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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
    除了偶尔群演不够给力外,这一组镜头都是一两条就通过了。

    不止在片场的其他演职人员, 老加里也颇有点意外,这小孩儿还真是有几分天赋,上个片子演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这回是穷人早当家的孩子,这么大的反差居然转换自如, 演什么像什么。

    筹备《深深深蓝》时老加里没有公开选角,阿陆的扮演者他想都没想, 直接就认定了林臻。虽然他以前对这位年轻的影帝没说过什么好听的话,然而放眼整个阿尔法星演艺圈,这是他唯一认为能够驾驭阿陆一角的演员。

    两个月前和至臻工作室接洽过后, 林臻倒是没有拒绝,不过提出了一个要求让袁缘演小伍,否则免谈。

    这对于年纪大、资历深的老加里来说无异于后辈不识抬举的威胁和挑衅, 按老头子一惯的脾气肯定要当场翻脸,但他这回却破了一回例。

    他是看过《天罗地网》的,俞子安这个角色的确比较出彩。虽然只是个台词很少的配角, 但袁缘展露出了十足的灵气,有着一种天然质朴的味道,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和他心目中的小伍有几分贴近。

    于是老加里恼火之余考虑了三分钟,然后就答应了,现在看来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自己虽然不年轻了,但还是很有眼光的,名副其实的伯乐一枚!

    接下来拍的是小伍回家和妈妈的一些日常相处片断。小伍的母亲是个隐忍坚强又十分要强的女人,丈夫去世后并没有改嫁,而是独自一人将儿子抚养长大,并且节衣缩食将他送进大学。

    有个外省的亲戚介绍了一份薪水还不错的保姆活计,小伍妈妈对勤奋懂事的儿子比较放心,收拾行李后很快就动身了。临行前叮嘱小伍好好学习,自己照顾好自己,将来找个好工作出人投地,小伍自然满口答应了。

    扮演小伍妈妈的中年女演员陈玥以前是个话剧演员,台词功底很强,形象温婉端庄,却很有爆发力。或许有些人之间就是存在磁场,袁缘跟陈玥搭起戏来特别顺,也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第一天的剧情相对来说比较简单,顺利地完成了拍摄任务。

    当天晚上就开了夜工,拍小伍和阿陆的初遇。

    林臻换了件黑色皮夹克和破洞牛仔裤,脸上抹了泥灰和人造血浆,腹部的T恤更是被血浆染透了,看上去触目惊心。袁缘算是体会到了当初自己演俞子安被杀手砍成重伤时林臻的心情了,真是让人不好受。

    不过此时小伍和阿陆还是初相识,袁缘不能流露出过多的感情,他只能把心疼压下来,在被躺在地上的阿陆绊了一跤后恰当地表现出惊吓和疑惑:你是谁?怎么身上都是血,被车撞到了吗?

    阿陆断断续续而又口吻冷硬地回答:跟你无关,不要报警也不用替我叫救护车,你走吧。

    小伍被拒心里有点不舒服,就往前走了几步。片刻后忍不住回头看,男人艰难地往巷子里面爬,却因伤势过重爬不动,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污水横流的冰冷地面上,身下再次洇出一滩血来。

    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吧。小伍皱起眉头,有些于心不忍,咬了咬颜色浅淡的嘴唇,考虑了几秒钟后还是走回去,把因为失血过多而神智昏沉的男人扶起来,架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抱地把人弄回了自己在胡同深处的家,安顿在父母的房间里。

    接着小伍壮着胆子检查男人的伤势,发现他肋下和腹部有几道细窄的伤口,像是刀伤,吃惊之余还有点害怕,担心男人是和别人打架或者被人寻仇才受的伤。不过想起男人之前说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报警,也不好刚把人带回家就又丢出去。

    由于家庭环境特殊和母亲强势的教育,小伍的心性和同龄的大部分孩子不同,遇事有超出年纪的冷静,动手能力也很强。他前几年照顾生病的父亲也比较有经验,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先自己试着把人救醒,不行了再说。

    于是他翻出家里以前给父亲治病没用完的药物,把男人的上衣全部扒下来,给他清理并包扎了伤口,从箱子里找了一床旧棉被盖上。然后还冲了消炎药,掰开男人的嘴巴给他强行灌了下去。

    后来小伍拿了块湿毛巾给脸上沾了药水的男人胡乱擦了几下脸,血渍污迹褪去后,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他不禁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忙活半天后小伍又困又累,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后就回房睡下了。

    这一段剧情分为四镜,除了开头两人的两句对话以外都沉默地进行,林臻演个失去行动能力和意识的重伤员还比较简单,袁缘则需要通过不断变化的表情和神态来展现小伍的心理活动,难度更大一些。

    不过袁缘的细节把握不错,把阿陆拖回家并且实施救治措施的一系列动作也很麻利,只在面对阿陆有些吓人的伤口时表情有点没控制住而NG了两次,其他都挺顺利。

    加里原本计划要拍到十点,然而刚到九点就拍完了,不禁笑眯眯地说:小伙子不错,保持这个状态,明晚可以多拍两个镜头。

    袁缘:

    好吧,状态好就多拍一点,早点拍完也好。

    皮特一直候在场外,见林臻和袁缘下来了就一人递了一杯热水。

    谢谢。袁缘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入组前至臻工作室本来要给他配两个助理,袁缘觉得暂时不需要,很多事情他都能自己搞定,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有皮特,给林臻提供服务的时候捎带着帮他一把就行了。

    皮特可以多拿一份人工,又不会被袁缘胡乱指使干这干那,自然对此没意见。

    回到酒店,上到八楼,从电梯出来,袁缘和林臻的房间分别在走廊两侧,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

    袁缘想起早上林臻说的话,就问:哥,我能不能去你房间呆一会儿?

    这是开窍了吗?林臻微一挑眉,自然不会拒绝:走吧。

    进了林臻的房间后,袁缘二话不说,弯腰往地上一扑,变成了毛乎乎、肉墩墩的林滚滚。

    林臻:

    袁缘爬上前,讨好地用自己的大头去蹭林臻的手,就像以前一样。

    只不过以前他这样做是为了邀宠,想让林臻对自己好一点,现在则掺了别的心思。如果不是套着一件熊皮大衣,他可不敢这样主动热情。

    然而林臻似乎并没有被取悦,敷衍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后就道:可以了,变回来吧。

    袁缘只能再变成人形,心里有点郁闷。

    不是你早上说想撸熊猫的,人家现在积极配合你了,你却这样冷淡无情,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林臻看着少年那张微微皱着的脸,眸中带着莫名的兴味:相对于熊猫来说,我现在更喜欢人。

    袁缘心里霎时扑通一跳。

    这句话林臻是在表达什么,是字面意思还是有着隐藏含义?

    要跟他问清楚吗?可是万一问了,回答却不是自己想听的,那不是徒增烦恼吗?

    正纠结时,林臻伸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行了,不早了,回房睡吧。

    袁缘讷讷地应了:哦

    看来他又多想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袁缘才想起来刚才忘了跟林臻道声晚安。

    他把自己大字型抛到床上,长嘘短叹。唉,怎么办,这样太难受了。

    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如何排解心里的郁闷,于是点开手环上网,进林臻的论坛寻求安慰。

    小珍珠们还不知道男神进了《深深深蓝》的剧组,大都还在讨论《天罗地网》。袁缘一张一张仔细看过早就印在脑子里的剧照,不经意间注意到一个有点不同寻常的贴子。

    【程越X俞子安同人,OOC有,车车有,个人X癖,不喜勿入,被雷到概不负责!】

    看到这个组合袁缘心中一动,想也不想就点了进去。

    这篇小文章给《天罗地网》编了个全新的故事设定,俞子安没在杀手刀下毙命,程越在刑场上被人救下之后也没跟俞怀秀复合,而是和俞子安阴差阳错地生活在一起了。

    到这里还不算什么,接下来的内容就让袁缘瞳孔地震了。

    由于俞子安太调皮,老是出去和狐朋狗友厮混,程越口头警告两次无果,终于动手进行肉、体惩戒,大白天的在院子里把人剥个精光按在腿上打屁、股。

    若只是打屁、股也就算了,然而打着打着就变了味儿。

    看着满屏的单音节语气词,俞子安的各种浪到没边的骚话,程越的各种强势而又温柔的动作,两人没羞没臊的从大中午一直惩戒到金乌西坠,月上中天,用遍了各种羞耻普累。翌日一早还觉不够,又来了一个时辰的晨间运动

    袁缘看得面红耳赤,头顶都要冒烟了,这、这是同人文吗?明明是□□的小黄蚊!关键贴子底下还一群人流着口水嗷嗷叫好感谢妈咪赐粮的,这些小姑娘也太奔放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篇文章的作者姑娘文笔着实不错,遣词造句古色古香,俞子安和程越的性格把握也很到位。虽然写的是那啥,却并不显得低俗下流,反而有一种特别的意境。

    袁缘做贼一般把这篇小黄蚊保存下来,然后迅速关了页面,跑去浴室冲了半天温水,才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然而洗完躺上床,一闭上眼睛,那些羞于启齿的片段却又蹦了出来,在他脑子里晃过来晃过去。而且这会儿他的想象力还特别丰富,文字还都具象化了,变成了自己和林臻,活灵活现地演绎着这出惩戒之戏。

    察觉到自己不仅精神亢奋,连身体也跟着斗志昂扬,袁缘在床上哀怨地翻来翻去,这还怎么睡,根本睡不着啊摔!

    没办法,他只得爬起来,呼哧呼哧地做俯卧撑高抬腿波比跳,直到精疲力尽了,脑子也转不动了,这才沉入梦乡。

    第二天拍的是小伍和阿陆在同一个屋檐下磕磕绊绊的相处过程。

    小伍第二天早起,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时看到盆里染着斑斑血迹的衣服,才想起来昨晚自己救回来一个受伤的男人,赶紧跑到父母房间。男人静静躺在床上,他伸手到对方鼻子底下一试,发现人还活着,不禁放下心来。

    洗漱后小伍蒸了两个馒头,煮了些米汤,给男人灌了半碗。男人身体仍然虚弱,呛了几下,米汤洒了一些到了强健的胸膛上。

    哎,你可真麻烦,早点好起来吧。小伍埋怨了一句,拿来毛巾把男人的胸膛擦干净,随后挎上书包,一边啃馒头一边说:我要去上学了,中午回来。锅里还有一个馒头,等下你自己吃吧要是不想吃也随便你。

    说完三两口吞下馒头,跨上一辆旧单车出门了。

    男人的求生欲、望很强,半碗米汤并不能填饱肚子,于是在小伍离开后过了不久就强撑着下了床,扶着屋里简陋的家具蹒跚着去了厨房,有些困难地把锅里的馒头慢慢吃下去,然后再一步步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小伍的家离他所上的大学不太远,所以他没有住校,每天骑单车往返学校和家里,这样可以省下一笔住宿费,也方便他出去打工。

    中午小伍放学回来,发现锅里的馒头没有了,不禁笑着自言自语:胃口不错嘛,昨天晚上还嘴硬逞强。

    随后他煮了米饭,炒了个菜,里面放了点碎肉沫,想想还炖了个鸡蛋羹。做好后分成两份端到男人床前,递给他一碗,说:你这一天至少要吃10个信用点,以后记得还给我。

    男人没作声,把自己撑起来一些靠在床头上,接过碗慢慢吃起来。

    小伍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我叫小伍,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昨晚究竟因为什么受的伤?

    男人依旧不答,充耳不闻。

    小伍就故意道:你不说那我就叫你旺财吧,跟街口小卖部老王养的狗名字一样,吉利,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