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雄不知为何,但听他的话音,就知道事情紧急,再一想上次见面时,他随手一刀,就把大理石桌面扎出了孔洞,还说跟了他,经常要碰到九死一生的局面,难道眼前就是?
沈雄不再迟疑,连连点头:“没问题,我肯定准时送过来,还有别的事吗雄哥?”
陈雄想了想,没什么别的事,挥手让他离开,忽又想起一件事,搓了个口哨,把他叫回来嘱咐道:“不要山寨货,要德产的好货,去吧。”
沈雄无语,德产的好贵的呀,可是此时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他立刻转身回去了。
看着这小子消失在走廊尽头,陈雄才把牛排和酒拿进来,关上了保险柜的门,然后哼着小曲儿回房了。
第二天夜里。
陈雄只小睡了两个小时,就起床了,穿好衣服,又回到床上,等着四点钟到来,他没有手机,刚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估计是被幽月拿走了,他也没见幽月用过,估计是藏起来了,要么就是扔出去了,不在屋里,总之,他们两人这两个月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连看个表都很麻烦,幸好屋里有挂钟,他接着清淡的月光,对着指针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时,已经是三点五十分了。
他腾地坐起来,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门边就是另一间卧室,里面睡的是幽月,他几乎脚不沾地的闪过门边,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说实话,即便是大喇喇的走过去,让幽月完全知道了,也没什么,他完全有把握制住幽月,可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别让她知道吧!
走到门边,摘下油画,悄悄打开保险柜门的锁头,正好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窝在走廊里,正对着方孔,不是沈雄是谁?
沈雄早就来了,在这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一直不见有动静,差点睡着,猛地看到方孔打开,吓了一跳,看清是雄哥后,才走过去把电钻递给他,等着他吩咐。
陈雄轻声道:“你还想不想跟我走?”
“当然想。”
“到楼下等我,我逃出去就带你走。”
沈雄心中一喜,摇头道:“我在这等你。”
“傻瓜,你旁边的门上,有四块炸弹,在这等着,一会儿给炸成灰了,快走!”
听到陈雄的话,沈雄头皮一麻,没想到刚跟了他,就是这么宏大的场面,心里既紧张又激动,重重地点了下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走廊。
陈雄估算着时间,约莫一刻钟后,感觉那小子应该彻底离开了,才把保险柜的门锁上,在黑咕隆咚的房里,低头查看了一下电钻,然后走到门边,深吸了口气,准备开工。
他的计划很简单,门上有一块方形钢板,没有焊住,而是用螺丝固定住了,里面就是双层防盗门的内层,内层中夹藏的就是四枚c4,只要把门上的大钢板钻下来,然后剪掉其中三块炸弹的引线,留下一块,彻底引爆,就能把门炸出个洞来,自己就能逃出去了。
为了避免弄出大声响,他在门上垫了个毯子,然后用被子捂住钻头,开始钻门上的钢板,因为里面有炸弹,他的动作很轻微,发力很巧妙,另外,他也不想惊扰了幽月,这时候是凌晨四点多,一个人睡的最熟的时候,稍微有点声响,一般不会惊醒。
钻了大约五分钟,钢板一角松动了,陈雄挪到另一面,钻对角线附近的钢板固定层,这么忙活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把全部的钢板固定螺丝卸了下来,轻轻揭下钢板,放在地上,然后掏出手电和剪刀,用嘴噙着手电,照向夹层中的c4,四块c4呈正方形排列,他虽然不是拆弹专家,不过c4实在太常见了,这玩意还应付的来,不一会儿就把其中三块的引线,全部剪掉了,然后轻轻地托住炸弹,正要转身放到地上,忽听后面有人问道:“你干嘛呢?”
陈雄手一抖,差点把炸弹扔出去,稳住手后,用手电照了过去,其实不用照他也知道,说话的人是幽月,屋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别人吗?
幽月没有开灯,就这么瞅着黑暗中的陈雄,问过那一句后,久久不语,陈雄也不说话,此刻陈雄在做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你真的要走?”幽月问道,声音有些哽咽。
陈雄听了很不好受,但还是点点头:“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过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幽月轻声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陈雄笑了:“我当初也不该救你。”
恩怨纠葛,就是这么回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纠缠不清了,两人之间也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离开的时候,心情也复杂起来。
幽月忽然道:“你想走可以,杀了我再走!”
“你别发神经了,我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银翼,然而即便是银翼,我也跟他们没什么生死之仇,我要的只是叶飞的情报!情报到手,我完全可以和你们做朋友,杀你做什么?”
“可是我早就接到了命令,你非死不可!我们躲在这里还好,如果我们出去了,这件事并非无迹可寻,组织里很可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哥哥得不到组织的信任,只有一死,我死了也罢了,哥哥不能死!你若不杀我,我拼了性命也要杀死你!”
幽月坚定的语气,让陈雄暗暗摇头,关于幽月为什么把自己囚禁在这里,他早就想明白了,两人从没说起过这件事,因为它太过严肃了,不好提起,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提的地步,可是,非要你死我活吗?
不见得!
陈雄抬头道:“你想的太极端了,我虽然没在银翼呆过,但是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这么轻率的处决属下,不如这样,我卖你一个情报,你带着它回去,绝对可以保你们兄妹无事!”
幽月摇头,不停地摇头,透过微弱的手电光,陈雄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