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萧歌就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师傅面前,但当他真正距离师傅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却有些不敢进去了,因为,从照片上,他就能判断出师傅现在的状况很差,而他现在怕的是,师傅的状况,会比他预料的更差。
只要不亲眼看见,他还能有一丝希望,但若是亲眼见过之后,他可能会完全失去希望,而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
萧歌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只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一些不能承受之痛。
“进去吧,没事的。”一缕幽香钻入鼻孔,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却是冰怡已经来到萧歌身边。
萧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已经被废弃的老屋,以至于这里连灯都没有,不过,现在屋里其实并不是一片黑暗,因为,里面正燃着一堆柴火,而这堆柴火旁边,蜷缩着一个老人,柴火的光亮,照在老人那枯树皮一般的脸上,老人微闭着眼睛,看似已经睡着。
萧歌定定的看着这个老人,虽然里面灯光昏暗,但他依然能看得萧洁楚楚,两年多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师傅,只是,他终于发现,他其实真的宁愿没有见到他。
冰怡也没有说话,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这个老人到底跟萧歌有什么关系,但她却明白,这个老人对萧歌相当重要,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萧歌现在正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萧歌就这么站着,看着这个老人,这个一直在他面前自称是唐门的老人,足足看了三分钟之久,他才突然开口了。
“喂,老头,别装睡着了,我知道你醒着呢。”萧歌语气很随便,还有一些不满的样子,“以前装死,现在装睡,装起来很好玩吗?这么喜欢装,你怎么不去演戏?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让你去好莱坞拍大片?对了,看我身边这美女没?好莱坞大明星呢,有她介绍,你去好莱坞也能演个配角的。”
看似睡着的老人,终于睁开了眼睛,说起来相当奇怪,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他就像是个随时都能死去的垂垂老朽,但他一睁开眼睛,马上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完全不同的气质,那是一股属于强者的不屈意志,即便是冰怡,也瞬间就感受到唐门身上那不一般的气势。
“小子,没大没小的,有你这样跟师傅说话的吗?”唐门开口了,语气听起来也很平常很随意,同样有着一丝不悦,“什么叫装死?你师傅我那叫战略性死亡,还有,我这不是装睡,我这叫闭目养神,你小子懂吗?一看就知道你这几年没好好读书,以后多读点书,不要整天只知道泡妞!”
视线转移到冰怡身上,唐门又开口了:“小子,你眼光倒是不错,这小姑娘真漂亮,就比秦若兮差一点点,所以说,还是你师傅我眼光好,我给你找了个跟秦若兮长得一模一样的未婚妻,说起来,小子,你那未婚妻呢?没被别人撬走吧?”
“老头,你以为我像你啊,我这么帅的男人,未婚妻可能被撬走吗?”萧歌翻了个白眼,“还有我从来不用泡妞,都是妞来泡我,告诉你,现在大把大把的漂亮妞在泡我呢,我可不像你,几十年都没泡到一个妞。”
“小子,别整天泡妞了,你这外面彩旗飘飘的,家里红旗会倒的,小心你那漂亮未婚妻不要你了,到时候别来找师傅帮忙啊。”唐门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看你小子现在的样子,似乎混得还不错,我老头子也算放心了。”
“我当然混得好了。”萧歌朝前走了几步,就在唐门旁边坐了下来,地上虽然有些脏,但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很随意的拍了拍唐门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老头,你以后就跟我混了,我会罩着你的。”
“小子,别没大没小的!”唐门瞪了萧歌一眼,“别以为你小子比我多泡了几个妞就比我厉害,我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同样大把的妞追!”
“老头,那你怎么越混越惨呢?”萧歌摇头叹气,然后随意的问到另一个问题,“看你现在这样子,真够惨的,这谁把你整成这样的呢?”
“小子,你师傅我这么厉害,谁能整到我?”唐门又瞪了萧歌一眼,“我只是在试验一下新的毒药,自己吃了一点,然后不小心出了点问题而已。”
“老头,那你的水平真是越来越倒退了啊。”萧歌打了个哈欠,然后突兀的问了一句,“毒宗的人弄的?”
唐门一怔,看着萧歌的眼神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马上,他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子,什么毒宗?世间已有唐门,哪里还有毒宗?在唐门面前,谁敢妄称毒宗呢?”
“好吧,老头,先不说这个了,这里黑乎乎的,我带你去宁城吧,在那里,你还能见到你的梦中情人呢。”萧歌依然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小子,你讨打是不是?我这样子能见人吗?”唐门顿时瞪了萧歌一眼,“我就呆这儿,哪也不去,你要乱来,我就跟你断绝师徒关系了啊!”
“老头,你现在挺帅的啊,比你以前帅多了,我跟你说,你以前那样才叫难看,现在这么帅的时候,正适合泡妞啊!”萧歌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走了走了,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还是去宁城吧,那地方是我的地盘,只要你不泡我的妞,你在那想做啥都行。”
“小子,我再说一次,我哪也不去。”唐门稍稍抬高了声音,末了却轻轻叹了口气,“好了,小子,别跟你师傅我玩心思,你那点小心思,我都明白,我自己的情况,我也明白,我没救了,不过,对我来说,这二十多年,已经是赚来的,所以,我不怕死,你也别想我告诉你是谁害了我,我不会说的,行了,就这样,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今晚和你旁边这漂亮小姑娘开房去,别来打扰我老头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