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冷家的书房里依旧亮着灯。
冷小幽的哥哥冷小烈回来了,正在向冷天一讲述着在樊西村外发现的情况,“前前后后一共发现六十多条死狼,大多是被掌力震死的,还有一些是被枪挑死的。”
他皱着眉头道:“动手的应该是两个人。看周围的脚印,当时的狼群应该还不止死了的那些狼,还有很多。两个人对付这么庞大的狼群,想想还真有些可怕。”
冷天一表情凝重,“今天小幽带回了几个朋友,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狼可能是他们几个杀掉的。”
“那小妹会不会有危险?”冷小烈顿时紧张起来。
“说不好,”冷天一摇头,“他们现在就住在客房里,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冷小烈吓了一跳,“您让他们住在咱们家里?”
冷天一皱了皱眉,“遇事慌里慌张,你什么时候能变得稳重一些?”
“是,”冷小烈低下了头,“我只是有些担心。”
冷天一对待女儿是宽容娇纵,但对待儿子却是严苛有加。
他沉声道:“你是我冷天一的儿子,更是一名刀客。泰山崩于眼前色不变,是一个优秀刀客必须要具备的素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风云刀给了冷耀,而不是给你?”
这一直是冷小烈的心病,若论起刀法,他自负并不比那位叔伯兄弟差,但父亲却执意要把风云刀给了冷耀,这让冷小烈郁闷不已。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虽然是我冷天一的儿子,但如果你不努力,一样不能成为谷主,”冷天一严厉地说道:“想拿回风云刀,你就要更加的努力!”
“爸,我知道了。”冷小烈抬起头,目光坚毅地看向父亲。
冷天一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小幽带回来的几个人里,有一个手上有刀茧,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修为不弱。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叫燕楚侯的,让人有些看不透。”
“至于小幽的那个朋友卓一凡,是个不简单的人。要么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大道无形。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沉吟着道:“如果这几个人是友,那么也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共同对付一下那个大魔头。”
冷小烈这才有些恍然,“您把他们留下,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冷天一叹了口气,郁郁道:“风云谷传承至今,历经劫难,但愿不要毁在我的手上。”
而此时的冷耀也没有睡觉,而是坐在自家的院落里,宽大的风云刀横放在腿上,手自刀身上轻轻抚过,那上边还有昨天晚上与董刀交战过之后留下的印记。
冷榛从屋里出来,看着孙子发呆,便走过去问道:“还在想跟你交手的那个刀客?”
冷耀点了点头,“爷爷,在二叔家,他应该是认出我了。不过我没点破,他也没说。”
“这就对了,”冷榛盘膝坐下,双眸在夜色中熠熠放光,“成大事者,往往靠的是心性,而非武力。”
“这个我懂,”冷耀若有所思道:“我就没想明白,那个魔头就要来了,二叔在这个时候让这些人住在家里,他就不担心引狼入室?”
冷榛的眼神看向夜空,沉声道:“冷天一生性狡猾,这也是他能从你爹手里把谷主位子抢走的主要原因。他是已经算准了,这几个人绝不会和那个大魔头一伙儿的,才敢这么做。”
“这是为什么?”冷耀有些讶然。
冷榛冷笑一声,“那大魔头向来自恃世上刀法第一人,自然不屑于与人为伍,冷天一深知这一点。
“也更加清楚一旦那个大魔头来了,就算是谷内的精英倾巢而出,也不是那人的对手。他这么做,就是想借助外力来对抗大魔头。”
“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可如果这么做能保住他谷主的位子,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冷耀这才明白了,“爷爷,那个大魔头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可怕?”
“岂止是可怕,”老人有些心悸道:“几十年前外敌入侵的时候,他的家还在国内。侵略军的轰炸炸死了他的妻女,那家伙衣一怒之下,只带了一把刀,晚上摸进了对方的营地。”
“生生是在数千人的营地里带回了十三颗人头来祭奠妻女!”
冷耀听得心驰神往,一拍大腿道:“真汉子!”
冷榛哼了一声,“你忘了,你爹是因为争不过冷天一,活活被气死的。这一次正好可以借助大魔头,重新把谷主的位子抢回来。”
“我知道了,爷爷。”冷耀有些蔫头耷脑地答应了一声。
卓一凡在冷家休息了一个晚上,体力得到了恢复,感觉身上的伤势也有所缓解。
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很早便起来了,推门走出客房,却发现冷小幽正站在门外,像是想敲门,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找我?”他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啊,”冷小幽赶忙道:“今天要答辩,你跟我去一趟学校。”
这还真是被‘讹’上了。
卓一凡苦笑,回屋跟燕楚侯几个说了一声,便坐了冷小幽的车一起赶往西北大学。
西北大学建校比较晚,比不得内地的众多名校。
近几年随着生源的扩大,学校有了些钱,也从其他地方高薪聘请了一些教师,才渐渐有了起色。
冷小幽开着车穿过樊西村,一路向北,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学校。
到了教室,已经有几个学生在门外等着了,看样子也是来答辩的。
“小幽,不好了,”一个男生看见冷小幽,便一脸愁容地过来说道:“今天的答辩老师是陈黑子,我算是完了,肯定又过不去了。”
‘陈黑子’本名陈之玉,是冷小幽他们的系主任,因为总是黑着脸,对学生也十分严苛,所以被戏称为陈黑子。
冷小幽一听,也立即紧张起来,“完了完了,这家伙最爱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说完便是一脸沮丧,“这次我又过不了了。”
卓一凡平和地笑了笑,“也不见得,看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