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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
    兰琮听得直摇头,见识了,哥宝,下一个!

    贺堇听完直乐。

    一直没作声的杨睦却沉了点脸色。

    贺堇没乐完,就顿住了。

    半秒后瓶口对准他,他被兰琮犀利提问。

    你和我哥在一起,谁追的谁?什么契机?

    贺堇的目光下意识地往身边的傅容介身上飘。

    两个当事人都有些僵持地安静了一会儿,耳朵冒上热气。

    周围的吵闹都好似停滞了一瞬。

    我喝。贺堇点点头,仰起脖颈灌了一杯。

    他把酒杯放下,伸手将桌子正中的酒瓶拿开,不玩这个了,我们玩别的吧。

    兰琮也识趣,不追着问,行,那接下来玩什么?

    成语接龙?

    傅容介低声开口,眼角染着笑,接不上就做二十个俯卧撑,做不完就罚酒。

    或许因为他们闹得有点久了,夜色渐深,海边晚风降了温;又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喝得多了,不愿意再玩复杂的游戏。

    很快一桌人就通过了这个提议。

    贺堇知道傅容介提成语接龙的来由,抬起眉头,半询问地看向傅容介。

    您好,您有事吗?

    傅容介垂眸,试探地捏了捏他的手,眼梢弯翘,安稳的笑意在眼眸里晕染开。

    贺堇多看了两眼,实在受不了他乖巧的样子,只能随他捏。

    兰琮坐在面朝门口的位置,现在海风灌进来,已经有些冷了,虽然气氛还是一样热闹。

    兰琮搬着椅子换了个位置,坐到贺堇旁边。

    开始吧,我先来。

    先定个字。

    那就海。贺俞说。

    兰琮低头思忖,那先来个浪漫的,海枯石烂。

    又补充道:感觉烂开头没什么成语啊,那就同音字也行吧。

    贺堇借着酒气,笑着道:有的,烂醉如泥。

    傅容介接:泥牛入海。

    杨睦:海誓山盟。

    盟?贺俞懵住了,这有词儿吗?

    又盯着杨睦,你就不能说点简单的?

    兰琮嘘他,不行就做俯卧撑!

    等等等等贺俞伸出五指,另一只手捂住脑袋,盟meng,对了!蒙混过关!

    兰琮双眼圆睁,这能算?

    这能是成语?

    杨睦翻出手机百度,而后拿给他看,还真是。

    兰琮:

    接龙继续。

    冠冕堂皇。

    黄道吉日。

    日复一日。

    又是日。兰琮扶着腰笑。

    杨睦接道:日以继夜。

    贺俞:那,夜以继日?

    兰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杨睦:其实也可以。

    贺俞点头,我这出国几年,成语能记清多少,已经很厉害了!

    兰琮叹气。

    好在接下来的画风就正常了不少。

    从日积月累开始。

    累牍连篇,翩若惊鸿,洪水猛兽,受宠若惊,惊涛骇浪,浪子回头,头昏眼花,花里胡哨,少见多怪。

    其中杨睦因为头一回没答出来,做了俯卧撑,因为有点醉,没做完,只能喝了酒。

    贺俞也没答上来一回,老老实实做满了二十个。

    怪力乱神。兰琮接着新的一轮。

    他酒量意外的好,半点醉态不显。

    贺堇眼前有点晕,察觉这当地酒的后劲有点大。

    神乎其神。他接上。

    神魂颠倒。傅容介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避免他支着脑袋的胳膊碰到桌上的酒渍。

    倒杨睦顿住了,想不出来。

    贺俞看他眼神已经颇为朦胧,站起身说:到此为止吧!都不早了咱们回酒店。

    我能想出来杨睦在影影绰绰的光影里看了他一眼,倒背如流!

    贺俞顺口接了句,流离失所。

    兰琮:所作所为!

    贺堇:为所欲

    嘭咚一声响。

    结结实实的撞击使得桌子都震了两震。

    这就倒了?贺俞惊了,低头看着脑袋磕在桌子上的杨睦。

    贺堇也奇怪,他明明看着挺深藏不露的居然最不能喝。

    那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傅容介理平了衣角站起身,我来叫车。

    兰琮撸起袖子,老杨和我一个酒店,我送他回去。

    贺俞蹙眉,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扛得动吗?咱俩一起吧。

    贺堇坐上车时,脑袋里已经有点迷糊。

    但神思还算清醒,只是想不起一些事情,又对另一些事情格外执着。

    这种时候让他认路回家还是没问题的。

    他自认自己现在的状态,比起酒吧那次要好的多。

    那会儿,他完全是强撑着,秉着负责的态度把小学弟送回了家。

    下了车,贺堇看着小学弟来牵自己,没伸手,自顾自进了酒店电梯。

    傅容介很快跟进来,但没有贸然靠近。

    封闭静谧的空间里,贺堇将心里的一些问题在舌尖碾磨了一遍,最终没忍住,问出口。

    你暗恋过谁啊?

    他看到学弟怔了下,似乎十分意外这个问题会从他嘴里问出来。

    他看学弟准备开口,但他却突然不想听了。

    贺堇皱着眉丢开了这个不讨喜的问题,截住他的话头小声问:现在还喜欢吗?

    傅容介匀着呼吸,学着他小声说:现在喜欢你。

    贺堇挑眉看着他,我比他优秀?

    嗯。傅容介轻声笑。

    他嗓音冷且厚的质感,注定了这一声笑会麻麻酥酥地灌醉人的耳朵。

    那好吧。贺堇揉了揉发热的脸。

    勉强能原谅这点了。

    他想起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自己之前的感情史一片空白,这一方面和贺俞如出一辙。

    他不能半点不介意他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到了房门前,贺堇拿着房卡,又看向走到另一间门前的傅容介。

    那边叮铃铃地响了一声提示音。

    傅容介按住门把手往里推进时,忽然瞧见身侧落下人影。

    他打开门,将房卡插入卡槽,才问:怎么了?

    我还有问题。贺堇说。

    傅容介目光扫过他眼下薄透的皮肤上的一抹润红。

    显然是有点喝醉了。

    明天再说?你得好好休息。傅容介拘束地收回目光。

    我就一个问题。

    好。傅容介略微紧张起来,呼吸微屏,等待他的提问。

    刚刚的成语接龙。

    贺堇横眉冷对厅里厅气,像个查岗的领导,轮到你了,但你没有接。你得接个词,不然得罚。

    傅容介已经确定他有些醉了,无奈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这回真没有。

    好。傅容介被他逗笑了,让开步子让他先进来,总不能一直站门口,你接的词是什么?

    他现在已经有些明白贺堇喝醉后会有的状态。

    就是霸道。

    思维既广又直。

    像个执拗的霸王,只能顺着话伺候。

    为所欲为。贺堇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十分机警地提出条件,不能重复我的词。

    为所欲为?傅容介偏了偏头,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低眸将腕表取下放在客房桌面,我接不来。

    怎么会?贺堇满脸的不信。

    傅容介在读时,全科优秀,没有短板。

    贺堇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横放着几张A4纸和一支钢笔。

    他习惯性拿起钢笔在手心里转了两圈,身体朝后抵住桌沿,为民除害为人师表为非作歹,不都可以嘛?

    傅容介看他拿起那支笔,神色不明地走近他,还有呢?

    贺堇不明白他哪来的勇气反问他提出的问题,你自己想。

    为人师表,表里不一。傅容介将手搭在桌面,又轻轻敲了敲,继续说:为民除害,害人不浅。

    他看着贺堇,抬眸道:我答完了,是不是可以给我加一分。

    贺堇老神在在地转着笔,曲起手臂筋骨朝后撑着,撇唇,怎么加?

    傅容介视线缓缓下滑,落在他手上的黑色钢笔上,你写在我身上。

    贺堇应了。

    这是个很稀松平常的要求,并不难做到。

    贺堇打开笔帽,笔夹的银色漆面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白芒。

    贺堇下意识地停住动作,朝笔夹上看了一眼。

    这上面刻了HJ。贺堇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

    嗯,你的名字。傅容介又靠近了一些,弯腰俯身。

    借着角度,掩住眼瞳中兴起的光。

    写吧。他说。

    贺堇看了看笔,没去细想这是什么时候刻的字,只是咕哝了一声,小心思挺多。

    一边打量着小学弟,寻找能写字的地方。

    他视线转了个来回,扫过傅容介外露的小臂,又瞟过他锁骨下方平坦的一小片区域。

    再往下就是衣料里紧覆着的一层肌肉。

    贺堇迟疑了两秒,拉过傅容介的胳膊,他将笔尖触上锁骨下的肌肤表面,挥动几笔。

    还要继续吗?傅容介低垂着眸,看着他问。

    贺堇犹疑了一下,同意了。

    在+1洋洋洒洒地向下蔓延,以至于贺堇不得不扯开了他的领口时,手里的笔骤然被夺过。

    温热的吐息匆忙地落在他唇上,身侧撑着桌面的宽大手掌轻搭在他敏感的腰臀间。

    短暂的亲密后,贺堇听见扶着他的人轻声说,好像瘦了。

    贺堇无意识地舔了下湿润的嘴唇,忙你的公司累到了。

    傅容介笑了下,低眸亲在他泛着绯色的耳根,带出暧昧的吻声,想要什么补偿?

    贺堇阖了下眼睛,又扑动着睁开,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

    上次在车上。

    嗯?

    你手机藏起来不让看,你让我看看你当时在看什么就行。

    傅容介有些微诧异地看着他,这么长时间了还记得?

    我记性很好。贺堇面露精明道。

    那,那晚的事呢?傅容介将他扶抱起来,坐上桌面,记得哪些?

    贺堇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想。

    一些回忆一闪而过。

    他盯着瞧了瞧傅容介微微滑动的喉结。

    不算很糟糕的记忆。

    只是最开始,他脑袋晕,看到什么都是旋转的,硬逼着压根没动的傅容介让他不许动。

    他渐渐定了神,却看见小学弟的喉结不断浮沉。

    他厉声喝止却没有用,一着急就咬了上去。

    初心明明只是让他不要乱动

    傅容介看着他呆住,垂下眼皮去亲吻刺激他回神。

    舌尖酥麻黏腻,带着一丝银色的涎水分离时,贺堇低垂的目光落在傅容介紧窄的腰腹处。

    他那晚昏了头,只因为傅容介在酒吧时玩笑了一句腹肌还算大块,伸手便去确认真伪。

    事实和手感证明,腹肌确实练得不错。

    贺堇是个很讲求公平公正的人,当时晕着脑袋还不忘记义正言辞地说:光我摸你显得我占便宜,你也摸我好了。我摸哪,你就可以摸哪。

    失控是从他无意中将手贴在小学弟脸侧时开始的。

    目光对接的那一刹那。

    贺堇至今觉得可能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火花。

    莫名其妙地开始亲吻,翻滚。

    他实在负有很大的责任。

    他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会撩人,会流氓似的还理直气壮。

    因为以前没有发生过。

    好像是碰到了傅容介才这样。

    想起什么了?傅容介看向低着脑袋,眉眼落下浓深阴影的贺堇。

    他向下配合着他的角度,看到他微颤的瞳孔和熟透了的脸颊时才笑着抬起他的下颌。

    他们四目相对。

    傅容介垂了眼,拇指上移,揉捏他偏肉感的下唇。

    将唇瓣揉搓开了,又顿了顿,将食指和中指前端的指节分别探进他口中,裹缠上汁液。

    他神色正经的很,又天生的脸皮冷白如玉,贺堇哼了一声,握住他作怪的那只手的腕骨,朝后靠了靠,脱离开来。

    学弟。贺堇瞄过他濡湿的指尖,你在想什么。

    傅容介眸底深暗,和他对视。

    为什么伸进来?贺堇专注地看着他,顾不上发烫的脸颊,你其实想伸进哪里?

    傅容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颇惊奇地端量他。

    贺堇被他看得不自在,又连忙偏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