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哈利说,休息室里暖和的要命,热巧克力,派,各种游戏跟我们回去吧,赫敏等着呢。
这回罗恩真的犹疑了。他已经等了雪貂三个小时,是时候相信对方不会来了。走吧。他将巧克力握在手里,站起身来。朋友们站在他左右,他们聊起在刚才的游戏里对方是如何出糗,惹得罗恩大笑,一切都很好,真的,新生活开始了。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这又是谁拿来的?西莫问,休息室里的人知道我们给你带饮料了。
罗恩端起窗台上的咖啡,它还是滚烫的。男孩子们突然都不说话了,罗恩也是。过了很久他听见哈利叹了口气:我猜你不打算走了,是吧?
朋友们像魔法一样出现,又像魔法那样消失了。罗恩喝了一口咖啡,是他喜欢的,对方说过这种甜度的咖啡很可笑。
我知道你在。他大声说,感到胃被一双暖烘烘的手抚摸。出来吧,拜托了,我不想再等了。
有人从暗处走出来。金色的头发,灰色眼睛,风雅服装店的名贵衬衫,除了因紧张而抿起的嘴唇,对方和平日里的混蛋样子没多少分别。傲慢的,被严格管教的,富有的,虚张声势的他应该怪自己反应迟钝吗?
罗恩咳了一声,将手插进口袋里。头一次,在面对马尔福时他感到不自在,而不是愤怒。他祈祷对方没发现他发热的耳朵。
你为什么不上来?他问道,看到是我你很失望吗?
如果我很失望,早在你抱迪戈里之前就会走了鼬鼠。
对方灰色的眼睛望向他,情绪比墨水字迹要更深的流淌进罗恩心里。今夜的星空纯净得不沾染分毫过去,在这片崭新里,他抓住了某种长久以来被掩盖的东西,发觉在争锋相对的五年中,他们还从没有认真注视过彼此。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待了那么久。
对方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我待了很久,真的很久。他重复,好像这句话还有另外的涵义,只是后来我去拿咖啡了。
谢谢你的咖啡。罗恩抬了抬手示意,你没给自己也拿一杯吗?
我忘了。
好吧,罗恩歪着头,那你要喝点巧克力吗?
这一次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抓住他的手腕,就像上次一样,触感火热,微微冒着汗。
然后他将他扯进怀里,闭上眼吻了他。
12
在圣诞舞会过去一周之后,罗恩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参观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他靠在德拉科肩膀上,督促他给自己检查作业,嘿,有一个魔药学优秀的男朋友是不是很棒?
对面的潘西翻了个呵,男人的白眼,她新剪的短发散发出好闻的水仙花香。帕金森并不是狗脸女,现在的罗恩敢承认女孩长得还算漂亮。
终于摆脱掉一个魔药白痴是不是很爽?她歪倒在旁边的棕发女巫身上,一把扯掉她手边正在检查的作业本,好啦,我们的救世主男孩也该学着长大了。赫敏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她喂了一块蛋糕。
感谢我吧。黑发女孩凑到她耳边说。在赫敏疑惑的目光中,她注视着对面依偎在一起拌嘴的身影,你不会以为这是巧合吧?德拉科喜欢那家伙可够久了。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噢,拜托,潘西忍不住揉了揉女友乱糟糟的小脑袋,霍格沃茨里能把保密咒施得那么完美的巫师,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德罗】噩梦
周遭很久没有这样的安静。黑暗像一场龙卷风席卷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包括德拉科的。在过去的几年里,他这双耳朵听过太多声音,霍格沃茨里学生的喧闹、父亲的教诲、黑魔王的命令,每一声都在这时候反噬回来,混杂在猛烈的心跳声中。
哈利波特死了,死在黑魔王的魔杖下。德拉科身处食死徒的阵营,和他的父母站在一起。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看见哈利波特额头上的闪电疤痕,它泛起一道阴狠的绿光,随即消失不见。男孩失去了母亲用生命换来的魔力,他不是被选择的救世主、不是神奇男孩,他原来什么也不是。
德拉科抬起头。在一瞬间的定格中,他看见对面所有的正义巫师脸上的悲怆。哈利波特碾碎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更是那些人心头最后一抹光。预言球曾经告诉他们,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打败伏地魔,那就是哈利波特。所以他们没有放弃,即使在邓布利多死后,胜利女神逐渐染上黑暗的颜色,也掏出他们的魔杖,战斗到最后一刻。
一声尖锐的鸦鸣戳破寂静。他的心跳声和那些过去的声音消失在人群的欢呼中,德拉科张开嘴,有些茫然地环视周围,好像到这时才想起自己属于哪一个阵营。
求你,德拉科,不要去当食死徒。那个还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时至今日,他仍能感觉到对方落在他耳廓的热气,只是很快又被冰冷的空气驱散。他的嘴在笑,在亲吻,他的手臂高扬着拥抱身边的人。可他的灵魂却深深跪下去,跪在对面那群人的眼泪和嘶吼里,仿佛这辈子都无法拔出自己。
在胜利的一周后,整个巫师世界都从预言家日报上听闻黑魔王将对凤凰社的几个年轻成员处以死刑的消息。之所以说年轻,是因为年长的一批大多已为最后一战献出生命,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也在食死徒狂欢的盛宴上被折磨致死。伟大的战争需要伟大的祭祀品,而黑魔王将最好的祭祀品留到了最后,他要让全世界目睹,追随波特的年轻生命将如何陨落。
赫敏格兰杰与罗恩韦斯莱的受刑时间被安排在最后一天,根据审判,他们将在精心控制的钻心咒语下缓慢的死去。德拉科躺在铺满丝绸的床上,可梦境却一次次将他拖进阿兹卡班拖到红发男孩身边。他在梦中想象过那双眼睛的样子,不确定它们是否还是渗透着海水的蓝色。男孩已经很高很瘦了,然而囚禁是否仍在吸走他的血肉?他已经失去所有快乐的记忆了吗?那里面是否包括
噩梦总有醒来的时候。汗水会将他的眼皮和枕头浸湿,他会拼命喘气,用手捂住心脏,感到母亲的摇篮曲也拯救不了的恐惧。生命正从他体内流逝,悲伤在这种巨大的恐惧面前只是顽强的蛆虫,它原本是惯于啮咬的,然而当肉体腐烂到一定程度,疼痛也就无从说起。
求你,德拉科,不要去当食死徒。你会害了你自己的,求你。
他的生命在离开他的瞬间已然腐坏。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惜的,亲爱的,你看。这双手曾经修好过消失柜,这双眼曾经目睹邓布利多与哈利波特的死亡,这张嘴曾在这一切发生时纵声大笑。所以,亲爱的,这真的没什么可惜的。
德拉科,你在干什么?
匕首无声地跌落在地毯上。我在阅读,妈妈。他愉悦地朝门外说。置于膝上的手掌握紧再舒展开,重复几次,让更多血液涌出来,然后开始阅读。红色的液体打湿了柔白的纸张,轻柔地覆上去,好像抚摸到那人灿烂的头发。
在第十一道伤痕愈合前,他被指派去阿兹卡班监督一项任务,销毁食死徒曾被囚禁的资料。那是他加入食死徒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罗恩韦斯莱。
他背对他躺在单独的囚室里,蜷缩着。红发被灰尘染成一种晦暗的橘色。单薄的衣料上顶出一个个小的、脊椎的节。现在是冬天,摄魂怪使阿兹卡班又比别处更冷,然而男孩并没有发抖,他一动不动。
这是被允许的吗?他的骨头生疼。如果他在行刑前死了,你们谁能负责?
囚室被打开了,摄魂怪们接二连三地离去,无言地表示对他的服从。如今他的家族俨然是威严的象征,正如从小他一直渴望的那样。
他走进囚室,缓慢地跪在男孩面前。
也许是感觉到气温的回升,男孩的身体颤了颤。德拉科手腕上的伤痕隐隐作痛,他的手离男孩只有几英寸。几英寸之外是天堂,亦是地狱。是风雪中垂死者捡到的一根木柴,远不够他取暖的,可这根木柴却燃起了他内心回光返照的热。眼泪和血液在体内冒着气泡,所有能够证明他生命的东西短暂地苏醒,他握住了男孩的手,将他翻转过来。当他尝试把他抱上膝头的时候,他惊讶他变得如此之轻,好像他生命中从未拥抱过这么轻盈的东西,原先丰实的血肉、骨骼融化成一团羽毛,温柔地贴着他。
他吻他干涸的嘴唇,紧闭的眼睛和额头,将头埋进他颈侧。恍惚间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可能闻见肥皂的清香味,从陈旧的衬衫衣领下渗透出来。肥皂和衬衫都是死物,是他怀里的人赋予了它们绝望的内涵。罗恩韦斯莱能够毁掉的东西太多了,他永恒地改变了他的生活,通过彻底掏空一些字眼的意义,比如爱情。这种毒会继续蔓延下去,蔓延至婚礼、家庭,蔓延至香槟、摇篮曲。
他点燃魔杖为彼此取暖,同时将他抱得更紧一些。他上一次这样抱他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或许根本没有。他们的争吵从一年级开始,纠缠从五年级开始。在级长盥洗室的第一次擦枪走火就是愤怒与挑衅的产物,直到他们在有求必应室分享唾液和身体,也总是争抢着、抱怨着分头离去,小心避开那些多余的步骤。他们都有太高的自尊,发誓在对方越界前绝不犯错。游戏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延续,直到罗恩韦斯莱触碰德拉科最深的底线。
求你,德拉科,不要去当食死徒。你会害了你自己的,求你。
你什么都不懂。
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懂。
男孩的胸膛有了明显的起伏,他下意识地往热源靠去,德拉科整理着他的红发,使它现出本来的颜色。有那么一刻他希望男孩在今天死去,他可以清洗他的头发和身体,愈合他身上的伤口,并在死前温暖他的嘴唇。可他甚至连这样的权力都没有。
我爱你。他说,我爱你。
他早已越界。他曾在男孩飘来的目光中微笑;亲吻男孩发红的耳垂;在高潮时呼喊他的名字,却以为只要不说出那三个词,就没有输掉这场愚蠢的比赛。
凤凰社核心成员罗恩韦斯莱于1997年10月被处以钻心咒刑,死时年仅17岁。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高级治疗师德拉科马尔福于2007年10月于家中自杀,死时年仅27岁。
求你,德拉科,不要去当食死徒。你会害了你自己的,求你。
好。
☆、Chapter97 Sherry Dream(2)
德拉科认为自己在做一个梦。
浑身玫瑰气味的男孩贴在他身上,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休息室的长沙发不够两个少年并排躺着,所幸他们也不需要。德拉科小心地压制住罗恩的身体,亲吻他发烫的面颊。对方的呼吸与他相同频率,雪莉酒的气味在胸口的起伏间蔓延,这混乱的甜蜜是他渡给他的。在领悟这里并不是记忆空间之后,他心中的温柔便满涨开来,克制了纯粹性欲的冲动。【这是真实的,】他对自己说,【他知道那是你而他没有拒绝。】
他很细致地吻他,在颈侧与胸口留下眷恋的痕迹。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男孩将他的调情悉数接收。他将头埋在德拉科的左肩,红发与金色的睫毛在皮肤上颤动时泛起一点痒。在德拉科低下身玩弄他的乳头时,他难耐地扭动身体,凭着本能寻找到释放薄荷信息素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抚弄,让德拉科没有克制住呻吟,看上去更像发情的那一个。他的声音刺激了男孩,他抓住他的肩膀往上拎,使德拉科重重跌在他身上。在一声满意的喟叹之后,热烫的唇瓣堵住了德拉科的嘴。
即使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罗恩也非常明白该如何接吻,好像发情期的动物只剩下唯一的本能。舌尖激烈的起舞将德拉科的思想与身体搅成酒液上的泡沫,绵软、细腻,可以揉捏成任意形状。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搂紧对方的腰,将欲望挤进男孩双腿之间。两人被魁地奇锻炼出的肌肉隔着汗液相互摩擦,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情色。
德拉科花了不少时间才从罗恩身上离开,脱掉自己的裤子,好像男孩喷出的精液把他黏住了。在他侧让出沙发上的一些空间后,红发男孩依然闭着眼睛,很快将自己的裤子褪到脚踝,因发情而格外敏感的性器再一次起立,这让德拉科的下身又灼热了几分。他帮助罗恩翻过身子,克制着不去抚摸对方腰侧的吻痕和两条结实的长腿,避免自己还没插入就射出来。罗恩浑身都透着不健康的粉色,即使身体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眼睫也始终疲惫地低垂着,好像在发高烧这是抑制剂的副作用。德拉科不敢去想在他们分开之后罗恩试过多大剂量的抑制剂,与此同时心里却泛起病态的甜蜜。他将手指伸进温暖湿润的后穴,发情状态下的扩张总是比平常容易,他很快伸进第二根和第三根。罗恩把脸埋进靠垫里,腰身被德拉科控制,自然而然形成跪趴的姿势,他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发软,浑圆的屁股努力朝后方耸动,几乎是坐在那三根在他体内作乱的手指上。
德拉科快要被眼前的画面杀死。在稀薄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罗恩这副样子,也许在他摔碎的那部分记忆里他享受过,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第一次。他以最快的速度褪下内裤,阴茎抵在正情不自禁收缩的穴口,一点点撑开它,直到彻彻底底操入。他一边挺动一边玩弄身下挺翘的臀部,将它揉捏出红痕,扶住男孩的腰以便操得更深。罗恩不再将嘴唇捂在靠垫里,一叠破碎的呻吟挑逗着他的听觉。他庆幸自己提前施了隔绝咒,没有人会被这淫荡的声音吸引过来。
罗恩韦斯莱只能依靠他。
他凑上前去,在被舔舐得晶亮的后颈处轻轻啮咬,如同兽类宣誓自己的主权。溺水般的喘息涌来,玫瑰的香味在刹那间喷薄而出,浓郁得令德拉科红了眼睛。身下的人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德拉科知晓他的意图,【不行,亲爱的,】他吻了吻他的耳垂,抽下颈间的领带捆住他的双手,红发男孩蹙起眉头,似乎并不明白眼下的情况,直到德拉科用手掐住他性器的根部,他才被刺激得叫起来。【你不能射太多次哈】他喘息着,嘴唇贴在男孩的侧脸,【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