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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初步红利
    徐长青也没想到洪承畴居然会这么急,这么晚了还要见自己。

    但转念一想,徐长青也明白过来,这恐怕不仅仅是之后分功的事情,应该还有辽地之后的布局。

    徐长青与谢四新已经很熟了,笑着说笑几句,两人已经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谢四新也是刻意交好徐长青,笑眯眯道:“徐爷,咱们现在虽是打了胜仗,可,大局依然处在颓势啊。之后,还是免不了要仰仗徐爷啊。”

    谢四新的话虽是隐晦,徐长青又岂能不明白其中深意?不由一笑:“谢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能为督臣和您分忧,是卑职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来到洪承畴的大帐,洪承畴正在写着奏疏。

    徐长青对洪承畴行过了礼,谢四新早已经识趣的退出帐去。

    洪承畴这时也放下了笔,笑着看向徐长青道:“怎么样?长青,这些天累坏了吧?”

    徐长青一笑:“督臣,真正累的是您啊,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徐长青这话说的很真诚。

    纵然洪承畴在松锦之战中犯了诸多的可怕错误,几乎就要重蹈历史覆辙,好在最后各方面作用下,事情还是被拉了回来。

    但这些东西,很多方面也不能怪洪承畴本身,着实是他背后的桎梏让人太无言了。

    抛却这些不得不做出的错误决断,洪承畴的手段和能力都是没的说的。

    另一个时空,满清入主中原后迅速稳定南北局势,尤其是南方,洪承畴绝对是功不可没!

    此时的洪承畴肯定没有投敌之心,徐长青自也不吝惜对他的恭维。

    洪承畴也是一笑,亲昵的给徐长青倒了杯茶,“小徐,你我之间,多余的话吾便不多说了。咱们走到此时,不容易啊。”

    徐长青深以为意的点头,从重生到现在,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如梦似幻。

    寒暄一会儿,洪承畴也是说出了正题:“小徐,我准备,明天一早便对京师报捷,你有什么想法?”

    徐长青一愣,没想到洪承畴居然能把这种捷报压到此时。

    但很快,徐长青也是明白了洪承畴的用意,肯定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呐。

    思虑一会儿,徐长青恭敬道:“督臣,卑职是您的兵,您哪里需要,卑职便往哪里去!”

    洪承畴哈哈大笑,对徐长青这种小鬼机灵,说话就是省事。

    片刻,洪承畴也是更直白的道:“长青,你的功绩,莫说总兵了,封侯都够了。不过,你太年轻了,吾猜测,朝廷不可能对你有太大封赏,但总兵应该没问题的。你,想去哪里?”

    徐长青早就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会被摆出来,但是真正被摆出来,徐长青一时还是有些沉默。

    再次思虑了好一会儿,徐长青这才道:“督臣,卑职其实想留在辽地,但是,辽地的情况,您也知道,卑职想练兵还是很难的。为了以后能更好的为督臣效力,卑职想选一个能练兵的地方!督臣,您看,山东如何?”

    洪承畴闻言眉头顿时一皱。

    他的意思,是想徐长青留在辽西的,毕竟,徐长青的能力已经是有目共睹,绝对是超一流战将。

    只要有徐长青在,很多事情,他洪承畴也会更有余力,从而更加主动。

    可徐长青后面的话也让洪承畴冷静下来。

    徐长青说的不错,辽地的情况,他比谁都了解。

    如果徐长青留在辽地,不可避免的要与辽地本土势力发生冲突,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和城池。

    而鞑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这显然是极为不利的。

    可去山东……这也太远了吧?

    关键是洪承畴的影响力,在山东那边并不是太好使。

    这种话,洪承畴肯定不可能直接说出口,半晌才道:“小徐,非要去山东吧?关内临近之地不行吗?关内这些临近的地方,吾可以给你更大的支持。”

    看洪承畴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徐长青也略有些无言。

    关内倒不是不可以,但是,却很不利于长远发展。

    而且,关内基本没有什么去处。

    永平是刘兴祚他们刘家的地盘,就算能跟刘家分,也着实没什么好分的。

    再往西就是蓟镇、顺天府的范畴,说实话,也没有什么余地。

    大势的趋向就注定了蓟镇就是死地。

    难道去遵化吗?

    就算徐长青是穿越者,也很难从蓟镇变废为宝,在短短几年时间,便是可以练出阻挡满清八旗铁骑的精兵。

    尤其是去了内陆,船队就废了。

    深思熟虑好一会儿,徐长青道:“督臣,卑职的意思,真要去关内,其实远一点也无妨,但是有一点必须要确定好,那就是要靠海。否则,卑职的船队就要废了。卑职想了一下,想到了两个地方。”

    看洪承畴看向自己,徐长青也不拖沓,直接道:“督臣,一是大沽口。大沽口只是小城,隶属天津卫治下,现在我大明海运落下,以卑职的功绩,想来难度不是太大吧?”

    洪承畴缓缓点头,示意徐长青继续。

    徐长青继续道:“第二,便是济南府与青州府北部的一部分沿海区域。督臣,说真的,就算没有城池也不要紧,卑职可以自己建一个。卑职并不想与人夺利,只是想有个真正可以练兵的地方,为我大明,练一支强兵,真正剿灭虎虏之患!”

    “这个……”

    洪承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深深思虑。

    坦白说,徐长青的姿态,已经足够低了。

    倘若换成他人有徐长青这样的功绩,恐怕直接敢把宁远的吴三桂给赶走。

    而徐长青这种无比踏实的要求,他洪承畴再无法满足,那,以后还拿什么来带队伍?

    半晌,洪承畴看向徐长青的眼睛:“长青,这两个地方,你,更倾向于哪个?”

    徐长青精神顿时一振:“督臣,卑职更倾向于山东北部沿海!”

    这也是徐长青思虑良久之后的决定。

    这片区域,就是后世东营、滨州、潍坊的交接区域,地广人稀,土地质量虽不是太好,但也不差。

    加之山东这边对莱州湾的开发很原始,基础条件很差,颇为贫瘠。

    这一来,便是能在前期尽可能的与既得利益阶层少发生冲突。

    其实这完全可以效仿蓟镇,搞个东协、北协之类给徐长青,也不会与山东方面有太大的正面冲突。

    最关键的是,东营区域不仅有后世鼎鼎大名的胜利油田,此时的黄河口,也不在这里经过,而是在徐州,不用面对黄河的危险!

    洪承畴这时缓缓点头:“吾知道了。”

    片刻,他又道:“小徐,对于辽地未来的局面,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此,徐长青就轻松多了,缓了一下,恭敬道:“督臣,以卑职愚见,清军放弃宁远,但恐怕不会放弃锦州。包括松山、杏山一带,清军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就算不驻守,恐怕也是要毁掉。卑职之前在东海堡一带仔细查看过,基本都是无人区了。督臣如果想收复失地,其实,在松杏那边做做样子,三五人过去便可。如果想真正跟鞑子角力,恐怕还是要依靠宁远。”

    之后的封赏还要靠洪承畴发力,徐长青也是把话说得足够明白了。

    而且,如果之后洪承畴常驻宁远,按照目前的事态来看,压住吴三桂问题应该不大。

    而朝廷失去了这么多土地,粮饷供应方面也会大大减少,对天子,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善事。

    现在最难的就是锦州方面。

    不过,徐长青相信,以洪承畴的老道,这应该不是问题。

    洪承畴缓缓点头,深深的吐出一口长气:“吾好好思量思量。”

    ……

    离开洪承畴的大帐,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凝视着悠远缥缈的夜空,徐长青一时也有些飘忽不定的深沉。

    纵然舍不得辽地,但是,此时却必须要做出选择!

    辽地,终究是过了种田的好时候啊,不出意外,几年之内,这里,只能是变成死地了。

    ……

    次日早上,雨还没停,而且有越下越大的意思,风也跟着起来,天空一片厚重的阴沉,俨然,就算不是大风暴,一场大暴雨恐怕是少不了了。

    这种天气,诸多牛羊肯定不可能运到鲨鱼岛,只能先放在营地这片照看。

    此时战事已经结束,但清军还没走远,洪承畴也不会着急到现在就去收复松杏,这使得各营地中将士们的心情都很不错,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清凉的雨势。

    徐长青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就算下暴雨,对坚固的宁远防线问题也不大,但是,希望岛那种小岛,徐长青可就真没谱了。

    有可能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恐怖灾难。

    徐长青简单在营地这边巡视一圈,便是让赵增金、王安山收拾了三百多只羊,带着李幼薇和吴三妹几女,趁着雨还没真正大起来的时候,赶紧赶往希望岛。

    也是让希望岛的众人能分享他徐长青的战争红利。

    换在以往,徐长青肯定不会这么贸然,在雨天还出海。

    但此时,不论是徐长青还是麾下的儿郎们,对航海都有了一定的经验,宁远东通往希望岛的航路也已经很成熟,水手们此时更是士气高涨。

    最关键的,希望岛屁大点的地方,此时却是汇聚了两万多的人口,这可是徐长青的命.根.子,焉能不上心?

    雨点‘噼里啪啦’的拍打在甲板上,溅起一朵朵璀璨的水花。

    此时没有玻璃,船长室的视野根本无法得到保证,领航员只能是顶着巨大的风雨,站在挂在桅杆上的瞭望台上引路。

    徐长青此时也不可能呆在船长室享清福,也站在船舱之上的瞭望台上一起引路。

    纵然领航员都是眼力极好之辈,可跟开了挂的徐长青相比,就没有太多可比性了。

    摇摇晃晃之间,五艘大船组成的船队犹如不倒翁,看着让人心惊胆战的,但是问题却并不大,都还在轨道上。

    正当徐长青琢磨着希望岛那边的状况和洪承畴的报捷文书到底发没发出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倩影,撑着一把绿色的油纸伞,忽然来到徐长青的身边。

    “徐大哥,我陪你!”

    但她刚说完,便是一声娇呼,风太大了,直接便是连带着她和油纸伞一起掀飞出去。

    幸的徐长青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同时让她赶紧丢掉阻力巨大的油纸伞,这才是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瞬间,充满清新诗意的绿色油纸伞,陡然便是被暴虐的海风撕扯到了几十米之外的大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