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猝不及防松手,一条胳膊探到后腰揽住许枕,另一只手捏住许枕的下巴往上抬,他微微压下头,带着汗湿气息的碎发刮到许枕细嫩的脸上,冲击力极大的帅脸越凑越近。
他终于触碰到那张肖想已久的浅粉色唇,和想象中一样甜,是浸满蜜糖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栗。
许枕傻愣愣看着面前贺然凌厉细致的眼型,呆了五秒,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察觉到贺然有下一步动作时,被吓得猛然伸手去推,一双剪秋水的眼委委屈屈谴责着贺然。
他没成功推开,但贺然主动松手放开了他。
贺然眯眼垂头看他,一字一顿:是这种喜欢,懂了吗?
许枕捂住嘴巴,很努力很努力地瞪他,想用眼神让贺然愧疚,让贺然给自己道歉。
但没能成功,贺然看起来丝毫没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若无其事地穿上衬衫,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扣子,只有许枕自己气得想跳脚。
贺然怎么能这样对自己,明明明明他们已经算朋友了呀,虽然他很生气贺然居然是他的情敌,他也不会这样对贺然!
许枕一股脑跑到更衣室门口,才敢大声对贺然宣布:我不请你吃饭了!你太过分了!
见贺然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许枕鼻头一酸,放出更狠的狠话:我也不给你当模特了!
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当模特,但这样一说说不定贺然会有一点点后悔欺负自己。
等许枕彻底离开,贺然沉下脸,用有些颤抖的手去口袋里掏出药瓶,粗暴地倒出好几片药,数也不数一股脑吃下。
他拧好药瓶,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再也忍不住狠狠将药瓶砸出去。
白色的药瓶咕噜噜滚了一圈,停留在阴暗布满灰尘的角落,格外刺眼。
*
贺然。周教授在实验室外招手。
放下手里的笔,贺然推开椅子走出去,跟在周教授身后来到无人的走廊。
最近怎么看你精神状态不好,是不是又失眠了?周教授愁眉苦脸地看他。
贺然不自觉摩挲着拇指和食指指尖,压抑着躁动的情绪回答:还好,只是赶课题经常熬夜。
可以让小同学们多帮帮你嘛。周教授打量着他的黑眼圈,试探道:上次你说的那只狐狸,决定养了吗?
不。贺然静静垂下眼睛,我决定不养了,我的病不适合养小动物,会害了他。
怎么会呢?周教授顿时有些着急,我问过医生,养一只动物对你这种情况很有益处。
可贺然一向主意正,此时只勾唇轻描淡写:我已经决定了。
周教授就不好再说话了,于是提起另一件事:我上次叮嘱你帮许枕补补课,你可要记得,说起来他跟你缘分也算深,他妈妈是你奶奶的得意门生,以前老师可偏心她了。
这话唤醒了周教授的回忆,又自顾自絮叨了两句:就是可惜,姝兰早早就走了
贺然目光微闪,点了点头:我会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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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严柏言遵守诺言,第二天就带许枕一起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在拉面店里,许枕上半身不安分地越过桌子,两条胳膊撑在大腿上,亮闪闪的眼一眨一眨的仰头问严柏言:你公司的项目忙完了吗?
严柏言顿了顿,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额间,将他推回去,收回指尖时又不自觉捻动那细腻的触感,热意直直涌动到心口。
老实点,小心烫。严柏言自然而然地替许枕涮好碗筷,似乎是两人不言而喻的默契。
许枕不老实,又拿脚尖去碰严柏言的小腿,格外兴奋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最近一直要留在学校嘛?
他偷偷拿尾音勾严柏言,费尽心机。
嗯。
严柏言抬眼看他一眼,这次却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纵容着他,放任他的脚在桌下一下一下猫儿似的轻轻蹭着自己,按捺着用大手直接抓住那细瘦脚腕的冲动,喉结上下微动。
面被服务员端上来,许枕瞬间老老实实正襟危坐,有点害羞地小声说:谢谢。
闻着空气里食物的香气,他暂且放下勾引严柏言的计划,打开旁边的小料盒子加辣,平时要搬空半个辣椒瓶的,今天偷偷看一眼严柏言,许枕矜持地加了一小勺。
眼尖地捕捉到严柏言碗里的葱花,许枕灵机一动,拐弯抹角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认识贺学长呢。
严柏言停下筷子,冷峻的眸子沉下来,整个人开始不自觉放冷气。
他对你好吗?严柏言问。
许枕一愣,这发展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让他昧着良心说贺然对自己不好实在是说不出来,只能含含糊糊地敷衍:还还好吧,他还是很喜欢欺负人的,也不知道关心人。
至于怎么欺负,许枕连昨天的画面都不想回忆了,反正他不会骗严柏言,贺然就是喜欢欺负他。
许枕将自己的筷子伸到严柏言碗里,弯起眼对他笑:我帮你挑葱花。
严柏言不喜欢吃葱花,他记得清清楚楚!
严柏言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里纠缠着复杂的情绪。
挑完了,许枕狡黠地笑,抬眼讨好严柏言:你看,我就不一样,我很会关心人。
他不止要严柏言知道自己的体贴,还要知道贺然的不体贴,这样严柏言才能更喜欢自己。
看着许枕小意的眼,严柏言的心不由自主软下来,眸子里融化出一池春水,轻轻地给许枕点头:嗯。
*
许枕还在为上次贺然欺负自己的事生气,他自觉在严柏言那里赢过贺然一筹,忍不住想找贺然嘚瑟。
但他好面子,不愿意主动拉下脸找贺然,只能眼巴巴等着贺然来哄自己。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周五晚上贺然突然给他发微信消息:明天早上九点,在宿舍楼下等我,给你补课。
哼,终于打算给自己道歉了吗?
许枕两只手紧紧抱着手机,嘴角翘得高高的,趴在床上两条腿上下晃来晃去,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快进到明天早上跟贺然见面。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要给贺然嘚瑟的,不止要在精神上胜利,外表也不能落后,于是火速下床敷了张面膜,又躲在卫生间用护手霜在自己的脖子、手腕脚踝全涂上厚厚一层,确保自己闻起来香香的。
他想,虽然自己不会打篮球,不会画画,不如贺然聪明,不如贺然有钱
许枕皱起眉,有点郁闷,怎么这么一比自己好像跟贺然差远了,不行不行,他要自信起来,不然严柏言怎么会更喜欢自己呢。
于是他又打开手机跟练了一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瑜伽,边练边想,这样的自己,总能比贺然多一项优点了吧
贺然就不会练瑜伽呢。
他想着是去跟情敌攀比,殊不知在别人眼中更像是兴高采烈地准备约会,眉眼间的期待都是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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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第二天早上许枕一反常态地七点多起床, 衣服都折腾地换过好几套,才挑了身白T恤和七分休闲裤,特意露出白生生的脚踝。
赶着八点五十分到楼底, 他远远看到贺然站在树荫下,穿了一身帅气的黑色, 十分张扬,正眯眼看着自己的方向。
贺然居然来得这么早。
许枕突然莫名紧张起来,他忍不住加快速度向贺然奔跑, 看贺然站直了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等跑到贺然面前时, 他额头和鼻尖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抿着矜持的笑意喊贺然:学长。
粉白的面庞活像刚发好的白面馒头, 向贺然尽情施展他娇憨的可爱。
他都放下面子主动喊了贺然,满心以为贺然就算不给自己道歉, 也会说两句好话。
可贺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垂眸看他一眼,连句应声都没有,神态恍惚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高高在上, 不把许枕放在眼里, 眸子盛满阴鸷和森然, 漫不经心地转身走在前面,说:走吧。
许枕在原地迷茫了一瞬,无措地捏紧手里的书包带子,觉得脸上蒸腾出的汗珠越来越沸,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热意。
贺然贺然怎么对他这么坏。
好一会儿,看贺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等自己的打算,黑发的后脑勺都显得那么无情冷酷,他想到周教授的殷切叮嘱, 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扁着嘴,闷闷地垂头不再说话。
一路跟着贺然来到旧校区的教职工楼,踏上陈旧的台阶,楼道里弥漫着经年积攒的灰尘味,停在三楼门前。
原来贺然说的补课真的只是补课,全程懒洋洋地给他讲题,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许枕坐在书桌前恨恨地奋笔疾书,把对贺然的怨气发到笔尖,想象自己在戳贺然的脸,想象贺然给自己道歉,说他再也不欺负自己,也不会不搭理自己了。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要付诸行动,不能梦里谈兵,他将写完的最后一道题推给坐在对面的贺然。
趁贺然垂眸检查时,他突然捧着课本贼兮兮站起来,悄悄迈步到贺然身边。
贺然懒懒看他一眼,又没搭理他。
许枕生气了,他伸手按住自己写完的题,不让贺然看,眉眼得意洋洋的,有恃无恐地问贺然:你看我今天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话里不自觉就带上一股子娇气。
贺然斜斜睨他一眼,看他像只活泼的小狐狸在祈求自己的关注,一点都不知惧怕,好像全身心都依托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只能强忍着不去回应。
他避开许枕热切的眸,低声敷衍:看不出来。
许枕不高兴地猛然把脸往下凑到他面前,以一副天真的姿态左右晃动着白嫩嫩的脸蛋,精致的锁骨在T恤下若隐若现,混合着奶茶味的鼻息毫不避讳喷洒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