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娇越说越激动,戳着她的手指已经变成拳头去攻击,风隽迅速将向金金扯到自己身后,耐心用尽的他黑着脸、用尽毕生所有的修养,按住季娇的肩膀,死死盯着她认真的说:“季娇,你现在回去,我们的事改天约你好好谈,现在我和金金有话说。”
季娇了解风隽,知道这是他爆发前最后的冷静,聪明如她,即使再不甘心,也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走了。
狠狠地瞪了向金金一眼,提起包包骄傲的转身离开。
大门咣的一声关住,同时向金金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对不起……能不能过会儿表姐走远了我再走……”
风隽冷静的蹲下,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安置在沙发上。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她突然奔溃般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强调自己没有,没有……
“我真的当他是兄长、是父亲,他一直帮我,对我很好,可是从来没有超出这种感情,我发誓从来没有……”
“工作,因为他说那份工作很好,我想自己找也是找,就答应了……还有房子,他只是说帮我找,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他的房产……”
“还有,我不知道你跟表姐又在一起了……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就不会……”
她已经泣不成声,一边的风隽却无比冷静。
“我必须解释一下,这密码纯粹因为好记,没有任何意义。”
他沉静地看着她,她流着泪迎上他的目光。
可是现在心情一团乱麻的她根本问不出,他为什么跟她解释这些。
“还有,我们没有重新在一起,永远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哭泣声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一声一声的抽泣。
“可是,季娇说的并不完全没有道理。”话锋一转,他突然沉下声来:“那毕竟是你姐姐的前夫,你就不知道避嫌吗?”
啜泣声也渐渐几不可闻,向金金彷徨的看着风隽。
避嫌,她怎么会没有想过?
只是这世间这么大,父母离世,被亲人嫌弃,唯有一个待她如父的人愿意给她温暖,在这冷漠的人世间,愿意给她一丝依靠。她怎么舍得丢弃这唯一的一丝温暖?丢弃之后,她又该凭怎样的勇气继续活在世上?
看见她的脸,风隽知道自己并没有说动她。思索再三,他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
“向金金,你真的觉得你那个姐夫是菩萨吗?”
她蓦然抬头,不解的盯着他。
“你知不知道季娇分了他多少财产?”
“你又知不知道他是怎样从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做上横跨中新的商业大鳄?凭一腔慈悲吗?”
当年季娇为他抛弃了自己,风隽根本无法抑制着疯狂的查询着关于他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个男人有多阴狠,有多可怕……
向金金眉头渐渐皱起:“什么意思?”
风隽见她还不明白,无奈的深深叹息。
“万程是他给你介绍的吧?”
她点点头。
“连我都知道万程花花公子的臭名,他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偏偏把他介绍给你?”
向金金一瞬不瞬的瞪着他,瞳孔放大,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虽然……虽然姐夫抢走了表姐,你对他有意见,可是你不应该这样污蔑他……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他?”
向金金眼睛不断闪动,拉着风隽的手迅速收了回来,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显然她在怀疑他的话,她在说服自己不要相信……
“向金金,你清醒一点。”
他的声音渐渐冷漠……
他为什么冒着醉酒驾驶的危险接她回家?还不是非常清楚万程这个人的套路,他这个人一向出手稳准狠,习惯先把女孩弄上、床,再说尽好话尽全力哄骗。他只是怕向金金也遭遇这样的厄运……
她口中亲爱的姐夫,绝对不会放过季娇,顺带着也不会放过她的家人。推金金入火坑简直是最仁慈的惩罚,就凭她的脑袋,掉进坑里也绝不会发觉坑是他挖的,到时候依然可以若无其事的扮演他的慈父形象,当她是宠物一样各种作弄……
可是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不相信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尽的向金金竟然睡着了。
风隽心想也好,反正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因为今天见过万程之后,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那种说不上来的不详预感……
风隽的公寓是一体式的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床,只能把唯一的大床让给向金金,自己一个人睡沙发。
第二天清晨转醒,他第一时间向床上望去,已经没有人。
她回去了?
风隽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愣,颓然的收拾收拾去浴室洗澡。
淋浴刚刚打开,秦芜带着她的雪球很随便的进了风隽的家门,听见浴室的声音也没在意,兀自和雪球在他家的高级地毯上滚成一团……
直到向金金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菜,用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
门口的向金金和客厅地毯上的秦芜,面面相觑……
“天哪……你们俩进展的也太快了吧?这才几天,你竟然有我表哥家钥匙了?”
秦芜目瞪口呆,同时嘴角一丝微微的笑,泄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因为早上我出门风隽在睡觉,我怕回来吵醒他就擅自拿了钥……”
她手忙脚乱解释的话突然卡住,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很有问题,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果然——
“你的意思是,你昨天晚上睡在这里?”秦芜小心翼翼的问。
向金金好想自打嘴巴,还不如让她误会她有他家钥匙呢……
“不是,你听我说……我……”
话说一半,浴室的门打开了,一身宽松睡衣、头发半干的风隽缓缓走出,一眼就看见正抱着他的拖鞋啃的不亦乐乎的狗。
“秦芜!怎么又把这货带我家来了?”
风隽显然没有注意到现在门口的向金金,而他对秦芜说话的态度显然与她认识的风隽大相径庭,放松状态下的他有一种不良的痞气,多了一丝生活的味道……
“你不满的不是雪球过来,而是我过来吧?”
秦芜揶揄道。
风隽顺着她若有若无的眼神示意,看到了抱着大葱黄瓜站在门口,一副随时准备逃跑模样的向金金……
“你没走?”他脱口而出。
向金金看见秦芜看着两人的暧昧眼神,顿时脸就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碎步进了门。
“哥,你谈恋爱这种事情竟然连我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吧?”
秦芜显然不愿意放弃这么个大好机会,假装生气的怪罪道。而风隽因为“谈恋爱”这三个字顿感一丝尴尬。
“胡说八道什么?”
“啊?没谈恋爱啊?没谈恋爱你竟然把人小姑娘留家里睡觉……”秦芜惊恐嫌弃的眼神看向风隽,假装生气道:“我要告诉我妈去,说你祸害小孩……”
风隽因为她惊悚的言论更觉尴尬无比,尤其注意到向金金已经满面通红坐立不安,便随手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往秦芜身上扔去——
“就你话多!明天就把你的雪球卖给狗肉馆……”
“你!恶魔,法西斯!”秦芜的注意力果然被风隽一两句话带偏,生气地从地毯上弹跳起来冲过去揍他……
向金金一边羡慕地看着他们兄妹打闹,一边走向开放式的厨房,自觉开始做饭。
兄妹两个人见有人做饭,也都见怪不怪,乐得轻松。俩人分别过来“慰问”一番,观看了一会儿,又实在觉得做饭无聊,纷纷离开战场,各自窝在沙发一角看起了电影……
直到向金金的海鲜粥、煎饺、煎蛋等各种早餐制作完毕,通知两人可以吃饭了,这兄妹俩才心不甘情不愿移开双眼,来到餐桌前。
“哇,金金,你也太厉害了吧?一个早餐都能色香味俱全,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芜咬了一口煎饺,惊艳的赞叹。
“没什么大不了,以前家里都是我在做饭的。”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缕暗淡的失落,秦芜没有发觉,一边的风隽却恍然明白。
“这饺子味道怎么这么熟悉?”他岔开话题问。
“这个是你冰箱冷冻室里的。”向金金答。
“哥,这不会是上上周妈妈给你送过来的饺子吧?你放到现在都没吃?”秦芜嫌弃的看着筷子上扎着的两块煎饺。虽然嫌弃,看着那金黄脆口的色泽,又不舍得放下……
“……”风隽根本不记得姨妈什么时候送过来的饺子,只记得饺子馅味道很熟悉,是姨妈的手艺没错。
“没关系的,我有时候也一下包好多饺子放进冷冻室,可以吃好几个星期。”
听向金金这么说,秦芜终于放下心来,高高兴兴一口咬掉筷子上的金黄可口的小饺子。
“金金,你真贤惠,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幸福!表哥你说是吧?”
秦芜一边说,小眼神一边往表哥那瞟。向金金听了这话更是害羞不已,不自觉的向风隽看了一眼……
正低头吃饭的风隽突然呛了一下,咳嗽两声,囫囵的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喝粥。只有坐在他旁边的秦芜突然发现,他的耳朵已经悄悄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