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大多数案件都不是靠灵光一现,只能任劳任怨地慢慢调查。”我说。
苏菲浏览着刑满释放人员的名单,说:“凶手应该的年龄不太长大,能在游戏里自由进出别人的房间,他至少拥有十四级以上的开锁技能,粗略计算他玩这个游戏有半年了,所以他是半年前释放的服刑人员。”
顾凌补充道:“蓝昌本地人?”
苏菲摇头,“未必,如果是被他们四个欺负过的外地人,来蓝昌寻仇也是有可能的!等下,如果他是蓝昌人,他应该和这四人是朋友才对,我觉得他大概率不是本地人。”
“本地人也未必是朋友啊,你这个推论有点武断。”我提出异议。
江楠说:“这样慢慢查,倒不如直接问赵应龙,他又不像王秀才那样不肯说。”
我说:“我们先找找他们昨天提到名字的几人吧!”
四人一起努力,在名单里找到一个人,是曾经被孙融和李响欺负的新犯人,此人住在外地,直接去找显然不现实,我打电话给牢狱询问了一下。
挂断电话,我皱着眉说:“xxx现在在徐州,不好查呀!”
一阵失望的叹息,苏菲说:“还是通过游戏来找吧!”
“我真心不觉得你这个方法靠谱,我看还是中午叫赵应龙来吃饭,再仔细问一问,有没有和他结仇的人……他人呢?”
“和钱昌在附近的网吧打游戏!”
中午,赵应龙和钱昌被叫来,几人在附近的饭店点了几个菜,玩了一上午游戏,赵应龙很兴奋,喋喋不休地说游戏里的事情,“陶警官,我想了一个高招!我买了许多禁品,在备注里叫人帮我打听这件事,然后低价卖出去,禁品物美价廉,是城里的硬通货,现在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消息。”
“禁品?”我扬起眉毛。
“是游戏里面的事情啦,禁品其实就是一种buff药水。”顾凌解释。
“什么鬼游戏啊!”
苏菲问赵应龙:“咱们就双管齐下吧,两边一起查,你再好好想想,在牢狱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赵应龙和钱昌低声交谈着,说了好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大可能,赵应龙苦笑道:“我们又不是狱霸,就是在牢狱里欺负人,也就是小打小闹,怎么可能闹到要杀我们的地步。”
钱昌说:“会不会是‘吴京’?”
“你说他呀?他神经病啊,跑到蓝昌来搞我们?”
苏菲问谁是“吴京”,钱昌说:“之前李响在坐牢吧里发贴,说想找个对象,然后有个顶着战狼头像的人在下面骂他,说他是社会渣滓,别祸害别人,最好赶紧去死!李响气不过,把我们都叫去,跟那个人对喷,喷了几百栋楼。”
赵应龙抹着嘴笑,“后来骂得他孙子还不了嘴,我真鄙视这种瞧不起我们的人!”
钱昌说:“我觉得他有精神问题,我看了他的发贴记录,整天啥事不做,就到处骂我们坐过牢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真是让人恶心!”
“然后呢?”苏菲问。
“你说!”
“你说!”
两人相互推诿了一番,然后钱昌说:“骂归骂,不过我们事后越想越生气,我们刑满释放之后一直在积极地融入社会,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他凭什么要污辱我们!?李响懂一点黑客技术,查到了那小子的ip地址,于是……于是我们几个就组团上门,修理那孙子一顿!”
我有些吃惊,问钱昌:“你说的是,你们几个找到人家,然后把人家揍了一顿?”
钱昌有点回避道:“就是随便吓唬了一下,没怎么样。”
“那个人是做什么的?”我问。
钱昌看着赵应龙,赵应龙接着说:“好像是当过兵,刚退伍不久吧。”
钱昌不屑地说道:“当兵就跟坐牢差不多,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呵,你可真敢说!”苏菲笑笑,“这个人倒是符合条件,是被你们共同欺负过的人,下午带我们去见见他吧!”
我问:“钱昌,昨天你说你们工作的时候,有人匿名揭发你们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你知道李响和孙融以前打工的地方吗?我想查查看,这个暗中搞你们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认识的,我下午带你们去。”钱昌揉了揉眼睛。
“咋了你?眼睛不舒服?”我问。
“不是,我突然有点感动,我们四个自打从牢狱出来,到处都不把我们当人看,记得我刚开始去租房子的时候,一开始谈得好好的,合同也签了,上面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过了一天我去交房租,房东.突然叫我走,房东是个女的,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身份。”
“在屋里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说:‘快走!你快走!我不会租给你这种人的!’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唉,明明我们想做好人的,可这个社会却连做人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你们这么关心我们,替我们声张正义,我心里就……”
“好啦!这么肉麻!”赵应龙说,“吃菜吃菜!”然后自己也揉了两下眼窝。
吃完饭,几人兵分两路,苏菲、顾凌和赵应龙去找那个网络喷子,我、江楠带着孙融去查暗中揭发他们的人。
坐车来到一条小巷子,赵应龙转来转去,苏菲说:“你是不是不记得路了?”
“好像就这一片吧!时间有点久,我印象不深,我问问啊!”赵应龙询问一个大爷,这附近有没有一个部队复员回来的,大爷摇头说没有。
苏菲很奇怪,心想赵应龙不是找错了地方吧!
一条巷子转了三遍,赵应龙停在一扇窗户前,说:“好像是这个房子,我记得那个窗帘的颜色。”
“这次靠谱吗?”苏菲问。
“应该没错……”赵应龙不自信地回答。
顾凌说:“那个贴子还在么?待会方便对证。”
“不在了,我们骂得太凶,被吧务给删了……我记得那人的id叫‘狼行千里’。”
三人来到这间平房前敲门,半晌一个穿跨栏背心的男人出来,怔怔地看着来者,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