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茯苓看着宁承烨那一双瞳眸黑白分明,在暗夜之中闪着光芒,因为早习惯了关灯后屋里的光线,是以安茯苓几乎能从宁承烨那一双眼里看到自己那惊讶的一脸表情。 她怔怔的望着他,笑道:“宁承烨啊宁承烨,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心机啊,说,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宁承烨也不否认:“路过林家的时候一听清他们争吵些什么时我也想着是我们让大家养的牛斗,所以牛羊出问题我们帮着看看能帮的都帮一帮自然没什么问题,毕竟罗家是罗家,林家是林家,他们女儿再受村长影响,但终究我们不能跟他们学不是。”
“但是一听那林嫂子对你的态度,我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宁承烨伸手轻劝抚上她的鬓发,笑了,“所以才突然间心生一计拉了你走的,牛我们自然是要给看的,但也不是如此的招之既来呼之就去吧,他们这般对你我也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更何况这样一来你也能更受村里人尊重,有何不可。”
静静的深夜,安静的房间,月光如华从薄如蝉翼的窗户纸透进来,轻轻漫了一整个房间。床帐之内,二人相视一笑望着对方,宁承烨的手突然就不老实起来,顺着安茯苓柔滑的身子隔着衣服一路小心翼翼的朝上滑了去——
安茯苓自然能察觉到那只原本放在腰间的手突然朝上游走,宁承烨眯起的眼睛里蓄了些什么她也明白,可她就是突然的绷紧了身子,轻轻一让,宁承烨却越发贴了过来,有些粗重的鼻息扑过来打在安茯苓脸上,她清晰的看到宁承烨那挺毅的鼻梁,刀削般的俊逸脸庞。
真是要命了,安茯苓轻轻推了他一下直道:“我想起来了,林大哥说他家的牛拉草绿色的稀便,但我看精神却很好跟其他的牛没什么不一样,应该是得了一种早草食性拉稀的病,这是牛常见的一种症状,之前我在书上看到过。”
宁承烨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岔开话题,手却并没有挪开,依旧在她身上游走着,他贴近她:“娘,子……”
“相公,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下次等他们再求到我们头上的时候我就这样跟他们说,然后……”
“行了,你少岔开话题了,我们是不是做点真正的正事啊。”宁承烨的手摸到胸前,安茯苓却怔了一下只觉得一只软软的小小的东西一下子贴在了自己的胸脯之上。
她惊吓了一跳,以为宁承烨要来硬的了,惊叫着坐了起来:“别……”
宁承烨的手确实差那么一点点就得逞了,但安茯苓惊起的速度实在太快,宁承烨又落了空,他哀叹一声,却见安茯苓胸前伏着雪团子,雪白一片在趴在她身上喵喵直叫甚是惬意的样子。
突然间,他好羡慕雪团子啊。
安茯苓呼了口气,原来是雪团子袭击了自己,她还以为……扭头跟床上一脸幽怨的宁承烨对视一眼,安茯苓嘿嘿一笑,只道:“雪团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蹿上床来的,倒是吓了我一跳呢。”
“提它下去吧。”宁承烨道。
安茯苓却计上心来将雪团子稳稳抱在怀里躺了下去,只道:“哎呀,它黏我,就让它跟我们一起睡吧。”
得,这下好了,宁承烨的春梦绮想没能得逞,反而还让他们夫妻之间多出来了只雪团子,他想再下手只能是越发的难了。
突然间他有些后悔当初大婚之夜竟然没有圆房,明明那天晚上安茯苓都闭着眼一脸死马活马都认了的表情任他作为了,他还非要表现什么风度,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
罗村长自然知道林家养起牛羊来都是因为听了安茯苓之前的话,这段时间村里哪家哪户的家禽有个什么问题的也大都是安茯苓在解决,可以说安茯苓的能力是得到了公认的首肯的,这也是她这段时间在村里的名声威望越发大起来的原因。
他早就在想着能用什么法子可以让安茯苓一败涂地,在村民心中再无威望可言,天可怜见的这就送了机会来,若是其他农户家的家禽出了问题他自然还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自己女儿女婿家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若是因为听了安茯苓的话养起的牛羊却死了的话,只要他再从旁煽风点火一番,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安茯苓身上,如此一来,看安茯苓跟宁承烨在这村里还怎么站得稳脚根。
当下跟女儿林嫂子计议起来,原林嫂子是不同意的,毕竟自家的牛养起来也不简单,这中间可花费了不少,虽然讨厌安茯苓是一回事,但要拿他们自家的钱去弄翻那安茯苓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见女儿有些不愿松口罗村长却是哼声,妇人之见,他道:“你那牛什么毛病我看过之后早了然于胸,只要你听为父的,等弄垮了宁家,我就把你牛的病给治好。”
林嫂子怔了一下,跟丈夫面面相觑,林大不太乐意,这种害人的事他可没做过的:“岳父,这,这恐怕不太好吧,人家安茯苓都说愿意给我们治牛……”
“林大?”林嫂子不开心了,“你一口一个安茯苓,是不是也对那妖女动了心了?你忘她把我们爹害得多惨了吗?原本就是应该被赶出村去的灾星,如今却得到全村人的垂爱尊敬,这本是我爹该得的一切。”
罗村长在一般从善如流的点着头,林嫂子当即表态:“只要爹事后真有办法把我们的牛再给治回来,那女儿就答应爹。”
林大哑口无言,也只得听从他们父女的差遣。
如此没过两日,村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家的牛出了毛病,而且还越来越严重。若是放在以前安茯苓早就主动请缨去林家给牛看病了,但这几天下来林家夫妻两个天天吵日日争,但却不见安茯苓有所动作。
罗村长就知道安茯苓不会动作,一来定是因为林家跟自己的姻亲关系;二来那天安茯苓进林家相劝原就被林嫂子骂了一通只怕心中还有气,这会子自然不会上赶着来治牛了。
说到底罗村长觉得就是安茯苓小家子气了,记恨上了林家,如此更好。借着这一点罗村长也到处宣扬直说:“安茯苓平时看着大气,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你看还不是缩在家里不敢出来。”
“说到底人家林家好歹也是因为听了她的话才养起的牛羊,这牛出了毛病帮着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可见她呢,哼,定不知是因什么记恨上了林家不愿意给人看牛罢了。”
“而且大家有没有发现,以前你们叫她看的那些家禽的毛病大多都是小毛病没什么大问题的,可林家的牛这一回好像是真有了什么毛病,她估计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看不好吧。”
“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无能妇人,却还非逞强出头,这话把脸丢出大源县去了吧,啧啧。”
罗村长的话难听至极,各种不好的推测说得神乎其神,直把村里观望的村民说得心里慌慌张张的,毕竟他们好多人家里不是养着鱼虾就是养着牛羊,甚至还有鸡鸭。
而这些,大部分都是跟安茯苓学的,若真的这个主心骨都什么也不懂,只是略知皮毛胡说一通的话,遇到大事就真这么躲起来,那他们可就真要亏大发了。
这边说得火热,另一边安茯苓却是不动如山,完全按照自己丈夫的意思稳坐家中什么也不管不顾,只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
张大爷来交草料的时候还笑她:“就你风清云淡,好像外面的坏名声说的不是你一样。”
“嘿嘿,你看有人信我也有人不信我,日久见人心,我何必去解释太多呢。”安茯苓很开心张大爷总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她。
宁承烨也一旁跟着道:“早前那牛第一天生病的时候茯苓就去瞧过了,不过被林嫂子给赶了出来,说是不让我们给看,那我们怎好再上赶着找骂啊,张大爷你说是也不是。”
宁承烨虽无心解释,但村里流言就传得快,难听的话一大堆,他也实在听不得这些人这样无理的诽谤安茯苓。
张大爷叹气:“这些人呐,大多见风使舵,茯苓你也不必介怀,大爷我永远都信你。”
“谢谢张大爷。”安茯苓的嘴巴也甜得不行。
罗村长见谣言撼动不了那夫妻,知道得加点料了,他自然是没有办法救治女儿家的牛,但让牛加快死去却有的是办法,如果牛死了大家必然心中更慌,对安茯苓见死不救的态度必然恨之入骨,再无人会再信安茯苓了吧。
于是罗村长拿了家里的酒糟去给林家,说什么吃了这个牛就会没事了。还说什么终还是不忍让女儿家的牛这么病着去害一个安茯苓,还是先慢慢治好了牛再说其他。
林家夫妻两个还感恩戴德了一番,自然对自己父亲信任之极,当既给牛喂了酒糟,可这下却好了,牛吃了大量的过酸的酒糟引起胃酸中毒,原本还只是拉草绿色稀便没什么精神问题的牛,一下子眼睛也红了,食欲也大大减退了,甚至有旱还目光呆滞,走路步态蹒跚。
这下可急坏林家夫妻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