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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羊肉贴不到狗身上
    找宋玉桥是解决不了问题了,严伟光盯上了计春风。

    这天特意在胡同里等了一会儿,计春风下班后送杨柳回家,两个人再腻歪一回,再返回自己家,足晚了有一个多小时,把个严伟光冻得稀稀溜溜流鼻涕,心里一个劲骂。

    “你在这儿干嘛呀, 又吵架了?”计春风一见严伟光,吓了一跳。

    “走,出去喝一口,我这太难了!”严伟光不由分说拖着计春风就走。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小酒馆。小酒馆里还挺热闹,到年底了,厂子也发奖金,这些男人手里有钱了,都出来喝上一口。

    他们两个找了个角落,要了两个家常菜,严伟光又加了一个花生米,点了一瓶北大仓。

    喝散酒的是多数,能要北大仓的那都是款爷,服务员对他们格外照顾,又送了两小碟咸菜过来。

    “春风,你听说老三那边要分多少红吗?”

    “听说了,钱不少,嘿嘿。”计春风笑道。

    “不少?我跟你说,那些瞎子都是这个数!”严伟光伸出五个手指一摊。

    “不能吧,这才两个月,那么多钱?”计春风吓一跳。

    “你不是说你听说了?你听说的是p呀?”严伟光不屑地狠吸一口烟。

    “这也有点太多了吧。”计春风也有点纠结了,从严伟光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甩了甩手把火柴杆扔到地上,深吸一口。

    他原来也是抽烟的,被杨柳管着给戒掉了,现在捡起来,久违的感觉,很舒服。

    “你看,我平时说吧,你们都不听我的,这要是过几天,钱都分下去,你就是叫破天也没用了。”严伟光看出来他心活了,继续下料。

    “现在叫破天也没用呀,当初说好的,老三过去自负赢亏,我记得这事还是你叫得最欢!”计春风一指严伟光。

    “我哪知道半路杀出个惠宝,你说要是没有惠宝,向阳炒货厂算个6,能赚钱?”

    “切,说起她我就有气,一个大小姐,呼风唤雨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人家就是个人物,你还别眼气,你要是看不上她,就把她给降住。”严伟光就是能挑事儿。

    “我降她干嘛,我闲的。”计春风狠吸几口烟,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狠踩,又灌了一口酒。

    两个人喝的有点急,没十分钟,都有点微薰了。

    “咱三兄弟做起这个生意来,开始也都吃了苦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千万不能生分了,让人看笑话啊。”计春风开始劝严伟光。

    “你别劝我,就问你心理平衡不?”

    “有啥不平衡的,这钱不是玉桥也没份吗?”

    “他没份!他娘,他爹,他弟,他妹,他全家都有份!”严伟光这么一说,计春风也觉得不是滋味。

    “可不是,宋家在那边都有股。”

    “你品,你细细品,这怎么就把咱们扔出来了呢?”

    “别,话可不是这么说,咱这边分红也不少吧,没他们多,也够用了,人不能贪!”计春风打起精神,想起秋月来。

    妹子要嫁进宋家的,宋家赚钱是好事啊,他这个做哥的怎么能嫉妒。

    “你要这么说我可真没话讲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这次不争,以后更没得争了!”严伟光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顿,吸引了附近几桌的注意。

    “那不是三层楼的人吗?”

    “可不是,车间主任,销售科长。”

    “这可都是万元户呀!”

    “也来这小馆子吃饭,嘿嘿。”

    严伟光乐意听这话,身板挺起来,脸上也放了光。

    “喝点得了,回家吧,家里人担心呢。”计春风忙说。

    “那个家,我是真不乐意回呀!你说那个老昌妇,扔了女儿不管,非要嫁人,我这脸呀,让人打得啪啪响!”严伟光抬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你干啥呢,你娶的是人家的闺女,又不能给你陪嫁个妈过来吧?人家妈想干嘛,跟你有一分钱关系?”计春风直接给他怼回去。

    这件事上,计春风是站在张婶子立场的,都一个院住着,张婶子这些年怎么过的,都看在眼中,挺好的人吃够了生活的苦,为什么不能在晚年找到幸福?

    “呵,我就不明白了,她有儿有女的,为什么想去给人家养孩子?”严伟光这一句提醒了计春风。

    “对呀,张婶在向阳那边也有股份。你们……”他刚想说你们家也少分不了,转念一想不对,张婶子要改嫁,这钱跟严伟光没关系了,怪不得他上火,这可真是鸡飞蛋打。

    原来严伟光是想把张婶子扣住,留在家里做个免费老妈子,没想到把她一步一步给挤兑出去,自己没过上好日子,把摇钱树还给砍了,这是作的什么妖呢。

    这么一想,计春风就知道严伟光心里多懊恼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唉,人家就是有个金山,也带走了,我们沾不上光呀!她连月容都不要了,月容可怜!”严伟光现在就是唱苦情戏,能博得同情。

    “放心吧,张婶子就是让你气的,一时没消火,以后还能管月容。”计春风能怎么说呢。

    “你别逗了,有了男人还要女儿?”严伟光又灌了一杯酒,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所以说羊皮贴不到狗身上,这话非得我说几遍你才懂?”一个男人端着一小碟咸菜过来,大咧咧坐在他们桌边。

    是严有实。

    严伟光努力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呆了呆。

    他们父子很久没见了,自从上次严伟光把严有实暴打一顿,就没见过他的影儿。

    听说他在工地上混,想不到还挺有缘分,在酒馆都能遇上。

    计春风打量了一下严有实,这家伙苦头没少吃。原来在厂子上班时,他是最能偷懒的,所以养得细皮嫩肉。

    现在的他可是脱胎换骨了,因为干力气活儿,瘦了一圈,可是精壮了,皮肤也是小麦色,还挺健康的。

    看他抽的烟,就知道他虽然没有温饱,可还是有饭吃。

    严伟光看了看他,半晌没有说话,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