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成与秦芜两人唏嘘不已,无一言可讲。不知道漫长的未来中刘妍是否依然会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搅乱他们和谐生活和步伐,可至少秦芜知道了,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的愿望永远不能达成,因她没有江谆那么光明磊落。爱则爱了,这不丢人。除非你自己觉得羞耻。
当天柏子成便叫了搬家公司,把秦芜所有的东西搬到自己那里,可在那个大熊的处理问题上两个人发生了争执。柏子成认为应该立即销毁大熊,因为刘妍极有可能还在通过那两只眼睛看着他们。而秦芜则认为可以把熊放在原地,反正这个房子她并不打算卖或者出租,就让它静静躺在这里吧,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住。柏子成知道秦芜对她心软了,不想断了她最后的念想,也许那是她生活中最后的希望。
虽然不情愿,柏子成最终同意了秦芜的要求。他想,秦芜也许真的长大了,她有自己的考量,和独立的价值观念,也许和他不同,可是只要是善良的,便是好的。
正式入住柏子成家的当晚,秦芜和柏子成一起下厨,两个人为秦芜准备了满满一大桌的饭菜“接风洗尘”,多到三天都吃不完。
“为什么是接风洗尘?”秦芜咬着筷子不情不愿道:“难道不应该是乔迁新禧吗?我也应该算是这房子的半个主人吧?”
“你才执业一年而已,司考婚姻法内容忘光了?我们俩还没有登记结婚,我的财产还是我的财产,尹小姐!”柏子成出言反击还不忘带上专业知识,完全看不见秦芜眯着眼睛一脸的威胁。
“所以才要提醒你,明天周五,这周最后的工作日,如果你还搞不定你哥拿不到户口簿去登记,以后你想结婚我都不愿意!我们的孩子也会跟我姓!”
是的,秦芜已经想到了新的治他的法子,老套且管用——孩子。所以这两天他们每晚亲热时秦芜总能以各种借口阻止他采取保护措施,而在这方面,男人通常很难有所坚持,不管他多有原则……
柏子成那么聪明,当然不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只是笑了笑,纵容她为所欲为。
闻言过后,柏子成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变出一个小本子递给秦芜,抬眉一看,竟然真是他的户口本。
“我的孩子,定是要随我姓的。”他笑道。
秦芜看着他,他也看着秦芜,突然间两人相对着笑起来,秦芜起身,柏子成非常默契的伸手扶住她,任她顺势坐到自己腿上。
“柏子成,我们结婚以后,你能不能别再叫我‘莉莉’?”她离的他很近,圆圆黑黑的眼睛像一颗豆子,认认真真的盯着他。
柏子成趁势用鼻子磨了磨她的鼻尖,低声温柔而近乎溺爱的回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嗯?”
“亲爱的、老婆、宝贝、honey……”说到最后,她自己反倒笑了起来,除了亲热的时候,柏子成还从来没有叫过她“宝贝”,遑论“honey”……
柏子成跟着她笑,这种轻松愉悦发自内心毫无负担的笑,与柏子成来说也算久违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会改口?”
柏子成还真挺期待她改口的,她总是柏子成柏子成的叫他,虽然口中不说,心里可早就有意见了!
“那不行!”秦芜强势反驳。
“为什么?”柏子成挑眉,深度不解。
“没有为什么。”秦芜拒绝回答:“结过婚之后丈夫要听妻子的话,所以你改口叫我老婆,我还是叫你柏子成,直到我想改口的时候……”
柏子成无奈的“呵呵”两声,再一次见识到“女人心海底针”的真谛。
“对了柏子成,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所以今天我顺便辞个职吧?”
秦芜的手指在他身上刻意轻轻移动半天后,这个男人终于没有了食欲,抱起她往卧室走的过程中,突然被她这句话说到蒙圈。
“什么意思?”他抱着她站在卧室门口,一脸不解的看着她,拜托,他又要换助理了吗?
“我当你助理本来就是为了骗婚啊,人都骗到手了,还在你手里受那窝囊气干啥?”她理所当然道。柏子成目瞪口呆,拜托,你还没骗到手好不好,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秦芜躺在床上,柏子成悬跌在她上方,目光难解的盯着她看。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还不行?”她被他的眼神打败,如实招道:“吴笛明年第一次带研究生,我答应她要报名她的研究生考试,再回学校读几年法律……”
柏子成还没听完就炸毛:“不是说过让你离她远远的?你还敢去报她的研究生?我告诉你,你敢考她的研我明天就拒绝登记,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薄唇却被秦芜迅速的堵住……
至于第二天到底要不要结婚,对柏子成和秦芜来说也许已经不是重点。
走过了沙漠和雨季,再回首,那个人还在那里。
世上没有最好的爱情,曲折坎坷不算完美,一帆风顺也算不上轰轰烈烈。可是不管多少次握住那双手,我知道,她还是爱着我的人。
但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影响,不如我哥万一。
“你该知道风隽的时间以小时计费吧?有事快说,没事快走!”
柏子成用尽所有的教养,才没有说出“没事快滚”四个字。
季娇又瞪了他一眼,转而望向风隽,开口道:“我只是想来问问风大律师,我那可爱的妹妹是不是过来找过你?又跟你说了什么?”
她阴阳怪气的话让风隽陡然抬头,目光精锐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
他的警惕让她心中咯噔一下,失望和难过立刻浸染了双眼。
“原来你不肯接我的案子、害我离婚败诉,都是因为那个死丫头?她跟你说什么了?嗯?说她亲爱的姐夫有多可怜,求你千万别帮我是吗?”
风隽疲惫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沉沉的不悦一点一点积累起来,却不曾发一言。
“我告诉你,那小骚货本事可大着呢,现在她姐夫对她可比对我好的多,谁知道这些年她是不是背着我跟他姐夫……”
“季娇!”风隽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她更难听的话。
“怎么?心疼了?你也被那只小狐狸精勾去了?”季娇刻薄的样子十分让人反感,风隽开始回想她当年的模样,似乎当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季娇就是这个样子,平时娇俏可人,生气的时候口不择言,三番五次误解他和周围女性朋友的关系,而且说的都很难听。那时候他还傻的觉得她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那时候为什么瞎成那样?
“季娇,既然离婚案败诉了,你还是别人的妻子,跑过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合适吗?”风隽自己用了最客气礼貌的词汇,可是语气显然不是很好。
“还有,不接你的案子是我的决定,和向金金没有关系。”
“是,我现在是没有资格,向金金有!”季娇气到从座位弹起,眼中含恨道:“你知道吗?她很小的时候就从我的相册里看到你的照片,一直缠着我打听你的故事。那时候我和她两个人在新加坡相依为命,只有她能跟我分享你的故事,分享我所有的遗憾和痛苦。我原本只当她出于孩子的好奇,没想到她从那时候就看上你了,大学刚毕业就迫不及待回来勾引你!”
“你真以为她像你看到的那样单纯吗?”她冷笑:“别傻了!她姐夫,阅尽千帆的生意人,在家里对她言听计从,对她比对我这个妻子都好,没两把刷子,她怎么把那样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看你的样子,也已经被她迷的差不多了吧?不然昨天也不会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还在她楼下逗留那么久!”
风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边的柏子成也高高皱起了眉,一时无法判断季娇说的是真是假。
“隽,”最后,她走近他,含着泪动情的说:“这些年对你莉莉不忘的人是我,放不下你的人也是我……金金她从小就嫉妒我,她想抢走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她突兀的接近你不是因为喜欢你,你明白吗?”
季娇离开之后,风隽谢绝见客,锁了办公室的门,谁敲都不愿意开。
“我就不该忍不住想要见你……”
“她突兀的接近你不是因为喜欢你!”
风隽的脑海里,季娇和向金金的脸不停地交叉重叠,两个声音自动回放,无边无际的没有尽头,仿佛就要撕裂他今天脆弱的神经……
周末,阳光明媚。
向金金背着画具去公园写生,见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牵着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在她身边玩耍。萨摩耶不停的蹭着女孩的腿,女孩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她身边的保温杯,瞬间水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赶紧道歉……
“你没事吧?”向金金反而紧张的问她:“这水是早上倒的开水,有没有烫到你?”
女孩愣了一下,赶紧摇摇头笑道:“没有,谢谢你……”
两个女孩就这么聊上了。
从狗狗聊到了绘画,从工作聊到了生活,最后聊到了男朋友……
“我有一个表哥,是做律师的,很厉害的大律师哦,他也还没有女朋友,我看你们俩挺配的,改天约着你们见一面?”
律师两个字,拉扯着向金金的神经。
“谢谢你,还是不了……”她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有喜欢的人了?”女孩追根溯源的问。
向金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