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紧张！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乱骚扰别人。”
安紫暖强硬将自己的分贝提高，以掩饰内心的虚慌。
乔奈奈皮笑肉不笑，“你可能还需要看看这个。”
她将银行流水给安紫暖看，上面明显地写着她的账户给杜槐转账，杜槐的账户给卖诱香的人转账。
“我想，安小姐应该看得懂吧？”
“当然，如果你还不肯承认的话，我不介意把杜槐跟诱香老板喊过来与你对峙。”
“你就是把自己掩盖得很好，被人也该记得你的手链跟声音吧？”
乔奈奈的声音缓缓地落下，锐利的视线一直关注着安紫暖表情的变化。
安紫暖攥紧拳头，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奈奈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是我想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安小姐到底哪里看不惯我，非要一次两次给我找茬？”
她想了好久没想清楚她跟安紫暖的仇从何而来。
安紫暖嗤笑一声，仰着头，许久才低下头，眼眶有点发红。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此地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到现在只是个二线？”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几次三番要求去陪那些恶心的男人？”
安紫暖说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乔奈奈：“？”
这是我害的？
欧阳束：“？”
关奈奈什么事？
秦芜漾：“？”
所以，奈奈姐到底做了啥？
乔奈奈一脸懵逼地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安紫暖，弱弱地问道：“你确定这是我害的？”
“难道不是你么？”安紫暖怨恨地看着她，含泪的眼睛露出一丝无助，“若不是你抢了欧阳束，我怎么会跟尚斯？”
“一个小小的银牌经纪人，怎么将我带上影后的位置？”
“我要的影后！一线明星！不需要靠身体上位的那种！”
“可就是你！你抢了欧阳束！抢了我看上的经纪人！”
乔奈奈：“……”
这么说来，不应该怪束哥不收她么？
欧阳束：“……”
乔奈奈这算什么？
躺着也中枪？
秦芜漾：“……”
这女人数学不行吧？
当事人不找，非要怪在她女神身上？
神逻辑啊！
乔奈奈哀怨地看向欧阳束。
不过顿了顿，她就收回自己的视线。
若不是她前世就知道欧阳束能将人带上一线影后的位置，她也不会看上欧阳束。
她不插一脚，欧阳束就会带安紫暖，安紫暖也能安稳地走上一线影后的位置。
想来，确实是她的错。
她开了挂，打扰了别人的人生。
想着，她沉默下来，脸上浮现一丝难受。
许久，她诚恳地看向安紫暖，开口：“对不起。”
原本在哭的安紫暖听见她道歉的话，整个人怔愣住，呆呆地看着她。
就见乔奈奈半弯着腰在朝她鞠躬。
她刚才没听错，乔奈奈真的在给她道歉？
一时间，她都忘了哭泣。
秦芜漾愣住几秒就走过去将乔奈奈扶起来，“奈奈姐，你干嘛给她道歉呢？这明明是她自己想不开，干你什么事？”
“更何况，她要怪也该怪束哥不收她，怪自己不够优秀上不了束哥的眼。”
“难道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就可以陷害比她优秀的人么？”
“你更是因为脖子的问题被那么多人冤枉是心情不好故意旷工耍大牌，微博上一群人在骂你，我这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难受。”
“安紫暖这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
“你无需给她道歉，该道歉的人是她才对！”
秦芜漾噼里啪啦说下几句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一句比一句大声。
狠狠地敲醒所有人。
乔奈奈心里一暖，对秦芜漾抿唇一笑，“漾漾，谢谢你。”
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的人生可以重来，可别人不行。
她打乱了别人的人生，是该道歉，也该承受后果。
欧阳束抵唇轻咳，有点囧色地看着安紫暖跟乔奈奈。
旋即视线落在安紫暖身上，“挑选经纪人跟艺人是看眼缘的。”
“你很优秀，我不选你的原因当初也跟你说过了，而你后面也选了尚斯，你若是不喜欢尚斯当初可以不选他。”
“你若不想陪投资商导演做那种事也没人逼你，只要你硬抗到底。”
“你之所以愿意承受，不过是因为你内心也想要成功，也想靠这种捷径成功。”
“你当初选择我，不也是在赌么？不也是想靠我这条捷径成功么？”
他当初被人陷害，身上全是绯闻丑闻，无人想与他合作。
可安紫暖却主动找他当经纪人，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而参与赌博的人拒绝了她。
他选了乔奈奈，却从未后悔。
被戳破心思的安紫暖满脸羞恼，她眼珠子转了又转，咬着牙关。
当初她确实是在赌，她以为欧阳束会答应的，可没想到他拒绝了。
那时候她刚好遇到尚斯，她想着，尚斯是华娱的经纪人，总比被华娱抛弃的黑料经纪人好。
她同意尚斯的请求，签了合同。
她后面慢慢火了，而被欧阳束签下的乔奈奈却依旧一点火花都没有，她开心极了。
觉得自己赌对了！
甚至还在慈善夜上嘲讽了乔奈奈跟欧阳束一番。
可后面却出现逆转的形式，乔奈奈短短时间内就赶上她。
而且仅凭一部电影，2个广告代言，一个专辑就碾压掉多作品的她！
她恨！
她嫉妒！
乔奈奈听着欧阳束的话，心里的愧疚感减少许多。
若她被欧阳束拒绝，她定会找其他经纪人一起奋斗，而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一切既是自己所选，也是命运所规定。
这一次安紫暖的事，她不想再追究，就当是抢了她经纪人的补偿吧。
“束哥，漾漾，我累了，我们走吧。”
乔奈奈声音淡淡，透着一股压抑的窒息感。
“奈奈姐，我扶你。”
秦芜漾见乔奈奈神色不对，急忙过去扶住她。
欧阳束看了安紫暖一眼，转身出了门。
安紫暖无声地流着眼泪。
这一次她败了，可她绝不会认输！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即便只是一个经纪人！
她恶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将心里的恨意压下。
刚化好的妆都花了。
她只能先卸妆，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如常才将化妆师跟小冰喊进来。
……
回了化妆室，乔奈奈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发呆。
“束哥，你看奈奈姐这样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秦芜漾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乔奈奈。
乔奈奈面色憔悴，唇畔没有一点血色。
欧阳束抿唇，问道：“奈奈，要不我给你请个假吧？”
乔奈奈反应慢半拍，啊了一声，“不用，我都请了那么多天假了，再请假，别人又该说我了。”
“那你现在的状态，能拍戏？”欧阳束眉心微拧。
明明是去找安紫暖质问的，怎么变得像是乔奈奈被欺负了？
乔奈奈呆了呆，“哦，可以，我休息一下就能开始化妆。”
好在化妆师现在是秦芜漾在做，时间自由，要不然她又该被化妆师说了。
“今天造型师没来，我帮你做造型吧。”欧阳束说道。
“好啊。”乔奈奈点头。
突然，她语气有点严肃地说道：“束哥，谢谢你。”
欧阳束：“……嗯。”
他大概知道她在谢什么。
乔奈奈发了几分钟的呆就好了，她闭上眼睛，几秒钟后重新睁开。
“我去换衣服。”
她朝两个人说道，咧嘴一笑。
她似乎又恢复到以往的乔奈奈了。
秦芜漾跟欧阳束呆愣愣地看着她离开，而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