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犒赏亲自出使塞北,与北狄定下不战之约,并且使新可汗对大郑俯首称臣,还献上贡品与和亲公主的兵部尚书大人,永嘉帝在朝堂上当众将新册封的异族公主指给了龚阁老。
大臣们本就不乐意皇室血脉里混入蛮夷血统,皇帝自己不要这公主,赏给鳏居十几年,传出扒灰风声后又死了姘头儿媳妇的可怜首辅大人,大家都觉得再合适不过。
家里有个有公主封号的御赐夫人坐镇,他总不能再走歪路了。
即便皇帝赐了婚,也不是今日下旨明日就能成礼的,蓝鹤还得做公主在宫里待一段时间,等着心上人下聘礼,宫里备嫁妆,纳采纳吉,到了大婚之日再来迎亲。
待在宫里无非就是陪太后太妃说话逛花园,倒是龚绥与江氏得了皇帝恩准,来宫里探访蓝鹤,重逢之喜难以细表,可惜见不到凶巴巴的龚阁老,度日如年。
做公主什么都好,却有一件事是蓝鹤放不下的,那位跟她一起陪嫁过来的秋英姑娘,人不见了。从蓝鹤入宫之日,她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问祁公公问皇帝,都说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嘛,一定都在瞒着她。
于是她只好向三天两头来找她解闷的荣亲王打听。
哈?什么丫鬟婆子?我怎么知道?干什么?是不是又为了那个骚老头子?τìǎимěìχs.©ǒм(tianmeixs.)
不得不说这人虽蠢,但直觉总是一等一的准,着实受上天眷顾了。不过看样子问他也白搭,蓝鹤摇摇头放弃了,转而提起他要向皇帝提的要求如何了。
想不到会被问到这个,荣亲王的小俊脸居然一红,破天荒地扭捏起来了。
嗯,提了。
如何?
嗯。
嗯是什么啦,舅舅答应了?
嗯。
虽是意料之中,但蓝鹤细想了一下,还是瞪大眼睛半张着嘴,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四个字。
所以你们已经蓝鹤该懂得都懂,用脚趾想也知道表舅肯定是下面的那个。
你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懂个屁!管好你自己和那个骚老头子!
荣亲王拂袖而去。
爹爹才不是老头子,哼。蓝鹤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才发现自己脸烫得厉害,那两人真是太羞人了!
她想起梁剑星和龚衡那日在流音雅叙,梁剑星解开龚衡裤带掏他的救命,表舅和舅舅也是这样的吧,好羞耻!她忘记了秋英的事情,红着脸挂着一副傻笑,在脑子里想了一整天永嘉帝和荣亲王。
在她的再三哀求下,永嘉皇帝终于松口,放龚阁老进宫来看了蓝鹤一次,但是勒令祁公公全程随侍,不许让这两人独处。反倒是祁公公从小宠爱蓝鹤,很贴心地站得远远的,不去打搅他们两说体己话。
爹爹爹爹,我想死您了!秋英呢?蓝鹤飞扑到十多日未见的公爹怀里高兴地仰头问他。
龚肃羽本来兴冲冲地来见她,听到她问的话眉头一皱,眯起眼睛问道: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她?
呃我自然是想爹爹,我怕她缠着您,占您便宜嘛。
蓝鹤自知性急说错话,讪笑着别开脸不敢看龚肃羽,却被他捏住下巴掰了回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她已经不在京师了。我在大同时就让人找到了她失散的家人,她丈夫并没有死,我命他来京候着,我们回来后皇上赏了她且让她丈夫带她一同归去了。?什么?她有丈夫?您早知道她丈夫活着?
所以老头是为了利用秋英去毒杀乌力吉存心瞒着秋英的吗?
蓝鹤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被龚肃羽捏住腮肉恶狠狠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找到她家人的时候她早就已经自告奋勇去乌力吉身边了,那时候告诉她只会坏事,不如等她把该干的都干了再荣归故里不是更好。
完了仍旧觉得气愤,阴沉着脸说:难得见一面说的全是不相干的人,早知如此不如不见。
所以事情办完了还不说又是什么意思呢?一定是为了耍自己让自己喝醋!就该锤死!蓝鹤暗中腹诽,可看到老头不开心了,还是得给他顺毛,赶紧挽住他胳膊陪笑脸:
我这不是担心她来抢爹爹嘛,爹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不能让旁人碰了去。
首辅大人闻言脸色总算缓了下来,算你还有点良心。
两人黏黏腻腻聊了一会儿,说的都是纳吉纳采问名礼的准备,龚肃羽不欲使祁公公久候,关照了几句便与蓝鹤道别离去,令她好一阵惆怅。
望眼欲穿地等了一月有余,终于到了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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