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过第四碗酒之后，谷啸天和卓一凡的喝酒速度放慢下来。

    陈意涵今天也主动要求喝上一些，只是以她的酒量完全没法和那两位‘公斤级’酒量的人物抗衡，几小杯下来已经是绯红上脸，娇艳欲滴。

    “啸哥，今天买走黄花梨笔筒的那两位，你认识吗？”卓一凡问道。

    谷啸天摇了摇头，“是京城的一位朋友介绍来的。我这个私人的拍卖会虽说不是什么人都能来，但是朋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怎么想起问这个？”

    卓一凡也不准备对谷啸天有所隐瞒，于是说道：“他们好像对那尊玉刻志在必得，要不是我横插了一杠子，估计这东西就是他们的了。”

    “而且那个女孩的耳力十分的惊人，离得很远都能听到别人说话。至于那个男人……”

    “噗！”

    陈意涵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娇笑着道：“你呀，真是个榆木疙瘩，那是个女人，只是穿了男装而已。”

    卓一凡一向在这方面比较迟钝，略微有些惊讶道：“女人？”

    谷啸天也笑，“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有些男人为了博人眼球，故意穿上女装去做什么网红，比女人还妖，哥哥我上次还差一点上当。”

    有些话不好在陈意涵的面前手，于是谷啸天点到为止。

    卓一凡皱了皱眉，“怪不得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说自己是外地的，还说要请我吃饭，早知道是个女人，就不答应了。”

    陈意涵就喜欢卓一凡这一点，虽然是真正的隐形土豪，但从来也没见他滥情。

    谷啸天有些不以为然，“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几年昆山的经济在国内发展首屈一指，很多京城的富商也赶来分一杯羹。”

    “像你这样有钱，为人又低调的，当然是他们的首选结交对象。能够搭得上线最好，如果搭不上，也能混个脸熟，以后再见面，不至于生分。”

    端起碗又和卓一凡碰了一下，喝完之后才道：“能在商场上混个十年八年的，大多已经成了人精，像杨毅那样的生瓜蛋子，不知死活的，要是没了他老爹，一个星期下来，就能被人忽悠的毛都不剩一根。”

    “你以为那两位是因为钱才想跟你结交？错了。他们来自京城，弄不好钱不必你少。只不过是像杨毅这种愣头青，他们看不上而已。”

    谷啸天分析的头头是道，陈意涵连连点头，“啸哥说得对，一凡你跟这些人接触还是要小心一些。”

    “我比你多吃了几年饭，跟你透个底。就以我现在的这点资产，不谦虚的说，在江南一带还能玩得转。可到了京城，就没几个人吊我。”

    谷啸天看起来多少有些醉意，摇这头道：“无所谓，我也不用去吊他们。他们做他们的皇亲国戚，我做我的封疆大吏，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谷啸天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很认真地说道：“一凡，记住我的话。你宁愿惹了京城帮的人，也绝不要惹五大家族的人。”

    陈意涵的境界比不了谷啸天，在她的眼里京城帮已经是商界金字塔的塔尖了，还从没听说过五大家族。

    于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啸哥，五大家族比京城帮还要厉害？”

    谷啸天撇了撇嘴，“何止厉害。像你我这样有点小钱的，只能算是井底之蛙。五大家族的势力都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更何况我听说在五大家族之上，还有一个顶级的存在，那就是墨家。”

    说到这儿，谷啸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憧憬的神情，“有人说一些大型企业能够控制国家的政策，这就已经牛逼的不得了。可五大家族都不是控制政策，而是能控制一个国家。”

    陈意涵楞了一下，“五大家族都这么厉害，那墨家岂不是？”

    谷啸天点了点头，“据说墨家甚至能够控制一个民族的走向。我刚开始听说的时候，也不相信，但后来接触的牛人多了，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要不说这人，永远是低调的好。”

    说完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卓一凡，发现后者面如如常地看着面前的茶杯，像是在咀嚼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便更加对卓一凡的城府钦佩不已。

    陈意涵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多，起身要去洗手间。

    趁着这个空档，卓一凡问道：“啸哥，你对海天集团了解吗？”

    “昆山就这么大个地方，但凡是有点规模的，我都了解一些。跟你同学的那个杨毅，他老爹杨怀祥就是海天集团最小的一个股东。”

    谷啸天颇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名义上是个股东，其实也就是个跑腿的。至于海天集团的董事长，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有个绰号叫‘石佛’。是从京城来的，但很少在昆山露面。”

    “我还特意因为这件事问过在京城的朋友，他们都说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那也就意味着不是京城帮的。但我后来还是打听到……”

    谷啸天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这位爷好像是五大家族的人，至于是哪个家族的，就不清楚了。”

    “哦？”卓一凡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挑了挑。

    新区商业街的计划要实施，按照陈意涵提供的消息，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海天集团。

    冯三最近一直在调查海天集团，但收获不大。因为对方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这就让人有些怀疑海天集团的背景不一般。

    听了谷啸天的话，大概印证了卓一凡的猜测。

    “怎么？你跟海天集团有过节？”

    这就是谷啸天的过人之处，他问的是海天集团，而不是问某一个人。

    今天在拍卖会上，他早就看出杨毅和卓一凡不对付，至于原因他也懒得去问。因为没有必要，像卓一凡这种能够持有至尊黑卡的人，全球也没几个。

    就是整个杨氏集团加起来都不会是卓一凡的对手，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杨毅了。

    卓一凡摇了摇头，“谈不上过节，只是新区的商业街计划可能会和他们发生一些小摩擦。”

    谷啸天的眼睛一亮，“一凡，你准备拿下整个商业街？”

    “是有这个打算。”卓一凡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谷啸天，原因有两点。

    一是谷啸天在昆山商界算是个异类，没有背景，也没有合伙人，完全是个‘单干户’，不必担心他会有什么倾向；二是卓一凡喜欢谷啸天豪放义气的性格，这种人一般不和人轻易交心，一旦交心之后，那就会是死心塌地。

    在这一点上，谷啸天和田瑞有些相似之处，只不过两人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而已。

    “一凡，这事一定要拉上哥哥我！”谷啸天两眼放光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