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在天际久聚不散,一个少年盘腿坐在树荫处,无声地翻看手中的书本。
少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隐隐噙着笑,霞光洒在其清秀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温和。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抬起头,被眼前的阳光照得有片刻失明。
他错开视线闭了闭眼睛,等视线恢复收拾好东西站起身一步步离开。
少年眉目一如往常的平静,可他的心却不如表面那般。
纠缠的人离开,方木本以为会开心,可心中却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胸腔中弥漫开。
他知道这时间该出发去赴约,只是萦绕在眼前的画面让他莫名地生出了一抹怯意。
他不敢再见到那张脸,以及那双如星河般耀眼夺目的眼眸。
方木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校园中行走,不管他走到哪里,始终有一道颀长俊挺的身影跟在身后。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入一栋教学楼,与几名衣着华丽的少年错身而过。
其中一名少年白净俊朗的容颜勾着淡淡的痞笑,一双撩人的桃花眼在错身之际有一瞬间的错愕。
下一秒,少年转身望向那道硕长的背影,目视那道身影经过转角。
看清楚是谁的一瞬间,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使远处那人戴了口罩、棒球帽,可那双冷峭似冰的桃花眼令他确信没看错,是本人无疑了。
他没事来这干嘛?
沉旭修心中升起这个疑惑,站在原地在求知欲和求生欲之间来回纠结,最终求知欲占领高地,迈开腿追上沉清夜的脚步。
当沉旭修察觉沉清夜是在跟踪一个男人时,没控制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脑海里先冒出的便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没兴趣的真相,紧接着冒出来的是叁个字,完蛋了!
沉二哥和宫翎这对卧龙凤雏,只怕会让老太爷气撅过去。
当初宫翎因为这事被老太爷上了家法,要不是清轩哥扑过去替他挨了好几下,他人早就没啦。
儿时目睹的那幅血淋淋的画面,沉旭修至今只要想起来还能起一阵鸡皮疙瘩。
见沉清夜直接跟进卫生间,脑子瞬间懵了几秒,心想这么激烈的吗???
他深知不能继续跟下去,若说男人健身绝大部分是为了把妹,剩下的各有各的奇葩原因,而他所认识的沉二哥一定是为了揍人能更狠点,才疯狂健身。
可沉旭修的身体比脑袋反应还要快,脚已经先脑袋一步,使他加快脚步赶了上来。
他站在门口趴在墙边小心翼翼探出身子,凝满好奇的眸子望了过去。
沉旭修以为能听到暧昧的声音,却不料听到一句语气快冷到太平洋的话。
“言言属于我,记住,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这句话伴随淅淅沥沥的水声落下,随后响起的是“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扎进水里。
沉旭修听到这话迟钝了几秒便反应过来,之前猜测是错的,在他打算溜的时候,被脑门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喂,你站在这里探头探脑干嘛呢,挡我路啦。”
要凉!
沉旭修来不及多想,转身撒丫子就跑,没跑几步便身形踉跄地被人踹倒在地。
他翻个身忙双手交叉横在最宝贝的脸前,高声喊:“沉二哥,是我,沉旭修。”
这话令沉清夜止住将要砸下的拳头,冷得像浸过冰的眼眸向呆愣在身侧的少年看了过来,对方几乎本能反应缩了肩膀。
少年后背不禁泛起了阵阵森冷的寒意,讪讪笑了笑,抬脚面对着沉清夜一步步向后退去。
他生怕沉清夜也给自己这么来一脚,导致脸着地。
沉旭修反手捂住后背站起身,对上沉清夜森冷杀意还没退去的眼眸,莫名有些发怵,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生怕不知道触动他哪根弦,再说出什么增加感情的话。
一年前为了躲责罚溜达到他所住的别墅,见面被他暴揍一顿后,还要被他以增进感情的名义同吃同住了一个月。
那段时间天知道有多难熬,只能写个大写的惨字。
此时沉清夜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已然令人看不出情绪,却无形中给人一种阴冷的压迫感。
沉旭修看着眼前人,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会真的惧怕沉清夜,可事实是他不得不承认,站在面前的人的确是他最怕的人。
怕到能躲就躲,甚至在听到他的名字时,那种曾经被他支配的阴影马上开始蔓延。
沉清夜深邃如墨的眼眸在沉旭修脸上停留几秒,在他愈发忐忑的表情下开了口。
“别和任何人说,我来华南大学的事情。”
沉清夜撂下这句话,转身两步并叁步很快便消失在沉旭修眼前,可即使人走了那股冷意似乎还弥漫在附近。
司言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结束宴会返回第一时间发现了几乎是摆满了客厅的礼物,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礼盒,除了暗骂句直男也无话可说。
在席间她已经收到了沉清夜发过来,表明被要求回去住的微信,在接下来的几天安安心心继续过属于她的生活。
那是一个月色妖娆的夜晚,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司言和高琳分别后走在马路边。
晚风微凉吹起了她的发梢,秀发散开如墨随着摇曳的身姿迎风摇摆。
忽地一声犬吠传来,路旁窜出一只狗径直朝这边扑了过来。
司言吓得啊了一声,极度怕狗的她害怕到了极点,转身就想跑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下一刻,一条健壮的手臂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下意识手脚并用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很快鼻间佛入的一股气息令她意识到来人是谁。
这股熟悉的清冽气息,她不曾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
被这股气息笼罩住,司言吊起的心随之放下了,本想就这么让沉清夜抱会儿,却突然感到腿间有一股湿热,吓得抬起两条纤细匀白的腿勾住他的腰身,和他交缠在一起。
两人现在紧紧贴合在一起,身躯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仿佛亲密无间。
沉清夜肌肤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服清晰传到了司言身上,这股炙热好似能将她给烧成灰烬。
和眼前这双情欲渐浓的眸子对视着,仿佛能感受到其中传达的一些想法。
她顿时不乐意让他继续抱下去,扭动了几下腰肢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不料置于腰间的两条铁臂慢慢收紧了,同时她发现腿间有东西正一跳一跳的。
在四周交错的脚步声中,司言只觉无地自容,忍不住咬牙在心底骂了一句。
大色胚,在外面还能发情。
“快松开。”
司言费了半天劲儿才挤出叁个字,她的声音本就娇娇的,如今带点颤音好似掺了蜜糖,酥到骨子里。
沉清夜听到这声音,四肢百脉仿佛有一簇火苗在流窜,对司言他可从来不绅士,手掌滑下贴在她白嫩的腿间托住她,免得她掉下去。
见她几乎都快哭出来了,那充斥着娇羞和控诉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混蛋”,挑眉轻笑了一声,垂眸见狗已经跑远才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来。
看着她一落地脚步便踉跄了几下,叹息着一手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一手再度搭在她柳腰间,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么怕狗,小饭团不是狗?”
耳畔响起的话包含着无限宠溺,脖颈间拂过一股灼人的热气,司言卷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几下,垂下脑袋启唇轻声说:“是猫,田园猫,我已经养了八年,它很乖。”
眼前人儿纤长的眼睫毛在月色中落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娇艳莹润的朱唇一张一合无形中充满了诱惑。
沉清夜被近在咫尺的容颜撩拨得心痒难耐,喉咙不觉上下滚动了两圈。
他压抑着想亲上一口的想法,边搂着她边带她往停好的车走去。
他没走几步置于她腰肢的手便开始不安分,带了灼人热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惹得她在他背脊狠狠拧了一把,她收获的是他恶趣味的行为。
沉清夜低下身子凑近往司言耳根处吹了一口热气,隐约听到一声极淡的闷哼,见她羞怯地把脑袋别过去,脸蛋晕上的绯红已然蔓延至嫩白的耳后根。
他觉得这副模样像极了一颗诱人的果实,任人来采撷,喉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声。
在沉清夜的低笑声中,司言脸蛋肉眼可见的更红了,这次是被气得。
她侧身埋怨似的用葱白的手狠狠捶了他胸膛几下,不时发出几声娇哼。
沉清夜顺势再度将司言拥入怀中,眼中是满足的笑意。
他丝毫不顾及四周暧昧的目光,低头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脑袋,贪婪地嗅着只属于她的香甜气息,心中有的只有满足。
直到他眼角余光发现一道痴迷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瞳孔逐渐透出疯狂之色,环住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男人视线和沉清夜这双嗜血得像是会吞人的眼眸相接,一股寒意瞬间渗到了骨髓里,下意识移回目光快速地向前跑去。
沉清夜目送男人离开,视线再度移回到司言娇艳欲滴的脸蛋,眼眸深藏偏执病态的爱意以及不为人知的占有欲。
良久,两道交缠的气息分不出彼此,他才在她耳际用略带了几分暗哑的声色,问她:“晚上没问题吧。”
她听到这话感觉脸蛋快烧干净了,想推开他却推不动,他的力道温柔却也带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低低嗯了一声后,桎梏腰肢的手臂才松开。
被松开司言脸蛋已经红得不像话,恼羞成怒地抬脚用最大的力气踹了沉清夜一脚,踹完仰起精致的天鹅颈转身离开。
被踢一脚沉清夜唇角的弧度反而更深了,长腿一迈轻松追上司言的脚步,抓住她纤白的手与她五指相扣。
司言并不拒绝任由沉清夜牵住手,微微垂下脑袋眸光投向交缠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和人一样修长白净,可肌肤略微粗糙,指关节处有薄茧。
他成为沉清夜之前做过什么?
司言心里思索着,和沉清夜像情侣一样在路上走了一段路。
走到车边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在她弯腰坐进去之际,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护着车顶。
她坐稳便第一时间系好安全带,本着保存体力的想法合眼休息,错过了车边那一双酝酿着恶趣味的桃花眼,伴随车引擎启动,伸手打了个哈欠。
沉清夜开车技术很稳,他们所在地到华锦小区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期间司言感觉不到多少晃动,等他停好车,她已经睡着了。
只是她没有睡多久,一只作乱的手悄无声息滑入裙底,两根手指剥开她的内裤探进穴口,不怀好意地搅动挑逗她敏感的软肉。
车内的空气仿佛生了温度,司言惊艳至极的脸蛋凝起了一层薄汗,根根分明的幽黑睫毛随着腿间的动作一颤一颤。
直到唇中无法抑制地泻出一声似水般的嘤咛,她才迷迷糊糊醒来,察觉腿间的异常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两人的鼻息洒在对方脸蛋,这一刻,呼吸仿佛被无限放大,空气中只余彼此的喘息声。
她缓缓闭上了眼眸,却半天都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吻落下来,耳边反而响起一句充斥着调侃与得意的话。
“想要了。”
司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把脑袋别过去,好一会儿才把眼睛移回来,面前这双眼睛藏着难以描述的炽热情愫,斟酌一番语气试探地说了一句。
“我高中有个初恋,因为我。”
司言还未说完,见沉清夜原本晕满笑意温度的眼睛瞬间冷下去,用最快的语速说完。
“因为我不愿和他亲热,他出轨了,清夜,如果我说暂时不想和你,你能忍得住吗?”
沉清夜听到这话压住额角的抽搐,抓过司言柔嫩的手按在胯间早就勃起的炽热,咬牙挤出一句话。
“每天和你住一起,我好歹是正常的男人,你是打算让我充血而死。”
“如果连这个都忍不了,那以后那些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你怎么拒绝,说不定将来还有脱光衣服在你身上蹭的,你是不是打算都来者不拒。”
司言说着想抽回手奈何沉清夜力道极大,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桎梏,脸上流露出无奈和几分嗔怪之色,继续对他糯糯地说了句,语气像是在撒娇。
“我对丈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能做到吗?”
司言说出这番话有两个用处,一来留条能和沉清夜分手的路,她相信有不少女人盯着沉氏集团继承人这个香饽饽,一旦他出轨就提分手。
二来是,说出往事趁机会也问他的过往,她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得罪过他,只能一条条试错,希望能得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