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最怕蛇这种东西了。
以前小时候跟着外婆去乡下祭祖,乡间本就热闹,生机盎然,田间地头,小道上什么都有。
青蛙,泥鳅,小龙虾……外带小草蛇。
何田田小时候顽皮啊,下了乡就撒了野。
只顾着跟小伙伴追追嬉闹,管前不顾后,抬脚踩在横在路晒太阳的一盘小蛇身上……
这一脚下去,蛇登时就炸了,咬没咬她忘记了,但那种通体冰凉,外带裹着密密麻麻硬鳞片从脚踝划过的触感……何田田能记一辈子!
这会儿,看到白乐乐徒手把蛇抓在手里,她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就眼前这架势,别说是向来怕蛇的何田田了,就是顾阅忱也给惊着了!
他下意识抬手托住何田田,把她护在自己保护圈里。
明明一娇娇俏俏的萌妹子,徒手擒蛇……
而且是活的!
瞧那条蛇花色纹路和三角脑袋,还是一条毒蛇!
可白乐乐捏着人家脑袋,就跟捏一把蒜薹似的……
“拿走!”
顾阅忱黑着脸,没看到吓到我老婆了?
白乐乐歪头:“顾医生,你一直这么凶的吗?”
“我看你对田田温柔的很呢,你这人可够双标的!”
我明媒正娶扯证的老婆,你能比吗?
顾阅忱盯着白乐乐,眼神警告:“拿——走!”
“你一个大男人,也怕这玩意?”
白乐乐不但不拿走,反而有意朝着顾阅忱面前凑了凑。
顾阅忱吓没吓到不说,何田田眼角余光瞟见鳞片清晰的蛇身,白毛汗瞬间炸了三遍。
“不是他怕!”
“是我怕!”
“拿走!”
“白神仙,我求你了!赶紧把这玩意拿走!”
如果不是双手用来捂眼睛了,何田田恨不得双手作揖的去拜一拜白乐乐。
“没事,咬不到你的。”
白乐乐嘻嘻哈哈,一脸的无所谓。
她甚至随手甩了一甩,那那条蛇当悠悠绳:“我掐着它脑袋呢,现在它就跟扒了皮的烤红薯一样,啥也不是。用不着害怕~”
顾阅忱:“……”
何田田:“……”
说着,白乐乐还又甩了一把。
那蛇脑袋虽然是被捏住了,但身子还是能动的。
尾巴一甩,差点没把何田田给直接送走。
“白乐乐!”
何田田哀嚎,你可做个人吧!
白乐乐见何田田是真的怕,这次把那条蛇收到了身后。
何田田都吓到口吃了:“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呀?!这可是能要命的玩意!”
原本一分分钟要人命的玩意,到她手里,反倒是成了一玩具。
白乐乐不以为意:“这东西在你们手里能要命,但在我手里能救命。”
她接着解释道:“我可是巴斯德研究院的一员,以前每天都睡在蛇堆里的。你们闲杂人等,可不要随意模仿哦~”
何田田:“……”
睡在蛇堆里……光是想想,何田田全身的汗毛又瞬间倒竖起来。
刚刚白乐乐说巴……巴什么?
名字绕口,没记住。
她下意识看向顾阅忱。
顾阅忱道:“她说的应该是毒蛇研究所。工作人员提取毒液,用以研究抗毒血清,的确是能救人。”
何田田闻言,恍然大悟。
知道白乐乐是专门的“捕蛇人”,她揪到嗓子眼的小心脏这才稍稍回落。
再看白乐乐时,眼神都变了。
虽然早就听小白说他姐姐白乐乐在国外高就,但谁能想到是在毒蛇研究所啊!
还好自己明智,没跟她结什么梁子。
要不然她随手从袖子来甩出两条蛇来锁她的喉……想到那样的画面,何田田只觉得喉咙发紧。
不对啊,现在的问题的关键应该是,白乐乐拿着蛇是想干什么?
白乐乐显然是一眼看穿了何田田的疑惑,挑眉:“哎,田田,你可不能好心当驴肝肺,这玩意可不是我拿来的……”
何田田见她一个激动又把藏于后背的蛇甩了出来,头皮发麻,吓到直往顾阅忱怀里钻。
白乐乐瘪瘪嘴,把蛇怼到自己面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有这么可怕吗?
她严重怀何田田是在炫男朋友~
“蛇,是怎么回事?”
顾阅忱把何田田护在身后,不满的盯着白乐乐。
白乐乐:“……”
这个人……什么态度啊!
如果不是看在他长得帅,怕是早就跟他干一架了。
我好心帮你们,不识好人心。
可眼前人是顾阅忱,气场摆在那里,面对泰山压顶之势,她情绪根本翻腾不起浪花来。
“是她……”
白乐乐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她随手往身旁一指,这是才发现吕雪儿早就溜的无影无踪了。
“人呢?”
白乐乐暴躁了:“我泥煤!”
“她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溜了?算她走运!下次再见,脑壳给她敲碎!”
白乐乐生气,手上的劲儿不自知的就重了些,蛇吃疼,甩着尾巴挣扎。
这画面瞧的何田田都要窒息了。
白乐乐先找了家伙式,把蛇收纳起来丢进了自己的后备箱,这才拍着手重新来到了何田田和顾阅忱面前,把所见所闻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吕雪儿今儿攀附的金主不是别人,正是白乐乐出国前的男盆友。
白乐乐跟前任的种种,细说起来,足以写一部五百万字的狗血小说了,这里就不做赘述。
虽然各为前任,但两人的关系非常微妙。
吕雪儿又是一个天生善妒,占有欲极强的女人。看到白乐乐多看了身边的金主一眼,以为是那种见缝插针的妖艳贱货,自然出言不逊。
前任带着新欢迎面二来,本来就已经够尴尬的了。
还被对方的新欢出言挑衅……白乐乐的性子,哪里能忍的了这个?
原本是加针带刺的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变成了唇枪舌剑,残血乱飞。
前任明显是放不下白乐乐,呵斥了吕心月两句,强行把吕雪儿拖走。
吕雪儿也不是吃屈的主儿,等金主前去跟人敬酒搭讪,她得了空找到白乐乐,两人就是一通互撕。
白乐乐被偷袭,礼服直接被扯烂。
这才有了何田田刚入得会场,就被白乐乐薅去了房间求帮助的一幕。
吕雪儿觉得撕烂了白乐乐礼服,今儿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的,她肯定会知难而退,没脸再出来搅局。
没想到白乐乐不仅“高调复出”,而且杀气腾腾。
吕雪儿在何田田和周太太哪里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被丢了出来,已经有够丢人的了。
不想再跟白乐乐纠缠,就绕着道儿的准备闪躲。
她心里恨何田田远胜过白乐乐,就把来前准备好的东西从包包里掏了出来。趁四下无人,就用黑市上买了的设备开了何田田的车窗,准备把蛇丢进去。
正屏气凝神进行到一半,白乐乐一把揪上了她衣领。
吕雪儿手一抖,蛇贴着她手背刮过,差点没吓尿过去。
再之后,就有了两个人撕扯着头发,绕着车屁股转圈圈的一幕。
“所以说,这次你得亏遇到了我。”
说到最后,白乐乐神气的挑眉,大拇指点了点自己:“说吧,怎么谢我?火锅还是烧烤啊?”
何田田整个人还沉浸在白乐乐刚刚说过的那番话里,脊背一阵阵冒着冷汗。
吕雪儿竟然能用非常手段敲开她的车门,往里面丢毒蛇!
如果不是彪悍的白乐乐及时出现并制止,结果可能有两种:
其一,她看都不看,一皮鼓坐副驾驶上,被毒蛇一口掐中,当场毒发。
其二,开车上路,半道上毒蛇悄无声息爬上她手腕,大惊之下,她会错打方向盘。车子要么冲出高架桥,要么一头扎进滚滚江水里……
吕雪儿这明显是想让她死啊!
想到那个女人此前种种行径,再想想那张脸,何田田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
彼端。
一身冷汗的吕雪儿进了家门,第一时间冲了澡,试图冲掉满身的惊恐和晦气。
等她出来的时候,坐着轮椅的吕心月已经候在客厅了。
见到女儿回来,她开口就是一通臭骂,无需缘由,只为心情不好。
不过,自从梵立山回来,她这心情就从来没好过。
吕雪儿最初带耳塞才能入眠,后来就习以为常,干脆把她当空气,说什么都当听不见的。
“今晚怎么样?”
吕心月一个人枯燥的很,有心找女儿聊上一聊。
吕雪儿漫不经心敷衍:“好着呢。”
“能有好才怪。”吕心月嘲弄:“我还不了解你?”
“如果真有什么痛快事儿,你进门一准儿就吆喝开了,能跟现在似的沉得住气?我看你一进门就直奔浴室去了,十有八九是吃瘪了,没躲着哭呢吧?”
闻言,吕雪儿眉心拧出了疙瘩:“就一个何田田,能搞哭我?拜托,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跟你一样弱,好不好~”
“你是没看到今儿何田田在众人面前出那些洋相,她现在已经被剔出周家被名单了,再也不能跟周森扯上关系了!躲起来哭的人,是她才对!”
吕心月显然不信:“真的?”
吕雪儿强装从容:“骗你,我能捞到什么好处?”
吕心月:“那你这次多半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得了侥幸!我告诉你,以后离着何田田那个小贱人远一点,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吕雪儿不以为意,语气嘲弄:“哎吆,您还有怕的人呢?我还以为您天不怕地不怕呢!这爬了一趟山回来,胆儿都缩了。”
吕心月气到直咬牙:“你少在哪儿羞臊我!要不是为了你的前程,我至于去巴结何承贤?至于能招惹到何田田那个小骚蹄子?”
吕雪儿反唇相讥:“你是为了我,那我还是为了你呢!如果不是为了替你出这口恶气,我至于去招惹那条呛毛狗?”
吕心月:“你是不是傻?我真想找开核桃的架子把你剥壳夹碎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就算把何田田的腿打折,我能立马就站起来是怎么的?反倒是你……现在什么时候不知道吗?”
“马上就进组了,眼下这个女主的角色咱们求了小一年才能求来,付出了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千万别给我整出什么岔子来,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依着吕心月的脾气,这会儿怕是早就恨到一指头戳破吕雪儿天灵盖了。
吕雪儿被教训,不耐烦的泛着白眼:“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怎么尽快站起来吧!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那部剧已经时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我陪制作人大半年是玩了那么对的花样,难道是白玩的?我告诉你,就这剧的女一号,大罗神仙来了都抢不走我的……”
诶,就是这么自信!
可话音未落,吕雪儿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是经纪人打来的。
她连忙冲着正要开腔的吕心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飞快的调整好表情,满脸堆笑的接起了电话。
刚要开口寒暄,对方就跟吞了炸药包似的,隔着电话声音里都嗅到对方声音里窜着的火药味:“吕雪儿,你特么的到底在搞什么?!!”
吕雪儿被这气势给吼懵了,弱弱道:“芳姐……出什么事了?”
她严重怀疑对方喝高了。
芳姐:“你还有脸问?!你那边2g网络啊?还是山顶洞人没开化呢?!你看看网上爆出来的消息!”
消息?
什么消息?
吕雪儿手忙脚乱的去翻包包的另一款手机。
有消息爆出了她为拿资源对金主的舔狗聊天记录,以及各种轻佻又露骨的自拍视频。
消息一出,热度飞窜,直接霸占了热搜榜单。
吕雪儿做梦都想稳居热搜榜首,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上热搜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跟让她难堪的是,热度居高不是因为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而是因为那个制作人声名在外!
爆料者是制作人的正宫妻子,实锤度百分之百,基本直接就把她给锤死了。
但仔细一想,这事儿不对劲!
那个制作人的老婆是个懦弱的山野村妇,没什么心眼,也没什么能耐,就跟个半傻差不多。
那制作人在外头鬼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祸祸的女人不计其数。他老婆要爆早就爆了,为何偏偏唯独挑中了她?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作手脚陷害她!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