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闪着寒芒朝刘家兴飞过去的时候,刘玉梅和三婶子同时“啊!”了一声。
刘家兴一回头,对上即将到眼前的斧子,头一歪摔到了地上。
就在他摔倒的瞬间,斧子“啪”一声剁进一根作为烧柴的木头里,镶进去二寸多深。
老爷子是真的怒了。
刘家兴混蛋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么敢跟他拼命的人。
城里那些姑娘,上赶着跟自己好,自己不要了顶多哭闹一场,给点钱也就算了。
还没有吵着要报警,惊动家里人的。
这种丢人事,她们也不敢拿出来说。
大多吃个哑巴亏,长点记性也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他一个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而且今天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自己喝的迷迷糊糊,好像也没做什么,怎么睡着觉就被扔到地上,醒过来站起来就光着脚站在地上?
就那个诗婷,自己也没怎么看上好吧,这要是闰月,兴许还有负点责任的想法。
可是现在怎么办?被困在人家家里,不服软今天怕是没完了。
刘家兴直挺挺跪起来,眨巴着眼睛,满脸哀怨“大叔,今天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都怪我贪杯,喝的有点多,不管咋说我认了,你们就说要多少钱吧?”
“谁要你的臭钱,你赔我名声,我不活了!”屋里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的诗婷,不知摔了个什么,瓷器碎裂的声音彰显着她非常激动。
她是怕,怕自己精心设计的局被她爹给破坏了。
她要的不是钱,是人!
诗婷翻身下地,慌乱的套上一件衣服,把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淋漓上早已准备的鸡血。
然后把一个旧褥单撕成条,栓上房梁。
拴好听着外面的动静。
“刘家兴,你个狗日的,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拿钱羞辱谁呢?”是三叔的声音“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的过去的解决方法,我们家高低要报警!
让警察判你个强*罪,关你个十年八年!”
“干得好!”诗婷在心里给老爹竖了根大拇指。
“大叔,要不你说,你说怎么办?
事情已经出了,算我酒后失德,是我对不起诗婷,你提要求吧。”刘家兴咬了咬牙,只求今天能平安的出了这个院子。
三叔脸色青紫,想了一会儿“你,你娶了诗婷!”
娶了诗婷就可以把丑事遮掩过去,虽然三叔心里对刘家兴不满意,看不惯他花花绿绿的装扮,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报警也不过是把自己家的丑事宣扬出去,能不嫌丢人?
唯一能保住颜面的办法,就是刘家兴娶了诗婷。
谁知刘家兴挺了挺胸脯“不行!”
不行?
就连刘玉梅都来气了“家兴,你是想让二叔知道了气死吧?
怎么着行?你说怎么着行?!”
在刘玉梅的心里,自己的堂弟做了错事,那就得承担责任。
以前那些女人是什么样的货色她管不着,可是诗婷是好人家的姑娘。
是要脸面的。
而且三叔家就这么一个闺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真要报了警,丢人的坐牢的可不止是刘家兴一个人的事。
弄不好宏伟药厂都得受牵连,谁愿意和一个强*犯做生意?
她不是向着诗婷,是替整个刘家守护颜面。
他堂弟这次,玩大了!
“堂姐,不行我不能……”刘家兴还要说什么。
三叔已经开始找趁手的家物什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家兴,你快答应了……”刘玉梅还要劝,就听屋里诗婷喊了一句“爹,娘,诗婷不孝,下辈子再来孝敬你们吧!”然后“啪”的一声。
“诗婷你可不能犯傻!”三婶哆嗦着跑进屋去。
就见诗婷整个人挂在房梁上,悬空的脚下是倒在地上的木凳。
三婶一把抱住诗婷的腿,使劲往上托“老头子,闺女上吊了!”
三叔连滚带爬,窜进屋去,扶起凳子抖着手把系了活扣的床单解下来。
刘玉梅和刘家兴也跑进来帮忙。
不管事情怎么解决,得把人留住,要是再搭上条人命,这事儿更说不清了。
几个人把诗婷放到炕上,抬眼瞥见褥子上的几块血迹。
刘玉梅打了刘家兴几巴掌“做不做孽,做不做孽!你个混蛋东西!”
刘家兴这一晚受的刺激实在太大,想着自己以前碰的那些女人,还真没有一个有落红的。
这个诗婷……
诗婷在三叔三婶的招呼声中悠悠转醒。
刚一醒过来,就撇了嘴哭,“爹娘,我没脸活了,你们救我干啥?”一串珠泪顺着眼角滴落下去。
三叔叹了口气,叫诗婷娘“你去把闰月叫来,她不是认识陈刚吗?让她往派出所挂电话,报警!”
三婶答应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推开大门,遇见几个趴门缝偷听的村里人。
三婶子难得一见的发了脾气“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听什么听!
散了都散了。”
一个踩着一根木头,在墙头上露出个头的半大小子,“噗通”从木头上掉下来。
摔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喊疼,爬起来跑了。
三婶子叹了口气,明天这青牛村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这刘家兴要是一直拧着不肯同意,诗婷将来可怎么办啊?
三婶子叫上闰月,一边走一边把事情经过跟闰月说了一遍。
闰月听的头皮都发麻。
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想要报警也得先问问诗婷的意思,一旦警察来了,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诗婷该怎么办?
闰月到了三婶家,让三婶锁了门,她自己则去了诗婷的屋子。
三叔一看闰月来了,急着催道“报警,闰月你去给陈刚挂电话,让他把这个兔崽子抓起来。”
闰月看向兔崽子,见他低着头,再也没有了白日里的意气风发。
刘玉梅则拉着闰月的手,“闰月啊,你快帮着劝劝三叔,这事儿咱不能往出宣扬,还是咱们商量着解决吧。”
闰月看看诗婷,见她并没有三婶说的悲痛欲绝,要死要活的样子。
“你们先都出去,我和诗婷说几句话。”闰月说完瞟了眼褥子上紫黑的氧化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