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说。”闰月用仅剩的一根皮筋,把头发绑好,小声回应古爱华的话。
“让让,大家伙都让让,我们是这次展会的组织者,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展位去,保持秩序!”
四五个人走向闰月这边,手里拿着个大喇叭,向拥挤的人群喊着话。
那些没看到花的人,仍旧不甘心,犹豫着不肯离去。
古爱华和闰月也没预料到这两盆花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
不过,越热闹越好,做生意的人还怕名声大吗?
自称展会组织者的几个人,挤到摊位前,看着眼前的两盆无价之宝,一个个难抑激动。
展会上出了两盆特级转兰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宣扬开去。
现在入场参观的门票,已经从两毛钱一张,涨到一块钱一张。
可是仍旧挡不住那些好奇的观众,长队已经排出去一千多米。
派出所也派来人帮助维持秩序。
“两位,你们这展位也太偏僻了些,不如这样,我们在展厅里显眼的位置,临时加一个大些的展位。
然后你们把这花搬过去,至于租展位的钱,还是那些,就不用添了。”展会负责人和古爱华商量道。
古爱华头发花白,他们直接把古爱华当成这两人组合中的领导。
古爱华看看闰月,闰月点了点头。
五百块钱的一个展位,当初古爱华也是为了省钱,才选的这个角落。
如今有更好的位置,还不用加钱,不接受是傻子。
展会的工作人员见古爱华和闰月点头,赶紧围上来,抱起那两盆花,十个保安围在四周,防范着拥挤的群众。
一路向临时搭好的展台走过去。
古爱华和闰月紧跟在后面,心里有些紧张,生怕哪个愣头青冲上来,毁了他们的花。
正走着,古爱华的胳膊被人拉住,是那个常经理。
“古爱华同志,我跟你们说,这两盆花我要了,你们要卖的话,一定要优先考虑我。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钱了,不管多少钱,这花我一定要拿下来。
你们记得,千万记得!”
“再说吧,展会结束时再说。”古爱华对这方面是有经验的。
名花出世,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到最后当然是价高者得,这和拍卖没什么区别。
他要是碍于情面就答应了,到时价格提不上去,亏的是闰月。
“那你们记得哦,我可先说要了。”常经理话没说完,就被人从古爱华身边挤开。
“这花打算多少钱卖?”
“你们到底是想卖还是想自己养着?给个准信儿。”
“大伙别急,别急啊,等展会结束,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古爱华和挤上来问价的人打着招呼。
这么久他胖脸上就没断了笑,像个弥勒佛。
新的展台是在展会的正中央,并没有像闰月想的似的,挡了别人。
展台是用什么搭起来的不知道,反正很是稳固,工作人员把那两盆花放上去,还用一个大玻璃罩子扣上了。
这下想看这两棵花的人,只能透过玻璃罩看,倒是安全了许多。
展会工作人员又给闰月和古爱华拿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上去。
这待遇可是其他参展的人没有的。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花不出彩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强你有理,你弱你活该。
没处说理去。
十个保安围成圈,站的笔直,背着手,鹰隼般的眼睛注意着靠近参观的人,防范着那些意图不轨的家伙。
让他们没有作恶的机会。
人流来来往往,一直就没断过。
闰月还想看看那个花衬衫过来看花的表情。
可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没影儿了。
花展旁边一个旅店房间里,花衬衫坐在床沿上,两只手撑住膝盖正在发脾气“老四,你说你多完犊子,把他们从火车站接过来的时候,就没听清他们说的话?
不是说的只有一盆素冠荷鼎?
这怎么出来两盆,另一盆还是个转种的!”
被称作老四的黑脸男人,肿眼泡越发水灵了,络腮胡子好像比前一天又长了不少。
“老板,那姑娘明明说她的两盆是普通的,不值钱,我才下手偷了那盆值钱的。
谁知道他们是用的声东击西之计呢。
实在不行,今晚我再去一趟,把那两盆更值钱的偷过来?”
老四把手里的一串万能钥匙甩的“哗啦哗啦”响。
花衬衫皱了眉头,“你可拉倒吧,那花现在出了名,已经被他们展会给保护起来,会让你偷着?”
“那怎么办?咱们先拿出来这盆,还露不露脸?”
“露!不露脸变不成钱咱们不是白忙了?”
“那会不会被他们认出来?”
“啪!”老四脑袋上被打了一巴掌“你就是死脑瓜骨,不会把这花修理修理!
去买个好点的花盆来。”
老四被骂,也不敢吭声,转身开门。
贼溜溜的探出脑袋,四下看了看,这才出屋关门快速跑了。
花衬衫骂了一句脏话,揉揉自己的腮帮,吐吐舌头,学了一天南方人口音,舌尖都快咬破了。
不大一会儿,老四跑了过来,放下买来的花盆,把从古爱华那里偷来的素冠荷鼎从花盆里小心拔出来。
带着土坨放进新花盆里。
又把那花的叶子掰下来两片。
屁股上还挨了一脚“你他妈小心点,别弄死了,没准能卖几十万呢!”
老四手上一个哆嗦,不小心把正开着的花瓣又碰掉一瓣。
心疼的花衬衫直吸凉气“他妈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明天你也别露面了,把老六叫过来,拿这盆花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头儿!”老四自知理亏也不敢反抗。
他面前这个人可是个狠茬,一年前为了从他哥哥手里抢一盆价值一万多块钱的君子兰,把他哥嫂都给杀了,现在还是换装在逃。
他这样的人,心狠手辣,不怕再多一条人命。
老四提心吊胆,小心的把那花伺弄好,又给浇了水。
本想把那朵碰掉一个花瓣的花也摘了,可是看看花衬衫杀人的眼神,他没敢。
给花换好盆,老四又谄媚的对花衬衫说道“我现在去找老六,晚上就不过来了,咱们拿去参展那个,明天还去吗?”
“要滚快滚,不该你管的别管。”花衬衫气鼓鼓的往床上一躺,干脆不理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小心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咬了咬牙“老子要不是想跟着分点钱,让你训儿子似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