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赃这种令人无比幸福无比快乐的美差被成逊和贾玑抢去了,可是令人厌恶令人头痛的事儿总得有人干吧?无奈之下,我们的天雄将军吕征不得不耐着性子坐下来,处理起医疗、军需、催促部队赶来、发出鹰信等一系列无比繁琐无比麻烦的琐事来了。这一坐便是小半个时辰,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了,他刚伸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想起来俘虏还没有审问。
“唉!他奶奶个熊!我这个老大当得真窝囊,俘虏都他娘的得自己审!”吕征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带着几十个亲兵来到了俘虏营。俘虏营建在一处空旷的平地上,四周并没有围挡,俘虏们分成两堆儿,正满脸愁容地坐在那里,天知道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汉人会怎么处置自己?人数少些的是贵霜人,人数多一倍的自然是大宛人了。两拨人各自坐成一团儿,彼此之间隐隐有提防之意,可见他们之间已经积怨甚深了。
先前投降的那十二个大宛人正在磨破了嘴皮子在劝说,一个身材瘦削的大汉正在大声喊话:“大宛的塞克族人们!我是大宛军中斥候十夫长苏里唐(君主?皇帝)?艾尼(富有的)?阿尔斯兰(狮子),刚刚在几个时辰前投降了伟大的汉朝天雄将军吕征。吕将军是汉朝伟大的宰相――请原谅我说出他的名字――吕布的二儿子,投入他的麾下,你们将前途似锦!”
“哈哈哈哈哈!呸!他奶奶的前途似锦,汉朝人不过是一群靠着偷袭取胜的狐狸罢了!皇帝的大军一到,他们立刻就会土崩瓦解,溃不成军的!无论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尧里瓦斯(老虎)?萨吾提(铠甲)?巴吐尔(英雄,勇士),月氏人的百夫长,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苏里唐的话音未落,在贵霜俘虏之中,立刻便响起了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骂道。
“对呀!尧里瓦斯?萨吾提?巴吐尔说得对!苏里唐?艾尼?阿尔斯兰,你的名字是君王,你父亲的名字是富有的,你爷爷的名字是狮子,名字起得不错呀!可是大家伙儿评评理,有没有投降的君王和狮子呀?”一个诙谐的声音从大宛人那边响起来了,声音促狭儿尖刻。他的声音立刻便引起了一片附和声。“阿皮兹(歌手)?艾里甫(孤独忧郁的)?萨比尔(善于坚持的),你说得对!天下就没有投降的狮子和君王!我们支持你!决不投降!”
跟随在吕征旁边儿的通译传神地向吕征翻译了这些话,苏里唐的苦口婆心,尧里瓦斯的大声咆哮和阿皮兹的诙谐幽默、讽刺挖苦都被他传神地翻译了出来。“伟大的天雄将军,贵霜人、康居人、大宛人、乌孙人的起名字的习惯都是一样的,第一个名字是自己的,第二个名字是父亲的,第三个名字是祖父的。一般来说,大家都称呼第一个名字,全名在极其重要的场合才会用到。如此一来,每个人的名字就十分繁琐了,可是这是习惯,是改不了的。”
“苏里唐?艾尼?阿尔斯兰的意思是:君主?富有的?狮子,尧里瓦斯?萨吾提?巴吐尔的意思是:老虎?铠甲?英雄,阿皮兹?艾里甫?萨比尔的意思是:歌手?孤独忧郁的?善于坚持的。伟大的将军,从他们的名字中便可以看得出来,苏里唐出身于大富之家,尧里瓦斯出身于世袭军事贵族,阿皮兹出身于流浪歌手世家。他们的性格便是如此这般。”
听到这里,吕征终于明白了,原来通过这些塞克人或者月氏人的全名就可以了解到他们的出身,他奶奶的,今天又学到了一招儿!在数十个亲兵的簇拥下,吕征走到了俘虏营内,负责警戒的军侯连忙上前见礼。吕征举手还礼,然后站到高处,环视着整个俘虏营。
他生得本来就高大魁梧,就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再加上铠甲上披风上还有着大片的血迹,往高处一站,立刻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错!是我们偷袭了你们!这一点我吕征同意。战争,是军国大事,要用尽全力去迷惑敌人,如此才能彻底地消灭敌人,大败敌人!”
“当年,月氏人偷袭了乌孙人,杀了乌孙王,后来乌孙人和匈奴人又偷袭了月氏人,还砍下了他的头骨做酒杯!月氏人被匈奴人赶得走投无路,一路向西,为了夺取大夏的土地,他们偷袭了塞克人。那个老虎,你站出来说一说,你们月氏人不应该偷袭吗?是不是该跪下来央求塞克人:‘大爷,行行好吧!给我们一口饭吃吧!我们是英雄,是绝对不会偷袭的!’”
吕征说一句,通译在一边儿形神兼备地翻译成大宛话和月氏话。渐渐地,噪杂的议论声平息了下来,俘虏们都安静下来了,静静地听着吕布的话。那个尧里瓦斯站起身来,右手按在胸前,向吕征深施一礼:“这位汉朝将军,我承认你说得很对!可是吗,你们只有六万人,是绝对打不过皇帝的二十万大军的!我,尧里瓦斯和我的家族,是绝对不会和失败者站在一起的!那样,会使得我的家族毁于一旦。请将军原谅,我要和我的家族部属站在一起!”
“尧里瓦斯,我理解你,我会留下你和你部曲的性命,让你们作为俘虏,亲眼见证,我,吕征,大汉的天雄将军,是如何打败你们的皇帝韦苏提婆一世的!”说完这一番话,吕征右手一挥,左右的士卒立刻便让出一条路来。尧里瓦斯也布废话,在俘虏从中叫出自己的数十个部曲,带着他们走到了一边。作为世袭贵族,他绝对不想死,作为俘虏是最好的选择。
“乌孙人是塞克人,大宛人也是塞克人,在贵霜帝国的军队中,弓骑兵大多数都是塞克人,这一点想必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当年月氏人占据了你们的家园,杀死了你们的同胞,如今,我将要去解放你们,你们应该跟随我,去收拾月氏人。有没有要投降的?都站出来!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将处死所有不投降的俘虏!我没有粮食给俘虏吃,也没有人手儿看押他们。投降过来的,将作为我的部曲,随我征战四方,按照我的规则瓜分战利品!刚才你们听到的欢呼声,就是我的部曲在瓜分战利品!月氏人投降的我也将一视同仁!”
那个通译传神地翻译了吕征的这一段话,最后,他加上了自己的一段话。“我,阿里木(学者)?谢热甫(高贵者)?瓦尔斯(继承人)是地地道道的月氏贵族,我在西域呆了二十年,我曾经听说过大司马和汉朝的许多事情。我以我全族人的性命保证,吕征将军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劝你们还是投降的好,只有如此,才可以保住性命!否则,你们都会死的!”
通译的话一说完,原本平静的俘虏营里立刻就在炸锅了,人们纷纷大声地议论起来,他们争吵着,快速地用自己的母语商量着。无论是月氏人和塞克人,他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大汉的将军绝对不是善男信女,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俘虏都处死的。
就在这时,阿皮兹?艾里甫?萨比尔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他示意大家安静。“我,阿皮兹?艾里甫?萨比尔,大宛军中的百夫长,我和我的部属选择投降!原因很简单,只有留下自己的头颅,才能继续听到动人的歌谣,才能继续搂着姑娘们一起跳舞!”话一说完,他便带着自己的几十名部属站到了一边儿。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片刻之后,所有大宛人都在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们投降了。另一边儿,除了三四百顽固分子,其他贵霜人也投降了。
“好!你们做得极好!那个??????那个君主??????那个歌手儿,还有你,我们的学者,我任命你们三个人作为军侯,立即整编这些俘虏!学者作为别部司马,他们两个都是你的部下!至于那些顽固分子,都给我砍了!不过嘛,要由你们来砍,这就叫做投名状!”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吕征施施然地走了,留下了一脸愕然的俘虏们。
刚刚回到中军大帐,吕征就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半个时辰之后,高翰和宋谦的部队就能赶到。“来得好!”大喜之下,他连忙吩咐整治酒席,用马肉款待他们。可是,他的心中又有了一个巨大的疑惑,这曹性和郝萌到底儿去哪儿了呢?这个疑问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地盘踞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怀。这两支部队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正在这时,学者带着歌手、国王走了进来,后面没还跟着老虎,四个人身上都溅满了鲜血。四个人一起躬身向吕征施礼,学者朗声说道:“伟大的将军,经过我们的说服,尧里瓦斯?萨吾提?巴吐尔同意归降了,遵照您的命令,我们已经处决了所有的俘虏。尧里瓦斯?萨吾提?巴吐尔还带来了一个新的投名状,后面还有一条更大的鱼!它已经在您的手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