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武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他只知道要服从一个叫秦冀的人的命令。
偶尔也会有一些记忆会浮现在脑海里，都是些碎片，很凌乱，有时候是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有时候又是在绿油油的牧场上。
每到这个时候，鬼武的头就会很疼。
又到了接受治疗液的时候了，他从房间里出来，走过长廊，一直到末端的房间，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一如平常的把各种管子插进身体，能够感觉到冰冷的液体流入体内，鬼武惬意地舒了口气。
那个他要绝对服从的男人秦冀推门走了进来，眼神冷漠，淡淡地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翻看着手里的记录，“非常好，只是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小的情绪波动，但是问题不大。”
秦冀点了点头，微微弯腰，盯着鬼武的眼睛，“我要给你一项任务。”
鬼武灰色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静静地听着，无论秦冀给他下达的任务多么的让人震惊，对于他来说，那也只是个任务而已。
……
卓一凡作为交换生的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大家都开始准备着回家了。
何晨絮絮叨叨地讲述着班里的事，卓一凡躺在床上一边听着一边翻看着一本最新的学术书。
宿舍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一个美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点也不见外的一屁股坐在卓一凡的铺上，掀开被子嚷：“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何晨瞠目结舌，“美女，你……？”
那美女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向着何晨伸出了手，“你是卓一凡的室友吧？我叫苏蓉蓉，是他的好朋友。”
卓一凡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都是慕容家的少奶奶了，能不能矜持一些？”
苏蓉蓉冲着卓一凡瞪眼，张牙舞爪道：“教训我？以为有别人在，我就不敢揍你？”
这可是苏女侠绝对能做出来的事，卓一凡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怎么就你一个，慕容孝呢？”
“在外边等着呢，”苏蓉蓉一脸得意道：“我不叫他进来，他怎么敢进来？”
卓一凡坐起身，苦笑道：“让他进来吧，你都不避讳，让他在外边做什么。”
慕容孝这才走了进来。
“你的伤好了？”卓一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可想死我了，”慕容孝上前给了卓一凡一个熊抱。
有一阵子不见，已经正式接任慕容家家主的慕容孝看起来气色不错，笑着说道：“伤早就好了，要不是蓉蓉拦着不让出院，我早就想过来看你了。”
“是我不让吗？”苏蓉蓉瞪起了眼睛，“是医生不让，好不好？”
慕容孝惹不起苏蓉蓉，赶忙道：“对对，医生不让。”
卓一凡笑了起来，“你也太给男人丢脸了。”
苏蓉蓉捶了卓一凡一下，翻着眼睛叫：“想死？！”
众人开怀大笑。
重逢是快乐的，卓一凡跟何晨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慕容孝和苏蓉蓉赶往丁玲的别墅。
丁玲看见是慕容孝他们来了，自然十分欢喜，计划着准备饭菜，苏蓉蓉过去帮忙。
“家里最近怎么样？”卓一凡问道。
慕容孝皱起了眉头，“我爸因为老三的死，十分伤心，彻底把担子扔给我了，带着我妈回国了，说是要去南山拜佛，你也知道我妈是信佛的。”
世上最让人悲痛的也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慕容悌的死对慕容山城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卓一凡有些黯然，继续问道：“你们家族里的人对于这件事怎么看？”
“老三死在宇文爷爷的手上，大家也无可奈何，只是有一部分认为轩辕家族要负一定责任，”慕容孝道：“我来找你，也是想问问你们墨家下一步准备怎么对付轩辕家族。”
卓一凡皱起了眉头，“码头一战之后，轩辕家族就彻底蛰伏了，我们的情报人员四处搜寻，始终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暂时还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等了。”
“听说朱雀当时没有在场？”慕容孝又问。
“本来是奔着他去的，”卓一凡摇头道：“后来才知道朱雀并没有到场，而是派了白虎堂的堂主西虎去了。十一和西虎有过交手，如果不是你弟弟下了圈套，本来是可以抓住他的。”
“可惜，”慕容孝叹了口气，“轩辕家族应该是被你打怕了，估计在他们家主回归前不会再露面了。”
卓一凡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侥幸，他是那种喜欢提前做最坏打算的人。
“你有没有听你父亲说过秦氏家族有个鬼面人？”
“鬼面人？”慕容孝摇头，“我记得我爸以前对我讲过，秦家好像一直在做什么人体研究，就是用药物可以把人的肌肉机能提高的那种，没听说过什么鬼面人。”
卓一凡有些诧异，“这种研究是违禁的吧？”
“当然了，这种药物还不同于兴奋剂，有些类似于催长剂，在医学界是禁止的。”慕容孝解释道。
听完之后，卓一凡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各个家族都有保卫家族的部队。墨家有死士，慕容家有狼团，彭家有铁血团，段家有刀客，辛家则是红缨组。
唯独秦氏家族的部队最为神秘，其组织构成和人员配置只有家主一个人知道。
如果卓一凡和虞城遇到的鬼面人是一伙儿的话，那么这些神秘的人又和秦冀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意味着这些鬼面人就是秦氏家族的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秦氏家族要抓小迷的理由又是什么？
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准备吃饭喽！”苏蓉蓉站在厨房门口的一声高喊，打断了卓一凡的思路。
这还是自打慕容孝回到米国之后，卓一凡和他第一次聚餐，自然少不了要喝两杯。
丁玲和苏蓉蓉在旁边作陪，其乐融融。
“恭喜你成为慕容家主！”卓一凡端起酒杯提议道。
慕容孝想起了慕容悌却有些伤感，“我是真的没想到，手足相残这种惨剧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卓一凡目光灼灼，“这件事我不好安慰你，只希望慕容家能够在你的带领之下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能够让慕容家兴旺，也是慕容悌的心愿，这一点我觉得你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