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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夜深了,我先睡
    在场之人都是怔住了,阿骨打和钟灵快快抢上,搀起那辽王。耶律浚被二人扶稳,他又是哇的一声,口里鲜血吐出。钟灵瞧去一眼,暗自摇头,阿骨打关心殷切,那辽王罢手,适才将血吐了出来,但觉舒坦不少,只是身子有些虚,在弱弱喘气。

    那小厮到后厨,召集一班火头工和伙计,相继跑出来凶恶相向,有的手持汤勺,有的拿锅铲,有的扬菜刀,厨房诸般武器一应俱全,将钟灵等围了起来。只待掌柜或是少东家一声令下,便要一拥而上,拼个死活。

    老掌柜顿足,抚胸捣肺一脸悲切,哭泣道:“铺子,铺子,我的家具,少东家……全……全毁了!”一打手心,极为心痛。

    这些言语入了柳宗元耳中,他身子猛地一震,此刻和阿紫两厢对立,各自戒备,想道:“若是爹爹得知,我在他的分店打架,毁了家资,他不知要怎生训我,哼,我正是受不了他的啰嗦,才暗自偷跑出来。”

    言念至此,便道:“今天夜深了,小爷没兴致与尔等赌斗,改天再和你一决雌雄。”话落,打了个欠伸,吩咐掌柜:“都散了吧,给我准备一间上房,我要睡觉。”说完,独自上楼而去。

    老掌柜和一班伙计愣了愣,完全摸不着头脑,能不开打最好,否则店里遭殃,损失惨重,又要重新装修,花费银两和做生意的时间,只怕这个月的分红,便无着落。诸人持厨器相向,缓缓后退。

    只气得个阿紫,人如其名,一脸酱紫之色,她咬牙切恨:“他们柳家的人,怎么个个都是混蛋?”钟灵大眼一闪,有几分质疑,凝指支鬓忖想:“柳家的人?如今的柳家,除柳少爷之外,只剩柳老爷子一人,难道姊姊所骂……”不明白问去,“这混蛋你所指的是?”

    阿紫转身,冲她哼一声,冷冷道:“我指的是谁,你难道不清楚么”又冲掌柜发火,“店家,给姑娘一间上房!”话罢,拽步上楼,暗下满腹怨恨:“想不到这厮得了那混蛋的真传,功力这等浑厚,连姑娘我也险些栽在他手里。”

    掌柜刚要动身离开,乍问此女吆喝,顿吓了一跳,本想命小厮前去服侍,不料此女专断独行。老掌柜他抹了一把冷汗,暗自松了口气,早知此女如此难缠,适才就不该去招惹,听得阿骨打说道:“耶律兄,你怎样了?”

    耶律浚手按胸口,步子跄前一步,嘴角带血,也顾不上去擦拭,一双虎目含情脉脉,直勾勾盯着阿紫离去的背影,心口浮动,厚唇嗡颤,似有千言万语要说,见女无情,又无勇气开口,一颗心凌乱凌乱,比柳宗元真气反震还要疼上许多。

    阿骨打轻叹一声,对那掌柜说:“店家,也给我们两间上房。”老掌柜有些为难,歉然道:“客官,当真对不起,小号只剩最后一间房了。”阿骨打急了:“怎么会这样?”

    老掌柜解释:“听说最近武林将有大事发生,因此天下高手齐聚京师,这两天陆续游来,小老儿不是武林中人,知之不详,只是京中有名气或无名气的客店,基本客满。小号原剩三间房,少东家住了一间,紫衣女侠要了一间,如今只剩最后一间了。”阿骨打有些沮丧。

    钟灵眉头触动,问他:“你两个大男人,难道也需要住两个房间吗?”阿骨打听了,面上一热,不敢看她:“在下原想为姑娘租下,奈何……”钟灵莞尔一笑,说道:“多谢公子的好意,我与姊姊挤一间即可,不须劳烦。”顿了一下,又道:“夜深了,耶律公子负伤,你二人也早些休息,我先去了。”话罢,莲步盈盈上楼。

    阿骨打深深望了一眼,若有所思,听掌柜吩咐小厮:“你快领二位客官上楼看房间!”酒厮应诺,阿骨打这才回魂,谢过掌柜好意,与那酒保一齐搀着失落的耶律浚步上楼梯。

    上房之中,红烛剔亮,轩窗半开半合,许许柔风轻送。那阿紫宽衣解带,正要上榻休息,钟灵开门进来,瞧了情形,勾唇一笑。阿紫没好气骂去:“小妮子,你暗乐个啥?”钟灵将门掩上关实,步履放轻,坐到床头,好笑道:“姊姊,你不觉得姓耶律那小子,对你痴心一片么?”

    阿紫目光翻白,横了小妹一眼,说道:“光听这个姓氏,便知他八分是契丹人。”钟灵道:“契丹人咋地,汉人有好有坏,如今二哥提倡民族种类平等,不得歧视。姊夫萧峰不也是契丹人,如今和阿朱姊姊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这是多么令人羡煞的一对呀!”

    阿紫眸光一转,嘴勾邪笑:“只怕是你这个小妮子思春了,才这么不知害臊。他身边不是有个完颜公子吗?我见你俩老是双目放电,快与我说说,几时勾搭上的?”

    钟灵娇颊一红,有几分忸怩,恼去:“姊姊,你话怎么说的这般难听,甚么叫勾搭?我几时与他有情,今生今世妹妹我心里只装得下一人。”阿紫摇头戏她:“看来那小子没指望喽!”暗自窃笑,钟灵叹一声:“唉!”

    阿紫突然正色道:“灵妹妹,你听姊姊一句劝,万事强求不来,既然你今生与他无缘,注定了要做兄妹,何不放开胸怀去接纳。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他,或占据他,只要他过得开心幸福,自己便过得开心,这就足够了,又何必泥陷于烦恼之中呢?”

    钟灵听了,眸光一凝,落在阿紫身上:“你小小年纪,何来这等沧桑之言?”阿紫目光闪躲:“自然听得多,便受教了。”钟灵不信,死盯着她,似懂非懂:“哦,那妹子也受教了。”话锋一转,“刚才在说你的事,你怎么突然教训起我来?快说说,你对耶律公子是甚么感觉?”

    阿紫打了个欠伸,闷闷道:“快上床睡吧,我只住一晚,明天便进宫面圣,将父皇交代的事,与那讨厌鬼一说,任务完成,咱俩便回大理,至于甚么耶律公子,与我何干?”躺在榻上,扯来被褥,闷声睡在里头。

    钟灵暗下摇头,听风戏入,恐夜里生寒,当下去关了窗子,匆匆褪去外衫,又灭了灯火,侧躺于榻,踢那阿紫进去一点,扯来被子,安然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