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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但她又拿人没办法,想了想之后干脆拿起手机给龚正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还要再休息一天就不回剧组了。

    龚正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恢复,晚点大家一起过来看她。

    你这是做什么?沈意拧着眉毛,很不爽快,我说了,我不会留在医院。

    她很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情或者决定,如果舒嘉宝一定要跟她执拗的话,她不确定会不会对对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但没想到对方压根没往她想的那方面上靠。

    舒嘉宝平静道:我没有想要强迫你留在医院,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昨天陪了我一晚上,现在换我照顾你了。她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在病房里晃了一圈之后,将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放进了一个袋子里提在手上,然后转过身去。

    钥匙,拿来。舒嘉宝朝着沈意伸出手去,摊开了手掌,今天我可以给你做司机,但你得听我的。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要是开车的时候忽然胃痛是会出事的。

    沈意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但舒嘉宝这副忽然之间占据主动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沈意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形容不出来。

    现在,走吧。舒嘉宝没有管她,只是继续道。

    一小会的时间而已,她已经将接下来的行动步骤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我们现在回你住的地方,你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吃个饭,然后再开始今天的工作。

    沈意虽然不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但还是照做了。

    因为她潜意识里也觉得这样的安排是没有问题的,工作之前,肯定要先将仪容整理干净。

    直到跟着舒嘉宝往外走了好一会之后,沈意才回过神来到底哪里怪舒嘉宝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可不就是平时两人相处的时候自己对她的态度吗?

    位置对调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舒宝才是1,请把舒宝好1打在评论区!

    第27章 27.

    在接到电话得知自己要在B市留上那么一段时间之后, 沈意就在当地的车行里租了一部舒适度还不错的代步车,这样办起事来进出也方便,比起自己打车要好得多了。

    没想到这车刚拿到手自己都没开过几次,钥匙就到了舒嘉宝的手上。

    对方有驾照这事, 沈意是不知道的。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只是简单的而交易关系, 她也不关心这么一个穷学生到底会不会开车, 如果有两人一起共同外出的时候,不用说,她都一定是在主导的那个,所以舒嘉宝压根都摸不到方向盘。

    但今天一切都调转过来了。

    虽然已经吃过药了但刚刚那股劲还没有缓过来, 沈意上车之后先是靠在座位上缓了一会, 结果没想到舒嘉宝这时候忽然探过身子来,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舒嘉宝身上还残留着医院特有的药水味, 让沈意不免想起刚刚医生试图让自己留下打针的行为。

    不过一晃神的时间而已, 安全带很快就系好了。

    做好了最基础的工作之后,舒嘉宝先是伸手在方向盘上摸了一把, 找了找手感,这是她每次开车之前习惯性的动作。

    可就在这时, 坐在副驾驶上的沈意偏了偏脑袋:这车你会开吗?要不要先熟悉下?

    她租的这款车还不是什么普通的品牌,是一款算是价格偏高的车子, 因为在A市的时候开的也是这个牌子的车, 所以沈意走进车行就直接要了这一辆。

    不过它的操作和市场上一系列大同小异的车略有不同, 以至于很多人第一次开的时候都会需要一定的时间熟悉。

    沈意下意识就以为舒嘉宝没有开过这系列的车。

    这句话虽然是好意,但舒嘉宝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被看轻了。

    看不起谁呢!

    她张了张唇, 就连语调都忍不住稍稍上扬了些:就这样的车

    都是我开剩下的!

    她最近爱的是敞篷法拉利, 早就不开这小破车了。

    但嘚瑟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又咽了回去。

    舒嘉宝还是很清楚自己不能在沈意面前表现出太多反常的情绪来, 但她最近经常得意忘形。

    只见这时候沈意已经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似是在等着她那剩下没说完的半句话。

    就这样的车,我当然要熟悉一下啊。舒嘉宝十分自然地回望过去,还顺带着眨了眨眼,我虽然有驾照,但也还买不起自己的车。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很快弯成了月牙状:可是应该很快就能买得起了,拍完这部戏之后。

    龚正给她的合同里写的酬劳不亚于一线明星的酬劳,这份合同是私密的,整个剧组只有她和那天见面的几个老师知道,她每一集的酬金足以媲美明摇这个当红明星的出场费。

    而这些钱,不过是剧方拿来讨好投资方的一点小钱而已。

    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两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舒嘉宝向沈意要了酒店地址之后就利落地发动了汽车。

    启动,上路,一气呵成,顺手还打开了车载音响播放了一些轻音乐,舒缓一下心情。

    可不管是发动汽车的动作还是伸手去调音响的动作都看起来十分的娴熟,并不像是第一次。

    沈意坐在一旁很细心地注意到了这些,深深凝视了对方两秒之后便阖上了双眼,开始假寐休息。

    舒嘉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一些小细节上又暴露了,她平稳地驱使着车子朝着导航目的地开去。

    两人到了酒店之后先是进行了基础的洗漱,舒嘉宝趁对方洗澡的时间叫了一份粥店的外卖到房间,等到沈意包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间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白粥在散热。

    晶莹而又饱满的米粒被盛在纸盒里,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所以只点了白粥和咸菜。舒嘉宝解释着。

    沈意默不作声接受了这份好意,同时心里对舒嘉宝看法又改观了一点。

    你要不还是别和我一起去了,沈意皱了皱鼻子,看了眼摆在茶几另一侧的几颗感冒药忽然想起舒嘉宝也是个还没好全的病患。

    两人这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好到哪去。

    我的烧已经退了,不碍事。舒嘉宝拒绝了这个提议,说罢,好似怕沈意不相信一样,她忽然抓起对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是民间流传,最为简单检测发热的方式。

    沈意的手背凉凉的,就像她本人的声音一样带着一股清凉感让人觉得很舒服,舒嘉宝不由眨了眨眼。

    可就是这么一眨眼,她的睫毛不可避免就扫到了沈意手背的边缘部分。

    一阵特殊的痒意漫上了心头,沈意飞快撤回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藏到了背后舒嘉宝看不到的地方。

    那我吹个头发我们就出发。她故作平静,然而实际上藏到后背的手悄悄握了握空气,被睫毛扫过的痒意似乎还未消散。

    今天要前往的地方是B市所属下辖的一个小县城,沈意昨天在赶往机场的高速上接到了自己助理打过来的电话,说关于严家父子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原告那边似乎找到了新的证据来证明当天晚上醉驾撞人的那个就是严烈,而主动自首的那个是冒名顶替的。

    严家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给沈意这边通了气。

    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手里到底握着的是什么证据,也没有第一次上庭的时候那么自信和嚣张了。

    严家的意思是,让沈意试着去沟通一下看有没有可能庭外和解。

    赔点钱了事算了。

    当事人的意愿一直倒是律师首先要考虑的,沈意也按照严家的意思去沟通了一下,但被撞女子的男朋友情绪激动,表示一定会追究到底,绝对没有庭外和解的可能。

    所以沈意只得另想它法。

    而最新资料显示,被撞女子李丽的父母就居住在B市下辖的昌平县里,是一对老实本分的务农夫妻,沈意决定从被撞人的父母这里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不作美,从车子开进昌平县开始天上就飘起了细密的小雨。

    雨虽然不大,但一层一层覆在车玻璃上难免会影响视线,舒嘉宝不得不打开了雨刷。

    按着助理给的地址,沈意指挥着舒嘉宝将车子停在了了一个巷子口,然后两人撑伞步行走进了小巷,偶尔有零散的路人经过会多看两人几眼,毕竟她们的打扮和气质与这个小县城格格不入。

    很快,她们在一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没一会的时间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塑料盆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她带着疑惑朝这边走了过来:请问你们是?

    请问您是这家的女主人,汪女士吗?沈意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但还是很疑惑:你怎么认得我?

    你好,我姓沈,是一名律师。沈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代表我的当事人来和两位谈谈关于你们女儿李丽,她的赔偿费用的问题

    沈意客客气气,脸上是职业性的微笑,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打断了:你就是撞我女儿那个人渣派来的吧!

    听到李丽的名字,原本还和和气气的妇人立即变脸了。

    沈意虽然感觉不太妙,但还是尝试着继续沟通:严先生很有诚意想要解决这件事,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只见妇人端着手里的盆将水全都泼了过来。

    还是舒嘉宝眼疾手快,飞快拉住沈意往旁边偏了点,可一盆水还是不小心洒了些在沈意的身上,早上出门才刚刚新换的衣服这时候又湿了。

    再加上今天的天气阴冷,沈意还带着病,舒嘉宝被这野蛮的女人弄得气血上头。

    妇人看一击不中,于是赶紧扔掉了手里的盆,又从院子里拿了根结实的棍子朝着两人走了过来,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害怕。

    坏人,都是坏人,我打死你们这群没良心的黑心鬼!

    妇人嘴里嘀咕着念叨,情绪十分激动。

    棍棒挥起,眼看就要落下,舒嘉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不仅不躲,反倒往前一步直接迎上了妇人的棍子,用左肩膀她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只是龇牙咧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沈意连忙将人拉到身边检查,可舒嘉宝趁机握住她的手用力抓了一下,她微微抬眸,只见对方朝她眨了眨眼做了个没事的口型。

    沈意这才反应过来,舒嘉宝可能是有自己的主意,她刚提起来的心于是稍稍放下了些。

    倒是妇人,看到舒嘉宝真的被打到了,反倒不敢再逞凶了。

    不关我的事!她连忙扔掉了手里的棍子,大声撇清,是她自己迎上来的,你们都看到了吧!

    她看了看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已经傻眼的丈夫,又看了一眼沈意,竟没有一个人出声回应她。

    大婶,打人是犯法的,打伤了人还要赔钱,我们上门和你们好好说话你们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觉得这对吗?舒嘉宝捂着自己被打到的地方,眉毛拧得紧紧的,似乎是痛的。

    是你自己故意送上来的,可不关我的事,你别想碰瓷。妇人咬死了不松口,但眼神是有些发虚。

    不管怎么说,打了人总是事实。

    根据我国刑法,故意伤人罪是可以判刑的。沈意的眼神有些发冷,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和人好声好气的说话,既然这样,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她说着就要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听到要报警妇人倒是急了,她上前两步想要阻止,不想舒嘉宝帮她做了想做的事情。

    沈意姐。舒嘉宝捉住沈意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过来沟通的吗?

    说完,她悄悄用指腹按了按沈意的手背传达着一些信息。

    沈意也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

    对,有话好好说,别喊警察!妇人听舒嘉宝这么说,于是也连忙道。

    可是她们打了你。沈意并不肯妥协。

    她一副不肯退让的样子,说罢,想要甩开舒嘉宝的手。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争执不下,这样拉扯一番过后沈意终于还是做出了让步,但仍然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要拿起手机再去报警。

    舒嘉宝则趁机开口:那我们现在能坐下好好说话了吗?

    我现在这样子,可能不太方便和你们站在这里说话。她指了指自己被打伤而左肩,就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虚了几分。

    两位请跟我们进来吧。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男主人终于开口,将两人请进了客厅坐下。

    男人看起来老实憨厚,说起话来有股疲惫沧桑的味道:两位今天想说什么,就请说吧。

    只是说完你们就请离开,关于我女儿的事情我们只看法院的判决。

    谁知舒嘉宝并不接他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舔了舔已经有些发干的唇瓣,轻声道:来者是客,我有些渴了,刚刚被打了那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勉强活动了一下肩膀:叔叔可以给我们泡两杯茶吗?

    沈意眼尾轻轻挑了一下,她稍稍偏过头来看了舒嘉宝一眼,只见对方一脸自然的样子对这家人提着要求,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偏偏这家人还真就吃这套。

    没多久,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就端了上来,上头还漂浮着嫩绿的茶叶。

    舒嘉宝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个杯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开始将主场交回了沈意的手上。

    两人的主次切换非常自然,甚至没有任何的言语沟通。

    沈意坐直了身体,开始对着两人缓缓阐述自己的来意,而舒嘉宝也顺带着在旁边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她起先只知道沈意接了一个大案子,对方给的酬金也很多,但她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原来沈意这个当事人还是个醉驾逃匿,找人冒名顶罪的纨绔子弟,结果没想到被撞的那个人识破了这个事情,于是受害者这边一定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