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我真的是服了你了啊,居然能够击败比你高三个境界的孟知秋,你还真为我鸿鹄书院长脸了。”
方天秀满脸笑意,坐在白辰桌前,一副捡到了宝贝的样子。
“侥幸而已,没什么可长脸的。”
白辰随意翻阅着书籍,当先生,对他这厌烦麻烦的人而言,还真是一种磨练啊。
“嗐,你可就别谦虚了,那孟知秋可是南岳派武林盟主孟广然的儿子,识得天下武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是他们家的看家本领。可是你的灵技,孟知秋明显就不认识,这真的是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宗门,才能够培养出江先生您这样的人才啊。”
方天秀搓着手,连连赞叹。
然而他这话锋,却是意味深明。
“我的师门在东域,狂龙帝国。”
白辰信口雌黄的道。
东域?
听得这话,方天秀心中暗暗惊叹。
东域的狂龙帝国,那可是神秘莫测的地方,在那里,曾经出现过举世无双的破坏神和青帝,所以就算出什么小怪物来,那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嘿嘿,原来是来自东域大陆,失敬,失敬啊。”
“方院长,你平日里这么闲吗?”
白辰忽然放下书卷,抬起了眼。
被他这么一反问,方天秀立马站了起来,故作淡定:“咳咳,我怎么会闲呢,我可是大忙人……那个,下一堂课就是柳先生的课了,你们都好好准备啊,一定要文成武德,弘扬我鸿鹄书院的威名!对,就是这样!”
目送着方院长径直离去,白辰三人无奈相视而笑。
这个老院长,还真是个千年不遇的活宝。
“不过话说回来,江先生,你那灵技的确惊世骇俗,莫非真的是你自创的?”尹青嫣黛眉深皱。
闻言,柳如风也是一脸疑惑的望了过来。
能够创造星阶灵技的存在,放眼大陆,那也是泰山北斗了吧。
“咳,这个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辰将计就计,含糊不清的道。
“真是~还装神秘。”
尹青嫣无语浅笑,继续看书。
相比于白辰,其实尹青嫣才是最难的,理科先生,对于一个女先生来说,本就是软肋。
可鸿鹄书院备受瞩目,她又不能砸了书院的招牌。
为了配得上先生一职,她只能付出更多,去学习,去钻研。
同样是名门闺秀,南玥儿就能整天玩闹,而尹青嫣则是肩负起女先生的职责,还真是让人不胜感慨。
……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
黄昏时分,白辰无聊的走在熙攘人群之中,看似闲庭若步,实则一直在用灵魂状态跟小六聊天。
“老大,他已经跟你跟了一路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让他跟着吧。”
“可还有人跟着他呢……”
“没事,该来的,总会来。”
白辰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的看向街道两侧的小贩,假装对一些东西感兴趣。
而这个时候,公孙柏也是立刻停下脚步,躲在人群之中,以别人的身体进行遮掩。
就这样走走停停,差不多半个时辰,白辰终于来到了白府。
嘴角微微一勾,就在他准备迈上石阶的一霎那,后方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江先生,江先生请留步。”
公孙柏几个健步直接冲了过来,成为灵者之后的他,再也不像之前那么羸弱了。
门前两名护卫见状,纷纷保持沉默。
白辰眼中笑意一收,忽然转过身来,然后表现出一脸惊讶:“公孙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跟着先生过来的,失礼失礼……”
“哪里哪里~”
白辰笑眼一眯:“不过我也只是这白府的客卿而已,身为客,已经打扰到了人家,我又岂能再邀请别人道到白府做客呢,你说是不是?”
“学生知道,学生明白。”
公孙柏认真的抬起了头。
……
“老大,你是真的坏透了。”
“滚!”
……
识海中简单的对话,寥寥收场,后面两名护卫也在心底暗笑,这宗主大人真的是太坏了。
“既然你都懂,那我也就不盛情邀请了,你赶紧回家吧啊。”
白辰随意挽了挽手。
见状,公孙柏连忙喊道:“先生,请留步啊!”
“……”
白辰无奈转身:“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先生您帮大家都开通了灵脉,唯独不肯帮思穷呢。”
他拧着眉心看向白辰,十分不解。
“哦,你千里迢迢追过来,原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啊。华思穷这个人,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还是回去吧。”
“先生!我知道您绝不是重贵轻贫之人,思穷他从小就生活的很辛苦,哪怕是在我们平民之中,最底层的贫民之中,他也是最苦的那一个。可是他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每天都积极乐观的活着。别人生病了,他会主动去照料人家,而他自己生病了,却一个人躲起来……”
说到这,公孙柏竟是泣不成声。
白辰目光平静的望着公孙柏声泪俱下的样子,心中也明白,他说的这些,应该都是他与华思穷的经历。
兄弟如手足,这一点,从他和郭胖子的身上,也能看到影子。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放弃东域复仇,而举宗来到中域九州了。
……
“先生,你知道么,前年我们玄州下了很大一场雨,当时……”
公孙柏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华思穷平日里的善行和美德,一边讲述,一边泪流满面。
白辰沉默倾听,一脸无奈。
……
“这、这什么情况啊?”
院墙上,魔仙老祖满目好奇。
“不知道,但是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猫帝在他身旁,金瞳笑弯,她对这公孙柏很感兴趣。
一个能够为同伴说这么多的人,值得她欣赏。
……
“还有那一次,城东张婆家张娃子去舅舅家玩,但是途经临河时,忽然跌落河中,那个时候,正巧经过的思穷想也不想,就直接跳下了河,先生,您猜怎么样,他跳下去之后,才发觉自己也不会游泳。他是站在河底扛着张娃子,一步一步……”
“够了!”
白辰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打断了他的话。
“江先生……”
见白辰脸上笑意尽收,变得有些冰冷,公孙柏抹了一把浑浊的脸,旋即双膝跪地,重重的将额头磕在了石板上:“算我求您了,就帮他开通灵脉吧,如果先生是因为他那一句水中有鱼而生气,我愿意待他受罚!”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
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
院墙之中,兀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跪地而泣的公孙柏,顿时一愣。
韩零?
这个家伙!
白辰无奈而笑,漠然转身,走上了石阶,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