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天，一家人出去玩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许静坐在沙发上，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明天就要开学了。
弯弯点头，“好了。”她昨天就收拾好了。
“嗯，那就好，要是缺什么就给家里打电话，到时候再给你送。”
“嗯。”靠着她坐着，过了一会儿，许静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前段时间又一直在忙，没什么时间，趁着这会儿去陪你叶老师说说话吧。”
叶鸣现在大部分时间也是住在柳家，白日里会去武林馆，晚上回来吃完饭就很少在底下待着，一般都在楼上房间里，也是想把时间留给他们，让他们多说一会儿话。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许静才想让弯弯过去。
不管有没有父女的名分，总归是有血缘关系在的，而且他对弯弯也很好。
弯弯点头，没有犹豫，“那我去了。”
“嗯，去吧去吧。”许静利索地松开手。
弯弯上楼，刚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看到她，叶鸣也愣了下。
眨了下眼，弯弯神色自若地把手收了回来，笑眯眯看着他，说道：“叶老师，我明天就去学校了，想跟您说一些话。”
叶鸣看了眼楼下，见许静笑眯眯看着他们，明白过来，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侧开身子，“进来吧。”
弯弯点头，走了进去。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乱，床上的被子也叠成了个方块，目光扫过，弯弯又扭头看向他。
叶鸣率先开口道：“到了学校好好学习。”话落，顿了下，想起来她在学习上从来就都很认真，从不用他们操心，哑然失笑，改口道：“有时间多玩玩，也别把精力全都放在学习上，有意思的社团什么的，想参加都可以参加，大学多参加一些活动，也是一份锻炼。”
弯弯点头，“嗯，我有参加社团。”
之前原本是不想参加的，后来美院的孙院长热情相邀，她还是参加了，只不过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平时的社团活动要不要参加也全凭她安排，部长指挥不了她。
校方原本也想让她进校学生会，不过校学生会一向事多，她嫌麻烦，就没进去。
听完她的话，叶鸣点了点头，“也好，有你师父和几个哥哥在，在学校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敢欺负你。”
“那是。”说起他们，弯弯面上也浮现出些许得意和骄傲来，衬得一张脸也多了几分生动。
看着她这模样，叶鸣也忍不住笑了，满是欣慰，想起另一件事来，他神色微敛，“对了，有件事正要跟你说。”
想起他刚才好像是要出门的架势，弯弯看向他。
“明天我也要出国一趟。”
具体做什么他没说，弯弯也就没问，只问：“会有危险吗？”
“不会，放心吧，能应付得来，只是查一些事情而已。”
即便是觉得希望渺茫，依旧舍不得放过一丝丝的希望。
弯弯眉眼微动，心底有了某种猜测，唇角翕动，最后还是抿了起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没看到什么才说：“嗯，那早去早回。”
“好。”
两人都没有多说，但彼此心照不宣，又没有戳穿，也是想要留下一丝希望。
和他又聊了几句，弯弯才回到房间，摩挲着手机，目光有些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垂眸看着手机，打开秦盛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过了一会儿，又一一删除。
秦家，秦盛看着手机上的“正在输入中”，等了好一会儿这些字眼也消失了，但还没收到她的消息，想了想，他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怎么了？】
什么事让她这么犹豫。
弯弯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翻了个身，看了眼消息，撑起身子，沉吟半晌，又把刚才的内容编辑出来，这次没有删除，直接点了发送。
【哥哥，你说，如果没有找到尸体的话，是不是那个人就还有可能活着？】
看到她发来的，秦盛怔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顾馨月。
院长奶奶说，当时她再次折返回去，并没有找到人。
那是不是说……
看着手机，弯弯神色有些怔忪，脑海里又浮现出叶鸣的身影，忽然想起之前在国的时候，他也经常会往返于a国，顾家最后一次的活动踪迹就是在那里。
只可惜，从她那次被绑架之后，顾家就再也没了消息。
但只要他们去过那里，就一定能查到。
找到顾家，就当是给顾馨月和她报仇了。
万一，还能有意外之喜呢？
叶老师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吧，所以一直都不愿意放弃。
手机那端，秦盛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
怕给她不存在的希望，又不想让她伤心。
最后，斟酌许久，他才发了三个字过去。
【有可能。】
既然没有找到尸体，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即便是真的已经不在了，能找到她的尸骨，好好安置，于他们来说，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
看着这三个字，弯弯手搭在眼睛上，她也希望有个好结果。
叶老师，太苦了。
第二天，得知叶鸣要去a国的消息，柳荣怔了下，看了眼弯弯，见她点头，便也没多说什么，“啊那你去吧，路上小心，我送你去机场吧。”
怪突然的，他之前也没说这事，行李都没来得及准备。
叶鸣摇头拒绝，“没事，韩勋会送我过去，时间仓促，所以之前就没跟你们说，抱歉。”
“这有什么。”柳荣摆了摆手，“那你几点的飞机？吃个饭总来得及吧。”
去a国也挺远的，坐飞机也得十几个小时，飞机餐可不好吃。
“嗯，来得及。”就是来不及送弯弯去学校了。
看出他眼里的意思，弯弯笑道：“等下次开学叶老师再送我去。”
“好。”
吃完饭后他就走了，许静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些好奇，“这时候去a国有什么事吗？”
看着好像挺着急的。
弯弯想起自己的猜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毕竟这个希望太渺茫了，有时候给人希望，才是最痛苦难熬的。
用不着这世上再多几个苦苦等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