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没想到那件事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出,一时有些怔愣。
哈罗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弯弯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叶老师呢,受伤了吗?”
哈罗德嗤笑一声,抱臂斜斜靠在墙上看着她,“小不点,你觉得我是有多弱,才能被他打成这样子了,居然能让他一点伤也不受。”
那就是受伤了。
他这个疯子,打架的时候尤其疯。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弯弯转身回到教室,拿手机给陆云岚发了条消息。
舅妈配的药特别好使,叶老师现在肯定很需要。
怎么这么傻,居然练这种事都答应。
当然是因为她。
弯弯觉得叶老师摊上她也挺倒霉的,总是没什么好事,每次为了救她,都会让自己受伤,这次倒好,几乎都是卖身了。
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温雅悄悄点了点她的胳膊,示意她上课了。
由于她这几天的表现,现在已经成为各科老师的重点观察对象了,一走神马上就能被他们发现。
弯弯把那些想法抛开,翻开课本,认真听着课。
台上,老师看了她几眼,暗暗点头,调整过来了就好。
今天来接人的还是许凌,他带着陆云岚刚配好的药,提前跟叶鸣说了这件事。
握着瓷瓶,叶鸣问道:“是弯弯说的?”
“嗯,估计是知道了。”
他也是回来后才知道他的打算的,那天联系不上他,是因为他正在飞机上往f国赶,没有信号。
之前留在国内,也是为了让叶母放松警惕,谁又能想得到他会跟哈罗德合作呢。
哈罗德只是武疯子,他才是彻头彻尾的真疯子。
恰好下课铃打了,两人也结束了对话,叶鸣嘴角噙着笑,“我先走了。”
“嗯, 记得上药,要是严重的话就去医院。”
“不至于。”
许凌也没觉得他在说大话,相视一笑,目送着他离开。
弯弯和清朗一块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坐上车,顾自系好安全带,清朗好奇道:“舅舅,今天怎么又是你来接我们呀,我爸呢。”
“我路过,顺便就把你们接上了。”
“哦。”
看了眼后视镜,见弯弯也眼巴巴看着他,他轻笑一声,开口说道:“放心,刚才已经把药给他了。”
弯弯松了口气,抿着嘴笑了起来。
清朗不明所以,“什么药?谁受伤了?”
弯弯把知道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怔了下,咕哝一声,听不清说的什么。
清朗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挺傻的,为弯弯付出了这么多,居然都没有提过一句相认的事,要是他的话,估计早就说了。
真傻。
这么想着,眼神又有些复杂,他是不想让弯弯难做吧。
生恩养恩,谁能说得清哪个更大。
永远都是夹在中间的人更难受,没什么身体上的损伤,心理压力却会很大。
他不提,弯弯也没要回去的想法,两人无意中达成默契,维持着之前样子,大概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吧。
许静和柳荣也知道了这件事,对视一眼,跟清朗差不多的反应。
要让他们把孩子还回去,他们肯定不乐意,都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有感情了,那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物件,可以说什么归还。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们看着更难受。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他这样子还真是诛心,对比之下,他们都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别想太多。”看出他们的心思,许凌出声劝了两句,“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弯弯陷入两难的选择中,你们也没必要多纠结,都是想对弯弯好,足够了。”
“嗯。”
也是,想太多反而更辜负他的好意。
武林馆。
贺天宁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这间房间周围已经围上了不透光的黑布,还做了隔音,里面漆黑一片,听不到外界的一丁点声音。
“怎么样?”叶鸣看着他,问道。
贺天宁摇头,“她说她不知道。”
怎么可能。
人是她找的,怎么做也是她吩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小月的尸体在哪里。
“叶鸣,你有本事自己来啊,来啊!”身后的房间里,门还没有闭紧,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尖锐又刺耳。
叶鸣若有所思地看着里面,贺天宁眉头一皱,拉住他的胳膊,“老大,冷静点,别上当,她就是故意的,想扰乱你,她的话,不可信。”
话落,叶鸣的眼神忽然看了过来,“她说了什么。”
贺天宁呼吸一滞,下意识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叶鸣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扒开他的手,直接走到房间里,房门“咔”地一声反锁。
“老大!”贺天宁忍不住惊呼出声,然而此刻里外的声音已经全然隔绝。
听到这边的动静,韩勋和宋明走了过来,难得看到他这么失态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贺天宁眼神直直盯着里面,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说道:“完了。”
两人更困惑了,“什么完了?不是,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啊,别卖关子,你要急死我们啊。”
“快去,找陆神医来。”
意识到不对劲,宋明没说话,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韩勋脸色也变了下,“为什么要找陆神医,你不是也是学医的吗?”
可以医学的范畴太大,他最擅长的是解剖,其他的也学了,比如让他先去审叶母,就是因为他懂心理学,只是一会儿,老大的问题,以他的能力怕是解决不了。
他甚至都怀疑陆神医来了有没有用。
“你到底审出了什么!”韩勋惊了,催促地问道。
贺天宁拳头忍不住握紧,说了一句话,韩勋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愣愣扭头看向里面,下一刻,撒腿就往外跑。
“你说什么?”
房间内,叶鸣肌肉紧绷,咬牙又重复了一遍问道。
看着他的样子,叶母哈哈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很是痛快,她一字一句道:“我说,我让人把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了狗,你是没看见啊,那狗吃得可香了,果然,贱人的肉,也只配让狗来吃,也算是她最后一点用途了。”
“哦还有。”犹自觉得不够刺激,她狞笑着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吃她肉的狗是哪个吗?就是你们养的那条,叫什么来着。”
“对了。”她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再次放大,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一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