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出门上班,走到楼梯口看见柏子成还坐在原地,转转身子想回去,转念一想早晚得有这么一回怕也没用。
他硬着头皮出了单元门,柏子成一看他出来了,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
阿泽赶紧跑到车前打开车门上了车,打了火就想走,柏子成却突然坐在他的后座上。
阿泽吓了一跳,扭头去看他,嘴巴惊得合拢不上。
“你,你,你是人是妖,为,为什么这么快?”
柏子成却嘴角一努,说道:“我是人是妖重要吗?现在最关键的是秦芜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肯定一直跟着你。”
阿泽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冷汗从额头渗出。
秦芜你交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他可不是个正常人,希望你自求多福赶紧跑吧。
阿泽定了定神,猜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快杀了自己,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为了给秦芜拖延时间,阿泽毅然决然的发动了车,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车像离弦的箭一样一头窜了出去,惊得路人四散开去。
有个老太太差点摔倒,骂骂咧咧的冲着他的车后吐了一口。
“着什么急啊,慢慢来吗?”
柏子成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盯着阿泽的后脑勺。
阿泽紧张的一会快一会慢的,差点撞到了花池上。
“你不会开,我来教你吧?”
柏子成眨眼间直接从后座到了前座。
阿泽汗如雨下,直觉告诉他,他和秦芜摊上了大事。
柏子成满脸微笑的看着他,慢慢的把手伸了过去,敷在了阿泽的手上。
阿泽赶紧猛踩刹车,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顾不得害怕,推开车门,惊恐的望着地上七窍流血的男人躺在血泊里。
他撞死人了!那人就躺在他的面前,死相惨烈。
阿泽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直直的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了。
柏子成却悠然自得的下车站在他的身旁,从身后推了他一把:“怎么样?兄弟只要你说出秦芜的下落,这件事情我就帮你摆平了。”
阿泽心慌慌的直摇头,自己已经害死了一条人命,不能再去害秦芜了。
柏子成生气的把头一扬,揪着他的衣领说道:“算你狠,这事没完呢?”
说着他一挥手,马上从四面跑出来好多的人,哭哭唧唧的就抓着阿泽的衣服要揍他。
“你还我丈夫,都是你害死了他,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混蛋。”
“还我儿子!打死你!”
“还我爸爸,打死你!”
……
无数的拳头砸在了阿泽的脸上,痛得他叽哇乱叫的。
“我帮你摆平,你说出秦芜的下落怎么样?”
柏子成站在圈外大声问道。
阿泽咬着牙关:“这是我造成的,我自己承受,与小芜无关。”
有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阿泽顿时口吐鲜血,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中,阿泽感觉有水样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用尽力气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感觉疼痛难忍,怎么都睁不开。
又一滴滴在了他的嘴巴上,他艰难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一股血腥味钻进了他的大脑,血,他吃的是血。
意识到这一点,阿泽猛的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山洞里唯一的亮光是一盏煤油灯,照在阿泽的脸上。
阿泽顺着滴血的方向抬头看去,一个男人七窍流血,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悬在空中盯着他。
血正不断地从鼻孔,眼睛,嘴巴和耳朵里流出来,最后汇在一起不断地滴落下来,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啊!”
阿泽吓得连滚带爬的就跑,那男人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伸出双手要来掐他。
阿泽慌乱中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上。
那人用流血的红色眼睛死盯着他,好像要将他一起拖去地狱。
他攀爬着,抓住了阿泽的脚踝,爬上了他的大腿,进而来到了他的胸部。
“不要啊?”
阿泽闭上眼睛大声嚎叫着,那个男人沾满了鲜血的手摸上了他的脸。
“只要你说出秦芜的下落,我就饶了你!”
柏子成的声音在阿泽的耳边响起。
阿泽奄奄一息的说道:“我说,我说。”
柏子成一挥手,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阿泽惊魂未定的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依然坐在车里,车根本没有开出小区,只是停在小区的路边上。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阿泽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
“你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是我将你从噩梦中救了出来,否则你会吓破胆死掉的。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秦芜在哪里?”
阿泽痛苦的双手抱头,怎么感觉这么真实啊?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还想回去,我成全你。”
柏子成在旁边威胁道。
“不用,不用。”
阿泽连忙摆手道,他再也不想去经历这些了,简直吓死人了。
“快说。”
阿泽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秦芜在潮水街118号的公寓楼302。”
柏子成开心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满意的说道:“谢谢你,你是秦芜值得交的一个朋友。”
阿泽悠悠的说道:“哼!值得吗?值得就不会告诉你了。”
“无论如何,都谢谢你了阿泽。”
柏子成轻松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阿泽闭上眼睛,打了一个寒颤,太可怕了简直和真的一样。
秦芜拖着行李箱刚出了门,便感觉肚子一阵疼痛。
疼得她直冒冷汗,实在受不了了,她便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看看。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她刚想下车,却疼得直不起腰来。
司机见状,赶紧下车过来扶她。
“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秦芜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个神似柏子成的男人,站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的。
她怀疑的摇摇头,看了半天,真的不是他,只是有点像而已。
“我没事,就是肚子疼,看看就好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说着秦芜的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趴在后车座上忍受着,动弹不了。
“我叫王文杰,看你这么疼,我把你送医院里边吧。”
说着王文杰便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一鼓作气把秦芜送进了急诊室,在帮她看完病打完了点滴后,王文杰并没有离去。
“姑娘,你要去哪里,要不我送你吧,你看你身体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王文杰关心的问道。
秦芜赶紧摆摆手,说道:“谢谢了,我自己坐车回去,挺远的就不麻烦你了。”
王文杰却并不愿意走,反而非常坚持的要送她回家。
秦芜总觉得麻烦一个陌生人不太好,再三拒绝,对方却穷追猛打不肯放弃。
秦芜好意难却只好答应了,但是她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当他们上车的时候秦芜从背包里偷偷的把削水果的小刀攥在了手里。
当车缓缓开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
她立刻叫王文杰停车,大声叫着:“阿桂?”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在这里碰到小时候的伙伴真的是上天恩赐的意外惊喜。
“阿桂,你怎么来医院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秦芜关心的问道,顺便搂着她的胳膊。
阿桂却低下了头,刚才的兴奋瞬间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了?”
秦芜不放心的问道,低头去看阿桂的表情。
“小芜,你别问了。”
阿桂说着眼圈泛红,两眼婆娑,手在胸前不知所措的扣弄着手指甲。
秦芜看着她这幅模样实在放心不下,反正自己目前也没有去处,不如陪着阿桂看病。
“阿桂,咱们都独自出门在外,没有人照应。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我陪你一起去看病好不好?”
阿桂的眼泪却啪嗒一下掉了下来,砸在了秦芜扶着她的手上。
秦芜慌忙给她擦擦眼泪,心里也跟着泛酸,心想千万别是什么不治之症。
她自己目前的处境也不是太好,怕阿桂得了重症没有钱去帮助她治疗。
“阿桂,你是不是得了要命的重症?”
秦芜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的。”
阿桂连忙否认。
秦芜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轻松起来:“阿桂,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有什么事情你还不能对我说吗?
难道你不信任我?”
阿桂咬了咬嘴唇内壁,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说道:“不是的。小芜,我怀孕了。”
说完阿桂羞愧的低下了头。
秦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孩子是谁的?不会男的不承认了吧?”
秦芜气愤的问道。
“不是,不是。”
阿桂连忙摇头否认。
秦芜这才放下心来,帮着阿桂整理了一下眼前的头发,说道:“那就好,只要他肯承认,你还害怕什么,直接和他坦白领证结婚不就成了吗?”
阿桂却面露苦涩,艰难的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我就不来医院打胎了。”
“打胎!?”
秦芜嘴巴张的老大,都不敢相信这是阿桂要做的事情。
阿桂肯定的冲她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
阿桂深深叹了口气,拉着秦芜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慢慢的道出出了事情的始末。
阿桂在这个城市打工近六年,手里也有了一些积蓄,便打算在这座城市里安身立命。
她拿着这些钱开了一家鲜花店,生意还算不错。
她的店里经常来一位男士叫米文,每次来都买一朵红色的玫瑰,但是他并不带走,而是让阿桂替他保管着。
如此这般数次,阿桂便对这位男士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