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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然后就伸手粗鲁地按在男人领口,拽着人的衣领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拉

    毫无防备靠近的脸,直到额头抵着额头,盛宴清嘴角含着微微笑意,任人为所欲为,两支香烟的烟尾就顺势结合在一起,戚慕狠狠吸了两口,火光燃过,片刻就把他那一根也点着了。

    盛宴清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红艳水润的唇瓣衔着烟嘴微微掀动的模样,又纯又浪荡,盛宴清瞬间觉得他不止是心痒,他喉咙也痒了。

    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

    然而戚慕点着烟就把男人推开了,一副用完就扔放荡不羁的架势,微微偏头,吐出一口烟雾,在朦胧不清的暗色流光里,笑得张扬肆意,艳光四射,谢了,哥们!

    这小王八蛋!

    盛宴清恨恨的站起身转到戚慕面前,弯下腰微微压低,越靠越近。

    戚慕直觉得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压迫气势逼近,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就支着脑袋尽量往后靠,男人没如他意,如法炮制伸手拽住他衣领把他拉近了些。

    动作比他粗鲁迅猛多了,戚慕脑子反应有点迟钝,这一下惊得睁大眼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冷沉的脸,心说,这人要干什么?

    男人压抑暗哑的嗓音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冷意排山倒海,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什么钱?难道是在说片酬?

    戚慕就说,这个不好说,估计给不了你多少就一过气老演员,还想要高价?自己身价多少心里没点数啊?戚慕忍不住都想翻白眼了。

    盛宴清自然看到了对方这一副嫌弃他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他装斯文太久,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当即就收了抓人衣领的手,想按住人后脑勺

    结果戚慕脑子昏昏沉沉,被人抓着衣领往上提了点,他就卸了全身力气,全靠那只手的拉力才支棱着他半站着,所以当男人的手骤然松开时,戚慕身子一沉,脑袋就直直往后仰倒,盛宴清及时伸手却没抓住,戚慕整个人咚一声摔在花坛上,后脑勺磕在花坛石壁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戚慕第二天醒来,是在季子羡家里,不仅太阳穴突突的疼,就连后脑勺也疼得厉害,他刚醒就龇牙咧嘴,连连我草

    他这是干了什么?

    撒酒疯跟人干了一架?

    戚慕摇摇脑袋,这次真喝大发了,断片了,记忆中好像他不知死活骂了顾太子一句还摔了手机,之后的事就没啥映像了

    真特么喝酒误事!

    直到季子羡开门进来,他还觉得不可思议,多少年没喝成这样了,一朝放肆就惹了麻烦,顾太子那里

    真是要命!

    季子羡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看见他难受的揉太阳穴,心疼的拂去他的手帮他,戚慕觉得舒服,就闭着眼享受了。

    季子羡叹了口气,阿慕,你啊

    戚幕从他话里听出了无奈和某种难言之隐,瞬间惊恐,睁开眼,我咋了?昨天晚上,我是违法乱纪了还是调戏良家妇女了?

    季子羡眼里带着笑意,你还知道怕啊?那种场合也能醉成那样。

    戚幕就急了,也不让人帮他揉太阳穴了,就让季子羡事无巨细好好说说昨晚的事,季子羡就捡着一些重要的事一一说了,到摔手机那里刻意模糊了两句说他没跟人讲两句话就嫌烦把手机扔了。

    这事戚幕有映像,就问,后来呢?

    后来,你就说去后花园吹吹风醒酒,还不让我们跟着,再后来等我们找到你时,你就坐在地上睡着了,只不过季子羡话里有迟疑,戚幕催促让他继续说,季子羡说,只不过你身上不知是谁给你盖了一件西装外套。

    季子羡说完就从旁边衣帽间拿出一件黑色西装给戚幕看。

    戚幕走过去看了几眼,又上手摸了摸,看样子是个有钱的,质感很好,像是高级定制款,大概是谁看见他睡在外面,见他可怜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吧。

    就没多想,反而还有点庆幸,玩笑着说,幸亏遇到的是个哥们,若是一姑娘在那,被我这醉鬼唐突了就坏菜了。

    季子羡却有点不放心,他们过去的时候没看见戚慕旁边有人,就怕戚慕睡过去之前还跟人发生了点什么事,就说,我们要不要找找这件西装的主人,把衣服还了?顺便表示一下感谢。

    戚幕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就摆摆手,顺其自然吧,人家也不是在乎这件衣服的那种阶层。

    戚幕起身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妥当,才想起来摸手机,一看桌子上放了两个,一个是他昨晚摔裂屏关机了的,一个是季子羡准备的新的,戚幕就把旧手机的卡换到新手机上,看了看未接通话,顾太子后来是打了两个电话给他,但见没人接就没再打了,对方跟乔二不一样,不是那种会干连环电话事的性子。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陌生来电,一连打了两次,戚幕以为是什么广告骚扰电话,随手就把通话记录删了。

    这之后戚慕才给戚夫人去了电话,说明了昨晚夜不归宿的原因,戚夫人对他管教并不严,闻言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说,原来就喝多了睡在朋友家而已?我还以为你跟人小姑娘去约会去了,害我白高兴一场,崽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给为娘领回来一媳妇啊?

    不是妈说你,也不是非让你就跟谁立马结婚生娃,你好歹也试着谈谈啊?不合适就多谈几个,行吗?

    这是要让他当渣男啊?

    好好好,知道了,赶明儿就给你领一个回去,我挂了啊。

    戚慕听着头疼,赶紧糊弄过去挂了电话。想到顾太子的事,心烦,决定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暂时不管了,就跟季子羡匆匆吃了早餐才往家赶,因为想起来交稿的时间到了,戚慕走得都有点急。

    回到家,赶紧摸进了书房,桌子上一堆手稿文件纸,乱成一堆,还有新的书稿策划和随手画的世界背景图,新稿废稿躺一地,整的跟失窃案发现场似的,戚慕一看这场面就有点糟心,他这屋戚夫人打扫很少进,怕给他稿件弄乱了他找不到,以前觉得戚夫人在这一点上很好,给了他足够的隐私,现在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点别的想法,要是能有个懂他的人平常的时候能给他收拾整理一下

    戚慕想着就摇头失笑,心说,他这是被王编剧那二货给忽悠的脑子进了水吧。

    脱了外套,戚幕蹲下去把稿纸捡起来摞成一堆,放在书桌上想着以后再整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稿子给交了,就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动,大约十点的时候,戚慕放在桌子上的新手机嗡嗡嗡震动个不停。

    他下意识就觉得会是顾太子,昨晚那事不是还没解决呢吗,手上动作一停,颇为烦躁地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拿起手机,却看到来电显示是赵临的名字。

    迟疑了一下,他才接通,心想大概是想跟他说关于顾太子的事,然而电话里赵临却是只字未提顾浔亦的名字,只问他最近有没有空,忙什么呢,能不能抽空过去给他帮个小忙,说是他最近从一收藏家手里买了几件国外大师的小说手稿和画件,他对这方面懂得不多,就想找戚慕过去给他看看真伪。

    电话里说得情真意切,挺像那么回事的,赵临这个人给戚慕的感觉跟那些公子哥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他观察甚微,注重细节,跟他们一块出去玩的时候,戚慕曾多次承蒙他照顾,所以他就没有推辞,答应了下来,哪怕他猜到这一趟过去多半是为了顾太子。他也马不停蹄交好稿,驱车去了暖玉轩。

    推开包厢的门,一个乌烟瘴气,群魔乱舞,暧昧淫,乱的画卷就在他眼前冲击脑门似的扎进眼里,一群男男女女喝酒抽烟,搂搂抱抱,有些姑娘衣服都被扯的不能蔽体了,还能娇笑着往男人怀里塞,戚慕面上不显,胃里有点堵,这场面以前跟顾太子一块玩也不是没见过,单单今天他就有点无法接受,大概是醉酒后遗症吧。

    赵临看见戚慕过来了,立刻就端着一杯酒,穿过这群扭动的躯体迎到他面前,包厢里暗色彩光在这群人身上各个角度涮来涮去的,音乐声高到刺耳,戚幕越看越难受,赵临见他神色不对,赶紧凑到他耳边解释,浔亦他今天心情不好,就找了一些朋友陪他一块玩玩,你要是不喜欢咱就去别的包间成吗?

    戚慕摇头,没事。

    说完走过去坐在了沙发的一角,旁边有人立刻狗腿的给他递上一杯酒,戚慕接了,第一次连客套话都懒得说。怎么说呢?这群人对他的恭敬和客气说白了都是因为他戴着顾太子朋友的帽子罢了,没这帽子他在这些人眼里屁都不是!

    上次去赛车场玩车,就有人背着顾太子的面议论他来着,那会儿他们两人去的晚,到的时候赵临正和几个人围一桌上打牌,白书瑞跟一帮小模特玩游戏,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的人,起哄声音大的能把房顶给掀了,顾太子一露面就有人拉着他要下去比一场,之后赵临和白书瑞也凑热闹下场了。

    戚慕被人安排在看台最佳位置观看比赛,就见顾太子玩车也是浪出天际,野得不要命,戚幕只是看着就觉得自个儿那心跟玩蹦极似的刺激,高高抛起来,狠狠摔下去,反反复复,就怕眼一眨,哪辆车就哄一声烧起来,给来个美妙绝伦的烟火表演

    最后干脆就不看了,离开看台找一间休息室待着等。

    这赛车场也是一座销金窟,比上次来建设的更加完善了,吃喝玩乐的娱乐项目更是多了不少,这地方还是会员制,一般人进不来,这不天气冷,很多公子哥都愿意来这种魔窟里玩,暖和还热闹。

    戚幕躺靠在沙发上盖了一条毛毯正闭目养神呢,就听见门口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哎?你说顾太子那带来的是什么人啊?我怎么没听说圈子里有姓戚的人家。

    什么啊?你还真当那是谁家大的少爷呢?就是人顾太子带来玩的伴儿,一个玩意而已。

    哈哈,我就说嘛,那我说他是少爷其实也不能说错啊,此少爷非彼少爷

    声音在两人转进来看见闭着眼睛假寐的戚幕时瞬间卡住。

    戚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俩人正是他和顾太子刚进门就迎上来问候的人群里的其中两个,一个瘦弱的跟个小鸡仔似的,眼底乌青,一副纵欲过度或是吸那啥玩意后被蚕食得不轻的状态,另一个倒是不矮,就是人太胖,像座山一样,走起路来身上肥肉一抖一抖的,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会没和顾太子待一块,而是自己跑这休息来了,背后议论人恰好被当事人撞见,所以脸上都一阵白一阵红的。

    这俩人戚慕之前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对他好奇没什么,就是议论人的话太卑劣,戚慕冷眼瞅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就打算起身向外走。

    后面小鸡仔冷汗都下来了,赶紧绕到戚慕前面,拦住他去路,声音都发颤,说,那个,我们刚刚不是说您哈,您别听差了,再跟顾少说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戚慕嫌弃的掀了一下眼皮,这姿态落在旁边胖子眼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带着些傲慢劲鄙视他俩呢,这还了得?不过就是一被人玩弄的玩意!有什么资格嘲弄他们?当下怒气盖过恐惧,出口就是一句,就一卖屁、股的,你特么得意什么?不就是顾少随意玩弄的玩意,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知道爷是谁吗?敢给爷甩脸子,等哪天顾少玩腻了,小心我找人轮了你,吗的,一个女表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冲上的人一脚踹倒在地,顾太子一声怒吼,我m!

    胖子倒下去的时候恰好撞上了戚幕旁边的桌子,一声嚎叫,桌子上的茶水点心都被扑的飞起,茶水溅了戚幕一头一脸,旁边赵临看见赶紧从旁边拿来毛巾给他擦。

    戚慕把毛巾盖头上眉目冷森森的,懒得理会旁边地上正在进行的单方面殴打,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甚至是赵临喊他也没搭理。

    他出去了,自然是没看到后面发生的事,顾浔亦将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揍,有人进来看见了赶紧叫了几个人守住出口别再放人进来,还有人见顾太子这次是下了死手,就偷摸着叫人喊医生候着,怕闹出人命。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看着顾太子骑人身上揍人,很快鲜血都流了一地,旁边小鸡仔吓得魂都飞了,被白书瑞踢了一脚就摊地上不敢动了。

    赵临看着底下人被揍的都快没人样了,就上前拉了顾浔亦一把,行了,你再打下去,他人就没了,为了这种人搭上你自己吗?

    顾浔亦捏得死紧的拳头顿在了半空中,微微颤抖着,指骨上沾上血迹,淅淅沥沥往下滴,整个人像极了失去了理智的凶兽,紧紧咬着牙龈,带着被人侵犯了领地的滔天怒火,杀气腾腾的只想置人于死地。

    但是因为这种人再把自己搭进去当然不值得,顾浔亦甩甩手腕,再抬眸,眉目阴沉如冰刀,非常用力的,一一剐过在场的所有人,含着死亡气息的警告嗓音缓缓吐出,铺天盖地的压迫气势,我顾浔亦今天在这跟各位说一声,那个人是我的朋友,谁要是敢不知死活找他麻烦,我顾浔亦就敢跟谁玩命!!

    顾太子这人是出了名的不要命,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不要命,钱势还大过天的,谁能不怕?谁敢不怕?

    在场的人心惊胆战的把顾太子这句话跟领旨谢恩一样心肝颤地领旨,再把圣旨放在心窝窝上,奉为金科玉律。

    顾浔亦说完又低头看了一眼被揍得血糊一脸五官都看不清了的猪头,低沉沉地又骂了一句,我都不舍得说一句,你特么竟敢那么说他?m!

    说完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矜贵优雅高高在上的冷然姿态,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被折腾乱的袖口,眉目间满是那股桀骜不驯张扬邪逆的浪荡劲,语气森然地对躺在池边的人说,你千万得看好了,你将是怎么为你那些话付出代价的。

    说话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让在场的人听的心惊胆寒,浑身汗毛瞬间就扬起来了。

    自此,凡是顾太子领着戚慕玩的场合,再没有人敢明里暗里说人一句不是。

    戚慕没察觉出不对,只觉得这些人后来对他的态度隐隐约约有了变化,要么敬而远之,看戚慕跟什么致命病菌体一样,沾上即死,不敢靠近,要么把他当祖宗一样抬着捧着舔着脸伺候,戚慕一直都不觉得自己能跟这些人为伍,就没怎么在意这些,那之后跟顾太子出来玩都尽量避开这些人。

    所以这次再看见这种场合多少有点不适应了,以往戚慕一来都是坐在顾太子旁边的位置,今天顾太子旁边空着,人却默不作声走到一角落里去坐着,从始至终都没看顾太子一眼,有些人精察觉出不对劲,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一眼离远了一点,特别是挡在两人中间的几个人,跟被电击了似的,浑身一个冷颤,就站起来假装去跳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