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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要不要和袁绍翻脸
    “哈哈哈哈!这下袁本初是彻底完蛋了!”公孙瓒将那一份《与袁冀州书》扔在案几上,大笑着说道。幽州是蛮荒之地,地瘠民贫,守成尚可,论到进取便是枉然了。可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胸怀霸业雄图,一直想以幽州为根据地,率领幽州精骑南下饮马大河。

    幽州局促于大汉一隅,若是想扩充势力,取得新的地盘儿,无外乎北上、东进、南下三条路。北上是万里鲜卑草原,东进是并州,这两块儿地盘儿如今都在大司马吕布手中。即便是公孙瓒有那个雄心壮志,他的部曲也绝对不敢跟随他的,于是乎便只有南下一途了。

    从幽州南下,冀州便是第一关,过不去这一关,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是海市蜃楼。说实话,公孙瓒做梦都想率兵南下,饮马大河,可是,南下还有诸多阻碍,譬如兵力粮饷之类。再加上袁绍四世三公,手下人才众多,声望又高,公孙瓒只敢跳起来骂上几句儿,以示他不甘屈居于袁本初之下。若是说立刻起兵南下与袁绍一决雌雄,他公孙瓒还没有那个胆子!

    如今则不同了,韩馥冤死,天下大哗,物议沸腾,昔日的英雄豪杰袁本初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声望跌到了底儿。本朝的惯例,外戚宦官掌握政权,清流文士们掌握舆论,两拨人互相敌对,同时也互相利用拉拢,汉家四百年天下,就是在这样的合纵连横中熬过来的。

    外戚也好,宦官也好,除非结下了死仇,一般是不会轻易杀名士的。名士们都是一州一郡中极有影响的人物,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是一呼百应,万人影从的。若是砍了他们的头,那就是捅了马蜂窝,他的亲朋故旧,同僚同年、门生故吏便会群起而攻之,像疯狗一般扑上来,不死不休!有本事就把这些人全都关起来,甚至全都杀了!清流们赌的就是他们不敢!

    先帝在位之时,两次党锢之祸便是如此,宦官和清流们结下了死仇儿,互相往死里整。窦武陈蕃都要尽诛宦官了,宦官们能不急眼吗?这一急眼就捅了马蜂窝儿,引来了天下的清流们疯狂反扑。事关肩膀上吃饭的家伙儿,宦官们只得横下一条心,出来一个杀一个了!此时此刻,政治斗争的性质已经变了,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搏杀了。

    最终,十常侍和外戚两败俱伤,世家大族就和清流名士们趁机结成了同盟,在诛除董卓的旗号下结成了同盟。董卓身死,西凉军烟消云散,本朝的政局也随之一变了,变成了世家大族和清流名士们相结合,团结在了各个诸侯的名义下,群雄逐鹿的时代开始了。

    秦失其鹿,而天下英雄共逐之。既然是群雄逐鹿,少上那么几个英雄自然是大家所乐见的。诸侯们都是聪明人,早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儿,若是袁本初想收拾韩馥的话,韩馥绝对是没有机会做如此生动表演的。可是既然机会来了,就得好好儿抓住不是?好容易逮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给名满天下的袁本初泼泼脏水,大家就可劲儿往他头上招呼呗。

    如此一来,簇新的袁冀州便立刻孤立无援了,没有一个诸侯愿意对他施以援手,大家伙儿都等着看热闹呢。此时此刻,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白马将军公孙瓒若是想南下,现在便是最佳时机!“传令!整顿军马,准备南下冀州,征伐袁绍!”公孙瓒终于下了决心。

    “伯圭兄,依小弟之见,现在征讨袁绍,还不是时候儿,若是再等上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刘备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微笑,拱手说道。“哦?玄德,何出此言?你且细细讲来!我洗耳恭听便是!”白马将军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弟文韬武略极好,立刻就折节下问了。

    “伯圭兄,现在我军正在和青州黄巾作战,虽然取得了大捷,可是于毒的主力尚在。若是我军和袁绍再开战端,青州黄巾乘势抄了我们的后路,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刘备用手指点着地图,意定神闲地说道。一听这话,公孙瓒大为折服了:“贤弟,你所言甚是!我竟然没有估计到!我一旦和袁绍开战,青州黄巾定然会扑上来狠狠咬我一口的!”

    “伯圭兄所言甚是!”刘备先奉上了一顶高帽儿,这才继续说道:“所以,不如我们全力追击青州黄巾,力求歼其大部,青州便可传檄而定矣!我们在青州整顿军马,休养数日,恢复士卒的体力和士气。那时候天下人骂袁绍也骂得差不多了,我们正好顺势而击之!”

    “而且,此时此刻,我们清剿黄巾是名正言顺的事儿,袁本初是断断不敢横生枝节的。只要我们一日不和他翻脸,他便一日不敢和我们翻脸,如今他已经是声名狼藉了,又怎敢和我们掰腕子?伯圭兄南下追击青州黄巾,便是举着大义的旗帜,便是顺便占了青州,天下诸侯也不敢出来吭上一声儿!我们剿灭青州黄巾之际,便是和袁绍翻脸之时!”

    “此言大善!”公孙瓒以掌击案了。“到那时,我军携大胜之余威,顺势北上,袁绍正在灰头土脸之际,想必冀州各郡会群起响应我的!袁本初变成了孤家寡人,只要白马义从一冲锋。袁绍军定然会溃败,那是整个儿冀州就都归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传令,整编军队,筹集粮饷,三日后南下青州!”公孙瓒终于作出了决断。

    “这事儿八成儿是朱汉肆意妄为,袁本初没有那么蠢!”吕布把《与袁冀州书》扔在了案几上。“不过韩馥的这篇《与袁冀州书》写得不错,字字血泪,哀怨之情溢于言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呀。派使者去把韩馥一家接到京师洛阳城吧,让张仲景好好儿地给他们调养一下,这些日子想必他们的心中也是日夜煎熬。告诉他们,在我的地盘儿上,袁本初绝对不敢撒野。他们若是到了颍川,搞不好就成了袁公路手中的小卒子了。”

    “大司马所言甚是!”曹雍恭谨地答道:“司闻曹内的情报分析人员仔细地分析了一遍,断定不是袁本初做的。若是袁本初下的黑手,韩冀州又如何出得了府门?袁本初手下,顶尖儿的谋臣有好几个,断断不会让他如此胡来的,定是事发突然,袁绍惊慌失措了。”

    “曹雍,这是个大问题,且不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每一个身居高位的大员,他的周围总是有一群小人,每时每刻关注着他的动向,揣摩着他的喜好和做事儿风格,希图做一件大事儿,投其所好!你看看,一个朱汉,就搞的名满天下的袁本初灰头土脸,声名狼藉。”

    说到这里,吕布双眼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文臣武将。“诸君,你们仔细思量一下,我们的周围有没有朱汉这样的人?依我看,肯定是有的,还不在少数!诸君,朱汉的事儿吓了我一身冷汗呀!幸亏是发生在冀州,若是此事发生在并州。凉州和司隶,灰头土脸的便是我们!”

    “我做屯长的时候,吃得好睡得香,等到做了九原太守,就睡不好了,做了大司马之后,更是日日忧心,睡得很轻了。为什么?身上的责任重了,肩上的担子多了,一旦稍有不慎,便是袁本初这个样子!朱汉的事儿给我们敲了警钟,我们一定要拿这件事儿做个例子,去检讨我们还有那些事儿没有注意到,还有那些容易为人所乘的毛病!”

    吕布的话如同洪钟大吕,重重地敲在了众人的心上,是呀,最近一年来太顺了!大家伙儿都有些忘乎所以了。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对形势的估计都很乐观,司隶和凉州得来的如此容易,想必其他诸侯也费不了什么劲儿,顶多是打上一两场胜仗罢了,于是乎,大家都松懈了。这一松懈,精气神儿就散了,做事儿也不如往日积极了。

    “最近我总是觉得哪里儿不对劲儿,大司马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想起来了,大家伙儿都觉得苦日子快过到头儿了,都松懈了!做什么事儿都慢了好几拍儿,全然没有当初虎虎生风的架势儿了!大司马。是该好好儿整顿整顿了!”侯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极是极!如今军队里也有人说怪话了,说什么天下马上就要传檄而定了,还操练个屁呀!大家伙儿都是开国元勋,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成廉也插了一句话儿。“励精图治,戒骄戒躁,整顿军队和官吏,大司马以为然否?”文和兄又一语断大事儿了!

    “然也!”吕布拽了一句文:“诸君,明日召集在长安城的文武百官,我要和大家好好地讲一讲!不!先把那些老弟兄们找来,我先把他们骂一个狗血喷头再说!另外,吏曹那边得赶快拿出章程来,想些法子去踢他们的屁股,把那些没有冲劲儿的人换下来!”

    “诺!”众人轰然应诺到。