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钱楚楚正给季明小心的擦拭血迹,心疼地给他上药,忍不住小声嘀咕:“表哥,你说,你这段时候到底得罪谁了,怎么从前都好好的,就今天挨了打。”
她意有所指地这么一说,季明就想起这段时间林思瑜对他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样子,荆州府的那些公子哥大多数都是他的喽啰,看他脸色行事,搞得他这段时间处处遭人白眼。
“好啊,我知道是谁了,是林思瑜。”想起这个,季明就新仇旧恨一起来,恼怒地握紧拳头:“除了他,荆州府的人,谁敢这么对我。”
季大人是荆州府的长史 ,类似于幕僚军师一类的实权人物,季明这些年更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从不曾与人起龌龊,林思瑜对他,面子上也还过得去,只有针对姚敏柔的这件事上。
他才这么倒霉。
“怎么会是他?”季大人大吃一惊:“你有什么证据?”
这不是胡说的,难道是林家知道了什么?
季明狠狠地说道:“以前我跟他好好的,可是自从撞见我跟姚姑娘偶遇以后,就跟我说了一些什么君子小人的话,我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想想,他分明是在警告我。”
他话音未落,季夫人先怒了:“好啊,好个姚敏柔,在京城里的名声都坏透了,现在跑到荆州府,还勾引了林家的大公子,你就是个狐狸精,怪不得娘娘要······”
“住口!”眼看她口不择言,季大人扫眼钱楚楚还在,顿时呵斥一声。
季夫人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个外人在。
钱楚楚低着头,乖顺地起身:“祖儿午睡该醒了,我去看看。”
待钱楚楚走了。
一家三口才关在屋子里说姚敏柔的事,最终还是得出一个结论,季家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能不能娶到姚敏柔进门。
所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得把姚敏柔弄到季家来。
姚敏柔却不知道林思瑜叫人套麻袋打了季明,出入走动,没有了季明一双躲在角落里,自作情深的眼睛看着她,呼吸都变得轻松多了。
可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
没了季明,却来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钱楚楚怯懦地看着姚敏柔,看了看她身边的珠蕊:“姚姑娘,我可以跟你说句话吗?”
姚敏柔忍着气,微微笑着:“夫人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钱楚楚看着眼前的姚敏柔,心里忍不住一阵阵酸楚,长得比她好看,她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了,身份也是贵女,又是个才十六岁的大姑娘。
自己除了给明郎生了个儿子,什么都比不过,而且,就算生儿子了,人家还是大姑娘,嫁过去之后总能生出儿子来。
她算什么。
思绪就这样脱缰野马似的,她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姚敏柔却没了耐性,对珠蕊说道:“我们走。”
她跟季明没关系,所以也用不着听面前这个一脸委屈隐忍的女人跟她说什么。
见姚敏柔要走,钱楚楚急忙一伸手:“姚姑娘等等。”
珠蕊立刻转身挡住她的手,警惕地看着她:“你有事说事,别动手。”
钱楚楚窘迫地低了头,随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姚敏柔:“姚姑娘,我可以跟你说两句话吗?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此时,她们身处在闹事的街边,行人如织,少不得被钱楚楚一副悲戚的面容吸引了眼球。
姚敏柔没办法,她要是不听,钱楚楚明显是不打算让她走了。
“我跟你不认识,真的没什么好跟你说的,请让让,好吗?”
她已经够好脾气了。
钱楚楚却急忙更近一步:“姚姑娘不认识我,我却认识姑娘的,我就跟你说几句话,有关明郎,不,不,有关季大公子跟你的事。”
姚敏柔顿时听着恶心:“我不知道什么季大公子。”
“姚姑娘,我姨母才······”钱楚楚惊讶地还要说。
“好了,你跟我来这边。”姚敏柔立马打断她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完全不顾及世人的眼色,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未婚先孕私生子都三岁了,她还要什么名声,可自己清清白白的人,本身被季明纠缠已经很头疼了,再让她说点什么,一传十十传百的,鸡毛传成令箭,说她果真跟季明有什么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附近就有一条人烟稀少的夹道,姚敏柔脸色不好看:“你快说吧,说完了我还有事。”
她目光看着街头,明显安耐着心情,恨不得立刻离开,而且表明了对她说的任何话都没兴趣。
钱楚楚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恼恨,这女人,看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脾气也不怎么好嘛,平时的温柔和气,都是跟人装的。
如此想着,她还得按下怒气,摆出一张委曲求全的脸:“姚姑娘,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是跟你告别的。”
姚敏柔顿时惊悚了:“你跟我告别?我跟你认识吗?”
钱楚楚眼睛里泛着泪花:“姚姑娘,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其实,我本无意介入你和明郎,不,季大公子之间,实在是我和相识在前,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跟季大公子认识了,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的长大,待到我十五岁的时候,一时冲动,我们才有了现在的孩子。”
“以前,是我不懂事,一味纠缠他,其实他对我没有感情,现在季大公子也要说亲了,我待在季家实在不太合适,所以,我打算带着孩子离开。”
姚敏柔听着她自说自话,隐隐还带着暧昧的措辞,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位夫人·····”。
钱楚楚眼睛一眨动,泪水滚落在脸上:“季大公子真是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姚姑娘嫁给他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再见。”话说完。
她一扭头,捂着脸就要哭泣着跑掉。
姚敏柔听着好笑,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了钱楚楚的手,将她一把拉了回来,冷冷地看着她:“钱姑娘,你以为我很好欺负吗?”
钱楚楚蒙了,这是什么发展,她不应该是感动于自己的为委曲求全,然后再顺心如意地嫁到季家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