他。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冒出来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瞳孔中淌出血泪,阴笑地凝视着他。

    救命!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为什么他大半夜想不开要讲鬼故事。

    现在男主睡的这么香,他反倒心惊胆战地睡不着了。

    纪安澈努力让自己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戳了戳男主的脸蛋,脸蛋光滑白皙,还挺好捏的。

    纪安澈泄愤地多揉捏了几下男主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