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道是颜如桃李,心如蛇蝎呀。温客行一身深绿锦衣轻摇折扇,慢慢踱步走近。煞有其事绕着他俩转了几圈。看着那地上七窍流血的尸体,啧啧笑着说。
白衣沉下一口气,真的不想再看到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手上弯刀一扔,就想带着周子舒离开。
呵,毒蝎。温客行竟然也一眼倒出那弯刀的出处。两人离开的脚步稍微一顿,周子舒低声问道:你也知道毒蝎?
温客行见他俩被自己的话吸引到立刻上前两步,嘻嘻笑着说:我知道的可多着呢,北有天窗,南有毒蝎,天底下最大的两个杀手组织,都掺合进了琉璃甲这件事。他凑近周子舒,折扇轻挑起他压的低低的斗笠,眯起桃花眼,意有所指的说:阿絮啊,你那宝贝徒弟,可真是个香饽饽啊。
周子舒侧头避开他的盯视,白衣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开温客行挑起斗笠的那只手。
咝~轻点,疼,温客行甩了甩被他拍疼的手,委委屈屈地说:老白,你怎么跟母鸡护崽子似的,我怎么就半点都碰不得阿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觉得老白护阿絮就跟老母鸡护崽子似的。
第28章 白菜被猪拱了
江湖已大乱,你这是怕麻烦会找上门来吗?周子殊瞥了腰间那被穿上绦子做成禁步的琉璃甲,凉飕飕的问。
温客行甩了甩的被抽手的手背在身后,很无所谓的说:麻烦?我可是温大善人,哪儿来的麻烦,不像你们,两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走到哪麻烦就跟到哪。
温客行喜欢往周子舒身边凑这个臭毛病,白衣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惯了,他拉着周子舒就走,说着:行,温大善人,我们是杀人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就请你别跟着我们了。
哎哎哎,老白,阿絮,别走那么快嘛,你们等等我呀。温客行眼看着他俩头都不回的走了也匆匆跟了上去。缀在他二人的后面,穿街过巷,絮絮叨叨。
离我远点儿,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周子书意有所指着他挂在腰上那招摇过市的琉璃甲。
唉呀,阿絮你就放心吧,岂不闻藏匿一掉钱,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藏进钱箱里,就算我拿着玩意儿在那些人面前晃悠,他们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呀。说着他还真甩了甩那块琉璃架,生怕别人看不见。
白衣看他就是故意的,翻了个白眼儿,很是不耐烦的说:你这么招摇过市,可别连累我们。
算了算了,你们要真的看不惯我带着这玩意儿,咱就买块玉佩代替了它可好?走走,一起去看看。温客行说着,就想把白衣他们拉到一个首饰摊前。
你自己看吧,我们可不感兴趣。
温客行见他俩真不感兴趣,便也自顾自的在那摊子前挑起配饰来。
两人结伴刚拐过一个街口温客行就追了上来,嚷嚷着你们等等我呀,迎面又撞上一行巡逻的青年男子,周白二人便停下脚步,温客行也追了上来,三人并行,见那群巡逻的在他们面前停下带头之人询问着他们的来历。
几位朋友可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算是吧。这巡街的不像是官府差役,倒像是门派弟子。三人便也停下,周子舒回了他们。
敢问三位尊姓大名,师出何门何派呀?可有请帖?那为首的青年抱拳拱手,颇为客气,但盘问的却十分仔细。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哎,这位小兄弟,他们二位是我兄弟,我们呢是赵敬大侠邀请来的。温客行可不像他俩那么谨慎小心。大咧咧地回了年轻人的问题。
听闻是赵敬邀请来的,那年轻人态度顿时热络了不少:原来是赵师叔的朋友,失敬失敬,需不需要我派几名师弟送各位去驿站休息。这一行还真是岳阳派的弟子呀。
不必劳烦各位了,你们请便吧。温客行婉言拒绝道。
那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那年轻人就带着一众弟子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们一行远去的背影,白衣若有所思的说:高崇这次是下血本了,岳阳被他喂得跟个铁桶似的。
可不是吗?不过阿絮呀,你那傻徒弟到了岳阳可算是安全了。见那些人拐过街角不见人影,温客行一手揽着一个带着俩不情愿的去找乐子去了。
一处颇大的酒楼门前,周子舒停下脚步,与白衣对视一眼,两人抬步就想进去。
温客行见他俩不动了,回身看到那酒楼笑嘻嘻的说:阿絮啊,又想喝酒啊?我见着老白被你使唤着天天给你到处买酒,你莫不是酒虫成了精,
我乐意。白衣哼了一句。
这里是城中江湖人的聚集之地,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这里都会得到风声。周子舒虽然没否认自己是馋酒了,但还是跟温客行勉强解释了一声。
温客行还想再追问两句就见着他俩已经抬不进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了。
周温二人相对而坐,白衣则插在他俩中间,给那二人各斟了杯茶,看着周子舒搞了点小动作,那跑堂的店小二立马机灵了,凑过来蹲在桌边热情的说着:客官,您要什么呀?
有峰尖的春茶吗?
那小二嘿嘿笑着说:客官您说笑了,近来店里来了这么多英雄豪杰,自然是什么茶都有,敢问您要哪儿产的呀?
有和生米一块炒的吗?
小二犹豫地说:这城里倒是没有,听说城外刚来了一大批,是官家的茶,小店却买不起。
说是买茶,却是以茶代人,周子舒是在问的店小二近日里可来了什么生人,店小二的意思是说城外来了一大批官府之人,他们可不敢去打听。
周子舒掏出一锭银子给那店小二,小二立刻喜笑颜开地说:谢谢打赏,小的这就给您换上好的茶去。小的这就去给你打听去。
这一番你来我往白衣自然是了然于心,而温客行却看得懵懵懂懂,似是不知这些江湖暗语似的问:阿絮呀,你们刚才对的那暗号是什么意思呀?
周子舒惊讶于这人行走江湖游刃有余的却不知这些江湖暗号,挑眉问道:温大善人,这江湖中的切口你不知道?
温客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漏了怯,连忙着补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考考你。
行了,别装了,不知道也不丢人,周周是让那店小二去给他打听点事儿。白衣可不给温客行留面子,啧笑一声,才跟他解释。
温客行像是被人拆穿了伪装的小孩子,气咻咻的撇嘴,闷头就干了一杯温茶。
周子舒睨了白衣一眼,似是在说:你可闭嘴吧,不然温客行得找个缝儿把自己埋起来了。
白衣闷笑,偶然向二楼一瞟,不禁哟了一声,戳了戳还在生闷气的温客行,戳的他抬头瞪了白衣一眼。干嘛啊?
白衣却只看着那二楼一位颇为熟悉的姑娘正在跟对面的男子有说有笑的,幸灾乐祸的对他说:你不上去看看,你家白菜要被猪拱了。
那小姑娘不正是温客行的小婢女顾湘吗?
温客行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顺着白衣的视线看过去,看清了那楼上有说有笑的俩人,脸顿时拉的老长,甩袖起身,快步向楼上走去。
俩人凑到一起端着茶杯看着楼上的热闹,就听温客行没好气儿的冲着顾湘对面那个对他家小丫头献殷勤的小公子夹枪带棒没好气的赶人声。
白衣凑到周子舒耳边,嗤笑一声低低跟他调侃着:还说我跟老母鸡护崽子似的,他也不跟护犊子似的看那丫头看的死紧。
周子舒锤了他肩膀一拳,把他锤得远了点,没好气的说:谁是你崽子,我用得着你护,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衣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倒,揉着被他捶疼的肩膀讨饶的说:行行行,你不是我崽子,你是我祖宗,行了吧,下手可真重。
也就三言两语的功夫,那小公子啊,就被温客行挤兑的下了楼,要结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钱包丢了,正在跟那店小二解释着想抵押点东西,然后再去取钱。
店小二哪肯依呀,拉着他不放,还说公子你这一表人才,怎么还吃霸王餐呀?那锦衣小公子被店小二挤兑的面红耳赤,很是着急。
顾湘那个小丫头刚刚才跟人家有说有笑,推杯换盏,现在却趴在二楼没心没肺的看热闹,嚷嚷着姑娘有钱,姑娘给你结账。
温客行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朗声说着:哪能让我家丫头结账的道理啊?摇着折扇下楼走到周子舒他们桌边,很是不客气的,伸手就冲周子舒要钱: 阿絮,荷包。
周子舒白了他一眼,想了这人怎么这么蹬鼻子上脸。凉飕飕的说:你自己的荷包呢?
温客行见伸了半天的手,他家阿絮都没搭理他,委屈巴巴的解释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伤了眼,头先在街上,我见到一位俊秀的书生,他与我擦肩而过,还冲我笑了笑,谁知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呀!
听到温客行的遭遇,那被小二拦住的小公子也急急说道:是不是一个穿青色学士服,丹凤眼,皮肤白皙的书生,我在书画摊子前见过他,还和他聊了两句,一定是他偷了我的荷包。小公子还气的甩了甩袖子。
你还能着了方不知的道儿?周子舒可不听他瞎扯。
方不知?那小公子嘟囔着,恍然大悟道:贼祖宗方不知!我知道,就是他偷了我的和包,小公子急着跟店小二辩解,他真不是吃霸王餐,荷包是真的被偷了。
顾湘见他们吵吵嚷嚷的也呆不住了,下了楼见他家主人还向着那个她都没见过的俊秀男子要荷包,很是不解。
温客行三番四次地讨要那人的荷包,那人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给你钱?顾湘那护主的劲儿啊就上来了,大声嚷嚷着:主人他谁呀?别管他,我有钱,你要他的干什么呀?
温客行给他那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插话,继续磨着那俊秀男子要钱包。
顾湘这才看出她主人有点不对劲儿,走近两步,才看到那俊秀男子身边还坐着个她颇为眼熟的人,刚才被屏风挡着没看见,不就是那个凶巴巴的白衣吗?他在这儿,那旁边坐着的
顾湘走过来,仔细看着那人的脸,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你你是,那个。那名字就堵在嘴边儿,还就说不出口啊,急的顾湘抓耳挠腮的。
温客行看这丫头也认出他来了,得意的说:怎么样?你家主人眼光毒吧?我早就说过他必是美人~
顾湘你你的半响终于憋出句:你是那个痨病鬼!
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女婿终于出场了,我真的超爱他们甜甜的爱情,真的是言情文里都很少见的那种绝对的信任,绝对的包容和绝对的偏爱。小曹虽然是个大兔子,但他真的是个好女婿。
(3000大关已破,叉腰狂笑,你们快夸我。)
第29章 借钱
刚才她还跟主人念叨着,怎么不见那痨病鬼,主人不是缠他缠得死紧吗?这人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卸了伪装,露出了那副俊美的面容,惊的顾湘都忘了他叫啥,下意识喊出了她给人家起的绰号。
你是痨病鬼!顾湘还不可置信的上手摸了摸他的脸,周子舒也不躲,就任由这丫头摸,顾湘还嚷嚷着:天哪,竟然是真的,你真是那痨病鬼啊,主人你真没说错呀。
白衣见这丫头张口闭口痨病鬼,还真是口无遮拦。就咳嗽两声说: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顾湘惊的都忘了旁边还杵着这么一尊大佛,听他出声才察觉自己的口不择言,就讪讪的说:白,白大侠也在呀,是是周先生,哈哈哈。
虽然顾湘的话茬子被白衣打断了,但她那手却还在周子书的脸上磨嗦着,温客行看她没完没了了,就上手敲了一记,让那丫头收手,凶巴巴的说:爪子收回去!。回头就对周子舒委屈抱怨着说:怎么我一碰你,你就要打要杀的,她摸你,你就认她摸呀。
周子舒哼了一声:你要是个娇俏的姑娘,你也可以。
顾湘摸着自己的脸,美滋滋的。
那店小二见他们几个说起来没完没了也不耐烦,拉着那小公子凑出来就说:各位爷呀,你们能不能先把账给付了?然后啊,你们爱摸谁摸谁,爱怎么摸怎么摸,行不行?
阿絮,荷包。温客行又伸手讨要着他的荷包。
老白。周子舒却向白衣伸了手,意思很明显,钱包拿来。
白衣本来还端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热闹的模样,见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无可奈何的说:他管你要钱,你拿我荷包干什么?
咝~给不给,赶紧的。周子舒有些不耐烦,催促着说。
得得得,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债。白衣失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个荷包,递给周子舒。
周子舒上下颠了点,嘟囔了句:什么欠不欠的,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就愤愤的把荷包拍进了温客行的手里。
嚯!想不到咱老白,阿絮还是俩小富翁呢。温客行终于得偿所愿,拆开了的荷包,还真是有钱啊。
借钱可是要有利息的,一日一厘。周子舒煞有其事的说。
顾湘可不乐意她主人受这委屈,举着她那小荷包对着温客行说:主人,不用他的,我们自己有钱。她可没看出她主人打了什么小心思,还直愣愣地举着那个小荷包。
还不上啊,就拿着丫头抵债。白衣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煽风点火的说,小丫头是个有趣的,就是嘴太刁了。
阿湘,你再把你爪子伸出来,我保证你不但有钱还会有难。温客行晲了一眼顾湘,没好气的说。
这凉飕飕的语气,那不善的眼神,激的顾湘打了个寒颤,怯怯的收回了手。
白衣见那小丫头委屈地嘴挂油瓶,还怪不忍的,怼了温客行一句:有这么跟姑娘说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