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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伤不起 是多情
    木婉清心系情郎与师父,闻言一怔,回头斜视他一眼,又转回斗场,说道:“嗯,你刚说什么来着?”镇南王见她如此表情,微笑不语。

    过了半响,他又忽然道:“婉儿,你很喜欢萧儿么?”

    木婉清像似听见,又像听而不见,但还是“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离开斗场半秒。

    他二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又过了片刻,木婉清一边注视场上,一边对镇南王说道:“镇南王,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么?我说了我的心愿,你真的……真的一定给我办到么?”

    镇南王道:“只须我力之所及,定要教你心愿得偿。”木婉清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能赖。”段正淳脸现微笑,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她头发,眼光中爱怜横溢,说道:“我自然不赖。”木婉清道:“好,我和梁萧的婚事,你要给我们作主,不许他负心薄幸。”说了这几句话,脸上神采焕发。

    镇南王道:“好啊,萧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对感情又专一,你嫁给他,最好不过了。还有其他的心愿么?”木婉清见他说得这般肯定,十分欢喜,忸怩道:“没……没有了。”

    二人说话间,梁萧和秦红棉又斗了几十回合,其实胜负早分,每次梁萧想罢手之时,那秦红棉却穷追不舍,非要教训教训了他,方能解气。梁萧无奈,只得应招,且战且思计策。

    那秦红棉久战不下,已知这少年武功极高,内力颇厚,他倘或有意伤人,只怕自己死了不下十回。心虽怯,脾气倒倔,与木婉清一般无二,咬咬牙尖,心想:“非出绝招不可。”

    娇咤一声,忽得左掌向那梁萧重重幻影斜劈,砰呛的一声彻响,梁萧身后的一株茶花,顷刻粉碎。跟着右掌又对着幻影斜劈,又是一株茶花随声而碎,如此施为,连出五掌,劈碎了五盆茶花,却始终打不着少年身子,盯着那重重幻影,大生闷气。

    梁萧脚踏步法,连避五掌,适时幌了幌身子,嬉笑道:“五罗轻烟掌果然力道非凡,可惜你功力嫌逊,奈我不何?秦阿姨,还打么?”秦红棉一听之下,险些气炸了心肺,哪料这小子如此张狂,稍调息一会,喝道:“小子,忒傲,瞧我是否奈你不何。”言罢,五罗轻烟掌再次劈来。

    镇南王忽道:“红棉,暂且住手,那可是未来女婿啊?伤不起的,他若少了一根毫发,婉儿会不开心的?”闻言,那秦红棉一怔,错愕看了梁萧片响,心道:“是啊,我此生已不幸之极,可不能将这不幸延续在婉儿身上,既然他们彼此相爱,我成全了便可。”思着,慢慢收了掌势。

    心虽如此想,但见到情郎,心底仍有怨恨,瞧了他一会,向镇南王道:“你什么时候这般好心,开始关心咱们女儿的死活了?”

    镇南王柔声道:“我一直都很关心呀,只是身在大理,又不知你们住在哪,即使我有心,也不知上哪去寻。红棉,你从此别走了,咱俩永远厮守在一块?”

    果如原著所说,尽管秦红棉时隔十八年,但一朝重见昔日心爱的情郎,只消他一句甜言蜜语,便即软化,听了爱郎此说,眼光突然放亮。

    梁萧不想再听下去,悄然退却,转出后门,欲寻妹妹下落,出得门来,只见四下昏黑一片,在淡淡的星光下,不见那妹妹踪影,连刘进和段誉,也都不见,登感心下怅然若失,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孤寂之感。

    回忆着自小与妹妹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淘气,她的淑女,以及所有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若昨日发生,思着念着,不觉甜甜失笑。连自己也没察觉,原来妹妹一直在他的心里,只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少顷间,他兀自沉醉在少时的欢乐中,不知不觉已走去好远,回神深吸一口空气,心想:“说不定进弟和段公子已将妹妹找回,自己漫无目的瞎撞下去,也不是法儿,不如先回去,瞧瞧境况再作打算。”

    当即辨清路途,顺着夜色淡光,择路而回,行至距门前十丈余处,但见前方黑影幌动,倏尔间,几条影子迅捷跃上墙头。梁萧心下一禀,会是谁呢?难道……

    不及细想,身形稍展,踏步追及,如法炮制,纵上墙头,借瓦梭遮掩,目光所及,只见园中多了几人,再细瞧几遍,单单不见了木婉清,心思这小妮子又发什么脾气?忽听一人道:“师姊,这负心汉子的话,你又相信得的?岳二先生,咱们走吧!”

    一汉子纵起身来,抱着一人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落在对面屋上,跟着砰砰两声,一男和一女分别将两名王府卫士击下地去。

    梁萧瞧这情形不对,迅捷跃身过去,几个起落,已拦在那些人身前,瞧清了几人相貌,登时一愣,冲口叫道:“小徒弟,你要干么?”那人见了梁萧,浑身一震,颇是尴尬,搔耳道:“你……你还在?”梁萧不答,又瞥了一下那人怀中的人儿,吃了一惊,道:“段公子,你不是找我妹妹去了么?”

    段誉和刘进一出门,便四下探找,在附近寻了一圈,无甚结果,又聚了一起,俱是遥头哀叹,刘进道:“段公子,我再去外面找找,你回去跟萧哥说一声,好么?”段誉来不及答复,那刘进身形一幌,已去得远了。

    叹息一声,及至门里,那时堪堪与梁萧擦肩而过,只见园中叨叨吵吵,又行几步,突然一个黑衣人影自前掠直过来,二人登时撞了个满怀,段誉力弱,霎时登登登几步后退,仰天便跌,狼狈站起,见是木婉清,即招呼道:“木姑娘,无碍么?”

    木婉清幌了一幌,微微愕然,不理他,瞬息,脚步又不停地,掩袖疾奔而去。段誉又想叫唤,不及出口,眼前人影一动,便被南海鳄神扣住了脖子。他一惊之下,已无力施展“凌波微步”逃生,惟有苦涩咽了口唾沫,任他折腾。

    被他拽着,折回园中,听到了父亲与秦红棉、甘宝宝的对话,虽然没听得全,却也揣摸了个十之八九,心知这二人便是父亲昔日的情人,难怪母亲会不理他,住在玉虚观了。

    此时听得梁萧叫问,心中踌躇,说道:“唉,一言难尽,刘兄去寻梁妹妹了,他让我跟你说声,梁兄不须担忧。”梁萧道:“小徒弟,快将段公子放了。”南海鳄神嚷道:“不行,你别他妈的老叫我小徒弟,成不成,难听死了。”

    梁萧道:“为何不行?”南海鳄神神气道:“老大说了不行便是不行,老大说的话自是得听。”梁萧笑道:“我是你的师父,我说的话,你不听么?”南海鳄神为难了一会,坚决道:“师父和老大,自是听老大的,老大的话是不会错的。”梁萧不觉莞尔,问叶二娘道:“你怎么说?”

    正与说词,忽然听得镇南王叫道:“萧儿,放他们去吧?”梁萧知他想干么,回身叫道:“段正淳,你……”镇南王道:“慢慢再想法子。”一面说,一面飞身纵到四户卫身前,叫道:“刺客已退,各归原位。”身形一幌,欺到钟夫人身旁。

    梁萧心中莫名感叹一声,心道:“这镇南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子有危险,居然置之不顾,心的只是他的风流快活,哪有这样做爹的,虽说不是亲生的吧,唉,不想也罢。”

    飞身跃下屋顶,走将至四户卫身旁,那边镇南王已然将二女,一手搂着一个,笑吟吟的道:“萧儿,此间已没你事了,回去休息吧,丹臣,你给萧儿准备客房,万里,思归,笃诚,你们率领人众,四下守卫。”四人躬身答应。

    梁萧眼睁睁看着镇南王挟着二女转入暖阁之中,心中有气,颇是埋怨,暗道:“是你要我留下来的,结果咧,妹妹找不成,你倒逍遥快活,享受去了。切!”

    见镇南王走远,朱丹臣道:“梁公子,请随我来?”梁萧道:“慢来!”朱丹臣问道:“梁公子,还有甚么吩咐么?”梁萧不答,见其三人欲去坚守岗位,叫道:“三位大哥,稍等一会?”三人停步回头,皆望向他,褚万里道:“小子,你又干么?”

    梁萧笑道:“没啥事,去喝酒,好么?”傅思归道:“四弟,你等会给他准备一壶酒。”朱丹臣应声是,那三人举步又走,梁萧急忙上前张手拦住,叫道:“喂,喂,我意思是,我们一起喝啊,这才过瘾嘛?”

    傅思归道:“公子既有此雅兴,大可醉饮一番,只是我等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奉陪,请公子让让道?”说着,将手搭在梁萧手腕。

    梁萧知他如此作为,大有一言不合,便会动武之势,赔笑道:“傅大哥,你是在生小弟的气么?”傅思归道:“岂敢岂敢!只要公子不生在下的气便好。”用力将他手掌推开,径直而走,其他二人纷纷效仿。梁萧气苦,唧哝道:“切,我甚么时候得罪他了?”

    回头瞥了朱丹臣一下,只见他微笑不语,奈叹一声,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