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鸡汤这么好喝?!”闰月的眼珠子差点瞪掉出来。
合着诗婷一个孕妇,在刘家连口热乎鸡汤都喝不上?
诗婷看出闰月的疑惑,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鸡汤说:“闰月,家兴妈太不是人,从我进门开始,她就拿我当佣人使唤,每次吃饭都是他们先吃,我只能和王妈在厨房吃些他们剩的。”
吃剩饭,别说凉鸡汤,怕是连鸡肉都吃不上。
“你何苦!”闰月鼻子发酸,可是一想到事已至此,再说无益。
她夹了一个鸡腿放到诗婷碗里“今天你吃个够,剩下的鸡肉也都拿回去,自己吃不给他们。”
诗婷感激的冲闰月笑笑,拿起鸡腿上去就咬了一大口,然后腮帮鼓鼓的咀嚼着。
“诗婷,你结婚的时候娘家那边没来送亲的,是不是家兴他妈不高兴了这才如此对你?”闰月自己喝了口鸡汤,问道。
不提婚礼还好,一提婚礼,诗婷眼圈一红,两眼盛了两汪辛酸委屈的泪。
她强忍着,使劲眨巴眼睛,不让那水掉出来。
吸了吸鼻子说道“还幸亏家里那边没来人,其实哪有什么婚礼,他们是开车把我接了过来,到他们家,屋子里也没装饰,酒席也没办,就连贺喜的亲朋都没有。
直到现在,我们盖的行李还是旧的……”
“什么?刘家兴简直欺人太甚!”闰月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
她现在实在后悔,刚才打刘家兴打轻了。
就刘家兴家那个条件,不至于连被褥都不置几套新的。
而作为独生子的刘家兴结婚,他父亲以前又是厂长,朋友亲戚肯定少不了。
可照诗婷说的这个情况,这刘家兴根本就没想让大伙知道他结婚了。
他们家根本就没把诗婷当成儿媳妇儿,当成一家人!
“闰月,你小点声儿,别人都看呢!”诗婷轻轻扯了扯闰月的衣角。
闰月这才想起来,就算要收拾刘家兴,也得让诗婷把饭吃完。
闰月气呼呼坐下,再也没了胃口。
看着诗婷吃东西吃的狼狈,闰月十分心疼。
把炖好的鸡肉,挑好的放到诗婷碗里。
诗婷吃的连头都不抬,哪里还有在青牛村娘家时的挑剔样子。
眼看着盆里的鸡肉渐渐减少,闰月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诗婷,你和刘家兴登记没有?”
诗婷把脸从肉碗里抬起来,脸上还沾着肉丝“家兴说了,等我生了儿子,再去办结婚登记手续。”
“诗婷你傻啊?等你生了儿子?万一你肚里的孩子是个女儿怎么办?”不知为什么,闰月看到诗婷的那一刻,就觉得她肚子里的是个女儿。
谁知道她这么一说,诗婷顿时脸都白了,啃了一半的鸡翅膀也从嘴里拿出来“闰月,你说什么话呢?多不吉利!
我的孩子一定是个儿子,一定!
家兴还说等我儿子生出来,我们家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
完了,诗婷这是生活在她自己的梦里醒不过来了。
闰月往椅背上一靠,抛给诗婷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儿不假。
“诗婷,你这怀着孕,刘家兴就明目张胆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父母不管吗?”
“他父母哪里会管,家兴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我也不敢说,一说,他们就要把我赶出去,我这大着肚子,能去哪儿?”
“你可以回青牛村!家里还有我和三叔三婶,总不至于让你在这里受委屈。”
“闰月,我也想了,真要回去我就回不来了,刘家兴恨不得把我撵走,把别的女人接家里来。
反正现在和你的合同也已经签了,他对我……原本就没什么心思。”
“你知道还这么和他靠着,这不是浪费自己的青春吗?”
“呵呵青春,反正我也这样了,我就赖在他家不走,就让他们心烦,让他们不开心。
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放过他们。”
闰月见劝不动诗婷,也只好由着她。
用脚丫子想,诗婷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让孕妇趴在地上擦地洗衣服的事都能做的出来,家兴妈也确实够狠的。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诗婷才在闰月的搀扶下,一只手托着肚子走出饭店。
把诗婷送回家,闰月没有进门,只是把秦关的电话号给了诗婷“我可能要在这呆三五天,你有事就挂这个电话。”
见诗婷答应了,缓步进屋,闰月才按照秦关给的地址一点点打听着找过去。
诗婷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
推开门进屋的时候,家兴妈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见诗婷回来了,她抬手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虎视眈眈看着诗婷问“你那个妹妹带你去哪儿了?
你真是长本事了啊,这是有娘家人撑腰了是吧?胆子大的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走?”
“妈,我们就去吃了顿饭……”诗婷低声替自己辩解着。
楼上传来女人压抑的叫声。
诗婷抬头向上看了一眼,脸色惨白。
这个女人应该不是上次带来那个,叫声都不一样。
家兴妈见诗婷抬头看,胳膊环抱在胸前斜了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什么看?你现在是个废物,也让我儿子跟你熬着吗?”
“妈我没有。”诗婷心里委屈的,差一点扭头就走。
肚子里的孩子适时踢了她一脚,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诗婷忍住了。
“还不去把衣服洗了!呆在这干什么,看见你就来气!”
“是,妈!”诗婷答应一声,直接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大洗衣盆里,泡着的衣服上又多了一个镂空胸衣。
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婆婆的。
诗婷叹了口气,坐下去挽起袖子,拿起那个胸衣使劲揉搓着,像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使劲磋磨。
自从她来到这个家里,洗衣机就成了摆设。
她直接替代了那个机器,就这家兴妈还不满意,一会儿说衣服没洗净,一会又说她洗的力道大了,把衣服都揉烂了。
诗婷叹了口气,楼上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扯了一块卫生纸,揉成两个纸团把耳朵塞住。
然后低下头使劲吭哧吭哧洗着盆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