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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宝到账888万元 第9节
    槐岳干呕一声,立即撒丫子往前狂奔。
    它是怎么找过来的?!
    她欲哭无泪,准备再多转几次弯把断鼻丧尸甩掉。
    冲刺!转弯!
    然后猛的一个急刹。
    就在拐角不远处、明远楼大门的正前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儿背对槐岳蹲在地上。她面前横躺着一个惨死的男孩儿,面容惊恐绝望、死不瞑目。
    女孩儿闻声转过头,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周围一片血红,手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红得触目惊心,鲜血顺着手滴落、流进袖口。
    她看见突然冒出来的槐岳,似乎有一瞬的愣怔,但随即就兴奋了起来,扔掉手上血红的一团不明物,转过身体站了起来,同时也露出了她身后的男孩儿。
    男孩儿和断鼻丧尸一样,被开肠破肚,血窟窿里空空荡荡,肠子被扔在不远处,其他内脏大约已经被女孩儿吃掉了。
    “唔啊……”女孩儿兴奋地低吼一声。
    槐岳瞳孔震颤,下意识往后退去。
    “唔啊……”身后同样一声低吼,断鼻丧尸还在拐角的另一边,眼睛正盯着槐岳肩膀上的断臂。
    再一次,前后夹击。
    如果没有之前方楠芝和宿管阿姨的那一茬,槐岳恐怕现在会被吓晕过去。但是现在,在短暂的头晕目眩之后,她立即回过神来,举着扫把柄就朝断鼻丧尸抡了过去。
    哐当一下,扫把柄弯了。
    空心的不锈钢材质,平时磕碰的力度稍微大一些都会留下凹痕,更别说用拼命的力度抡出去了。
    断鼻丧尸一愣,脖子上被砸出一个凹痕,离断头还远,却也足够让它震怒。
    “唔啊!!!”它一声怒吼,猛然向槐岳扑过去。
    槐岳躲闪不及,被它抓住了袖子。而此时女孩儿也已经距她不远。
    来不及多想,槐岳拽着手臂往后退去。可断鼻丧尸的手就像钩子一样牢靠,任她怎么甩、怎么拽就是甩不掉,甚至还把她的外套勾出了一个洞。
    槐岳心急如焚,侧眼一瞥,女孩儿已经距她不过两三米。她咬紧牙关,转身的同时用力一甩,硬是让断鼻丧尸挡在了她和女孩儿中间。
    她一手被断鼻丧尸拽住,另一手抡起扫把柄不断砸向对方的手腕,脚下持续往后退去,以防断鼻丧尸咬到她。
    哐当、哐当、哐当!
    扫把柄越来越弯,断鼻丧尸的手腕也越来越弯,惨白的皮肤上被砸出一道紫红的印记,它的手腕马上就要顺着这道印记断裂开来。
    快了!还差最后几下!
    槐岳举起弯得几乎要对折起来的扫把柄,奋尽力气,马上就要给断鼻丧尸扭曲的手腕最后一击,然而扫把柄还未落下,断鼻丧尸就被一道强力拍开。
    手腕咔哒一响,皮肤连着骨头和血肉一齐断裂。断鼻丧尸重重地摔在地上,脑袋磕到路沿,脑浆迸裂。
    女孩儿一掌解决了断鼻丧尸,愠怒的脸色在看见槐岳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愉悦起来,被扫把柄打到胳膊她也全然不在意。
    两人相距不过一臂。
    槐岳在女孩儿放大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惊恐的脸,她仿佛可以想象到自己被对方开肠破肚的景象。
    惊恐、绝望,肚子上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露出里面所有的内脏……
    槐岳的头皮都要炸开来,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啊啊啊啊啊!!!”她放声尖叫,用力将弯得不成样子的扫把柄扔向女孩儿。
    女孩儿被砸到,眼角一道血痕直接开到脑侧。
    “唔啊!”她怒了,抬起手臂一爪挠向槐岳。
    槐岳往后一仰,女孩儿的指甲从她面前划过,相距不过几厘米。
    肩上的断臂跟着她的动作晃荡,不断砸到她的胳膊。
    没了武器的槐岳走投无路,狠下心、咬紧牙关,抓住断臂用力一拽。
    “呲啦——”衣服被抓破,断臂被扯下。
    槐岳抡起断臂一阵狂甩,扇向女孩儿的脸。断鼻丧尸尖利的指甲,在女孩儿脸上抓出无数道血痕。不过几秒钟,女孩儿就破了相。
    “唔啊!!!”女孩儿越发震怒,槐岳的攻击也越发凶猛。
    女孩儿脸上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她一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抓向槐岳。
    槐岳此时已经打红了眼,愤怒在恐惧中愈燃愈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女孩儿的手腕,拼命一推,直接将对方按倒在地上,然后抡起断臂拼命砸向她的脑袋。
    但这只会让女孩儿更加愤怒。
    “唔啊!!!”女孩儿再次怒吼几声,放弃了护住脸的想法,睁大血红的双眼,两只手臂都用力甩出去。
    槐岳躲闪不及,外套被抓出一道长痕。
    理智逐渐回笼,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女孩儿的对手。
    她最后狂甩几下断臂,狠狠踹了就要站起来的女孩儿一脚,然后立即转头,拔腿奔向明理楼。
    明理楼的红色木门在她眼中成了此时唯一的救星。
    只要跑进去关上门,就可以挡住那个女孩儿!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明理楼三层的某间窗户内,几双血红的眼睛从她出现在明理楼楼下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玩味地盯着她。
    第10章 槐岳(2)
    明理楼在整个s大都是元老级的建筑,虽然修缮过很多次,墙漆也是刷了又刷,但依然遮不住饱经风霜的沧桑。红色的厚重木门就是这栋纯白色建筑最醒目的标志。
    据说这木门还是当初建校时候的木门,厚重结实,门内有四个门闩,个个都有十岁孩子的胳膊粗。
    槐岳一冲进门内就赶紧把门闩一个个插上。
    她上次见到这种古老的物件,还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那时她年纪小、个子矮、没力气,每次插门闩都要废半天的劲。
    而现在长大了,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她居然再次体会到了小时候的那种滋味。
    双手哆哆嗦嗦半天才把孔对准,好不容易插上两根,厚实的木门猛的一震,直接将她震倒在地。
    这个女孩儿砸门的力道可比宿管阿姨强多了,近二十厘米厚的木门都能砸出这动静,要是换成宿舍的门,恐怕挨不过她两下。
    槐岳爬起来,拼命抵住门,猛烈的震动震得她头晕。她把剩下两根门闩都插了上去,木门的震动才小了些。
    她瞬间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坐到门后角落里,累得不想再动。
    这种年代久远的教学楼尽管朝阳,但大门厚实,基本上一关门就是天黑。
    教室里的光线倒是好,一间教室能有五六扇窗户,但都集中在朝阳的外侧,走廊一侧没有窗户。这就导致走廊里阴暗潮湿,教室里却阳光刺眼。有偷懒的学生想找个位置上课睡觉都找不到,无论坐哪儿都能被阳光晃到眼睛。
    槐岳以前选过一个医学部的选修课,就是在这栋楼里上的。一个学期她把教室里的位置坐了个遍,却每次都还嫌阳光刺眼,黑板上的字也看不清,反光得厉害。
    那时候她对这栋楼的印象极差,楼道里太阴冷,教室里又太晒,忍了一学期总算把课上完后,她就决定再也不踏进这栋楼半步,可没想到现在,这栋楼却成了她危急时刻的避难所。
    尽管不知道这楼里是否也有危险,但至少这一刻她有了可以瘫坐着休息的地方。
    断鼻丧尸的断臂被她扔在地上,断手则还挂在她袖子上。
    半个小时前,她还害怕得不敢去碰这种丧尸身上的残肢,但是现在,她都能甩着断臂把另一个丧尸抓到毁容了,还会怕什么?
    喘够了气,她小心翼翼地把断手掰下来扔到一边,在墙上蹭掉满手的血污,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
    虽然身上感觉哪哪儿都疼,但好在没有真的被丧尸抓伤,她把破了好几个洞的外套重新穿上、裹紧,这才放下背包开始掏手机。
    木门还在猛烈地震动,可门闩和门轴依然坚固如初。槐岳打开手机,发现秋明她们已经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几十条消息。她刚回复了一句,就立马得到了回信。
    秋明问她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又说她们已经到了物理实验楼,那里人多又有物资,十分安全。
    物理实验楼在宿舍区南边,明理楼则在宿舍区北面,两栋楼中间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步程,看来她慌忙之下确实选错了方向。这会儿她又被丧尸堵在楼里,再想找她们汇合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槐岳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详细跟她们说了一遍,这次等了三分钟才得到回复。
    “我们现在去找你!”魏芣发来消息。
    槐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这种时候可不是“三个臭皮匠”能“胜过诸葛亮”的,遇见的丧尸一个比一个厉害,谁也搞不清这些丧尸是个什么生理运行机制,义气之下贸然前来,只能是白送人头。
    但她也知道她们三人肯定着急,便让她们先安心等消息,等她摆脱这个女丧尸就立即联系她们。
    她心里没底,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却还开始担心起了秋明她们。
    有的时候人比丧尸还要可怕,她们说她们那边人多又有物资,这样推算下来,可能她们那边暗地里的潮涌比她这里还要危险。
    槐岳提醒了她们这点,便把手机塞进包侧,又抓着断臂站了起来。
    人有三急,刚才过于害怕忘了急,现在放松下来就急得狠了。
    木门还在震,只不过震的频率和幅度都小了许多,还时不时夹杂着女孩儿愤怒的吼声。槐岳耐下性子忍着膀胱无声的叫嚣,踩着又缓又轻的步子,慢慢向一楼厕所移动。
    明理楼的楼层结构很简单,一条走廊贯穿整层,走廊两侧都是教室,一端是楼梯,另一端则是卫生间。大门就在一楼楼梯附近。
    整栋楼安静得只剩下了大门口的砸门声,走廊昏暗,没有开廊灯,只有经过敞开的教室门时,才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槐岳从教室门往里看去,里面桌椅杂乱,桌子上、地上,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书,可以看得出里面的学生逃跑时是多么着急。
    一连几个教室,都是这种模样,甚至有一间里投影仪都没关,深蓝的屏保颜色印在白幕上,给这栋破旧的教学楼平添了一分现代科技感。
    槐岳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挨个儿把每间教室都看了一边,遇上关着门的,还会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小窗往里探看几眼。
    确定这一层都没有人、也没有任何血迹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卫生间五个水龙头坏了三个,槐岳把水开到最小,一边小心洗漱一边注意听外面的动静。洗完之后顺手拿上断臂正准备出去,才发现刚洗干净的手上又被断臂沾满了血污。
    她犹豫了一下,转头又打开了水龙头,把断臂放在水流下清洗。
    断臂上半截被啃得只剩了骨头,下半截的皮肤倒是完好。然而,那种柔软滑腻的手感,让她想起暑假在家学做骨头汤的时候,她妈妈让她把生的猪骨放在热水里清洗时的手感。
    她现在还能想起那股熏人的生肉腥味,从那天开始,她有两个星期都吃不下任何肉类。
    可现在这居然是她的“武器”。她把断臂洗干净,又甩了甩水,出卫生间时,大门口已经没有了动静。
    这下楼里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安静了。也不知道那女孩儿是走了,还是跟宿管阿姨一样绕着楼晃荡。
    正这么想着,“砰!”,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从某间教室里传来。
    槐岳来不及思考,一个箭步跨进旁边的教室里。
    “唔啊!”女孩儿愤怒的吼声伴着桌椅被推开的声音,让刺眼的阳光都染上了几分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